“林,林霰姐姐……”
在与佣人的一番拉扯中,赵菡蕾已经没个形象,披头散发,外套也被拉到了胳膊肘挂着。
听到声音,赵菡蕾宛如看到曙光,用力挣开两名佣人,朝别墅门口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林霰的胳膊,紧紧吊着,“林霰姐姐,我是来找你的,可她们不让我进去,还推我,说要把我扔出去!”
林霰拍了拍赵菡蕾颤抖不已的肩,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两名佣人,便是训斥人,也都是温温柔柔的,“菡蕾是我的朋友,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要是我洗澡的时间再长点,你们是不是就真的把菡蕾扔出去了?”
林霰这通话,一来是在跟赵菡蕾解释,她之所以没能早些出来,是因为在洗澡没听见;二来也是向赵菡蕾表明她拿她当朋友,因为拿她当朋友,所以佣人这般对她,她很愤怒!
两名佣人忙垂了头,理亏般不敢说话。
林霰皱紧眉,道,“是我平时太没个主人的样子了,所以才让你们有这胆子欺负我的朋友!”
林霰话到这儿,沉着脸看向仍在瑟瑟发抖的赵菡蕾,紧张道,“菡蕾,你没受伤吧?”
赵菡蕾红着眼摇头,“没有。”
“幸好你没事,要不然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林霰瞪了眼那两名佣人,扶着赵菡蕾进了别墅。
林霰和赵菡蕾走进别墅,原本低着头的两名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着散了。
……
别墅内。
林霰拿了杯温水放到赵菡蕾面前,在她身边坐下。
“林霰姐姐……”
“菡蕾,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林霰打断赵菡蕾的话,看着她叹息道。
赵菡蕾焦急的抓住林霰的手,“林霰姐姐,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帮帮我吧,求你了。”
林霰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菡蕾,你上次来找我,我便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无能为力。你是我的朋友,同样的,长洋也是我的朋友,我夹在你们中间,你让我怎么办好呢?所以我只能两边都不管。更何况,我丈夫跟长洋是兄弟,他知道我跟你交好,拿你当小妹妹看,这事发生后,还特意叮嘱过我不许掺和,否则他跟长洋不好交代,你也要体谅体谅姐姐的为难。”
“林霰姐姐,我无路可走了啊!”赵菡蕾脸色苍白,眼睑青肿,这些天想必也过得极为煎熬,“我爸爸卷着钱跑了,我姥姥还在医院里晕迷不醒,每天的医药费我跟我妈妈都快支付不起了。以前的房子也被拍卖还账了,这些天,我跟我妈妈只能挤在我姥姥的病房里休息。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呜唔……”
林霰惊,“你的处境怎么会难成这样?”
赵菡蕾心酸到泪流不止,“林霰姐姐,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偶像,我的亲姐姐。现在我们家落败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林霰想了想,点头,“你等等。”
说着,林霰抽出手,起身上楼。
赵菡蕾肩膀轻抖,眼泪飕飕的滚,期翼的看着林霰上楼。
很快,林霰手里拿着一只钱夹从二楼下来了。
赵菡蕾激动的站了起来,盯着林霰,“林霰姐姐……”
林霰走到她面前,一副人善心慈的模样看着赵菡蕾,“菡蕾,姐姐能做的不多,这些你拿着。”
林霰打开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塞到赵菡蕾手上。
赵菡蕾牙龈打颤,不知是感激还是其他,她慢慢低头看着手里的钱。
目测至多四五千,连她姥姥一天的医药费住院费都不够交!
林霰盯着赵菡蕾,“菡蕾,姐姐身上的现金也就这么多了,全都拿出来给你了,你别嫌少。”
赵菡蕾用力吸气,蓦地抬头看林霰,“林霰姐姐,我不是嫌少,而是这些真的不够……”
“菡蕾。”
没等赵菡蕾说完,林霰伸手握住赵菡蕾的胳膊,拉着她坐进沙发里,劝慰的望着她,苦口婆心道,“其实啊,你们赵家的困境不是解不了,说白了,云舒一句话的事罢了。现在没有谁比得上云舒在长洋心里的位置。你听姐姐一句劝,你跟云舒怎么说也是表姐妹,一家人呢。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不就说开了么?”
“不是……”赵菡蕾含着泪急切看着林霰,声音都在打颤,听着很可怜了,“林霰姐姐,我跟夏云舒没有误会,我们也不是一家人。林霰姐姐,你,你能不能借我一笔……”
“你看你又说胡话?你的姥爷不也是云舒的姥爷么?你们就是一家人!云舒现在是徐家上上下下的宝,连常姨都放话出来了,以后,徐家就云舒说了算。你有这么一个能为你说得上话的表姐,该感到高兴才是啊。”林霰再次打断赵菡蕾的话。
赵菡蕾张着唇,急促喘着气盯着林霰。
是。她现在是很着急,但不代表她听不出好赖话。
林霰三番两次打断她的话,态度已经很明确的摆了出来,她跟之前她来找她那次一样,不打算掺和!
是啊。
比起徐家,比起徐长洋,她一个落魄的千金小姐算什么!能避的自然要避!
林霰其实已经算好的。
至少她没有彻底不见她,也还是给了她一些钱……
其他人呢?一见她就躲,甚至还骂她不要脸,骂她像个讨要饭的叫花子!
这大半个月,她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了!
她不甘心,甚至是恨!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恶意?
而夏云舒那么个烂货,却能被徐长洋被徐家捧在掌心里呢?
这个世界对她是不是太残忍,太不公平了!!!
林霰看到赵菡蕾眼中越蓄越弄的妒恨和怨毒,眼皮轻垂了下,说,“菡蕾,听姐的,去找你表姐帮你向长洋求求情吧……其实也不用怎么求情,恐怕云舒一开口,长洋为了哄她开心,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林霰微微一笑,抬眼看着赵菡蕾,“我了解长洋。他啊,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向来有求必应,疼起来人恨不得把人捧上天。你去找云舒,准没错。”
赵菡蕾捏紧了拳头,一张脸绷得又白又青,紧咬着一口牙,死死盯着林霰。
林霰坦然的对她笑,语气更是低柔了去,可传进赵菡蕾耳朵里,像是一阵阵幻听一遍一遍的重复。
“菡蕾,周五婧婧开画展,听说也邀请了云舒。如果你想通了,想去求云舒帮忙,周五你去画展,应该可以见到云舒人。“
赵菡蕾看着林霰的脸。
不知怎么,林霰的脸变得很模糊,她看不太清。
林霰始终挽着嘴角盯着赵菡蕾。
许久
赵菡蕾二话没说,直挺挺站了起来,朝别墅门口走。
林霰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坐在沙发里没动,望着赵菡蕾的背,“菡蕾,要不姐让人送你回去?”
赵菡蕾没应声,走了出去。
林霰脸上的笑在瞬间消失,微微吸了口气,起身,带着几分慵懒,朝楼上走了去。
……
周四晚。
刚吃了晚饭,夏云舒和常曼坐在楼下客厅看电视,谭婧的电话打了过来。
夏云舒接了起来,“谭婧。”
“没打扰到你吧?”谭婧说。
“没有,看电视呢。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明天就是我举办画展的时间。”谭婧声音里带着些些紧张和不自然。
夏云舒笑了下,“我知道啊。”
“噢。”
谭婧这声后,就没了下话,但也没说挂。
夏云舒等了会儿,觉得奇怪,道,“还有事么?”
“那什么,就是,你现在月份大了,而且又快到临产期了,我在想,你要是不方便出席,可以不用勉强的。比起参加我的画展,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谭婧说。
夏云舒微楞,耿直道,“你是不想我参加么?”
“当然不是!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是怕你并不是很想来,所以,所以……”
原来是这样!
夏云舒便挑了眉,“我没有不想来。事实上,我已经打算明天早点起来,免得迟到了。”
“真的吗?”谭婧欣喜道。
“真的。”夏云舒扯唇。
“那行,我等你。”谭婧笑。
“嗯。”
夏云舒刚挂了电话,常曼就说,“云舒,你明天要出去啊?”
“嗯,答应了一个朋友要去参加她的画展。”
夏云舒说着,瞄了眼常曼,许是怕她阻止,说,“这件事徐叔叔知道的。”
常曼瞧着夏云舒那小表情便知她在想什么,好笑道,“妈妈不是要阻止你去,而是如果你要去的话,妈妈陪你!”
夏云舒挠头,不好意思的冲常曼笑。
常曼轻点了点她的脑门。
……
第二天,夏云舒醒了,但还在床上瘫着。
而徐长洋穿戴整齐从衣帽间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套女士服装。
夏云舒懒洋洋看着他,“按照日期,我这差不多快到预产期了吧?”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个礼拜就住院待产。”徐长洋拉着夏云舒两截软软的胳膊,让她坐起。
“要这么早么?”夏云舒眨眼。
“我担心……”徐长洋话刚出,便轻敛眸,止住了话。
夏云舒看了看他,咬了口下唇,也没接着问下去。
见他西装革履的,夏云舒问道,“你今天要去律所?”
徐长洋没回她,把她身上的睡衣扒了。
夏云舒脸蛋一烫,抱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