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予被吼的脸色刷一下变白，难以置信瞪着唐瑜。
唐瑜也被自己的声音给吓蒙了，站在原地也瞪着彭予。
“唐瑜。”彭予很少会指名道姓的叫这个男人，他艰难的咽了咽，被愤怒和委屈的情绪淹没，怎么都叫不出“哥”这个字。
“……对不起，我不是，不是跟你发脾气。”唐瑜恍然之中也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对他最宝贝的人那么大声凶狠的喊叫，“宝贝儿，我错了，我不太清醒……”
他伸手想去抓彭予的手。
“唐瑜。”彭予往后退了两步，蹙起的眉头都在失控的颤抖，“你累，是我的错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宝贝儿……”唐瑜靠近过去张开双臂，“哥错了，哥不该那么大声音，你别……”
“你滚开！”两手用力推了唐瑜胸口一把彭予指着他，“我说家里人有事儿吗？我今天哪一分，哪一秒曾经误导你让你以为家里出事儿了？！”
唐瑜被彭予给问住了，他捂着胃愣了一会儿。
在彭予炸了毛的愤怒瞪视下，唐瑜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不太正常。
彭予确实没有任何言行举止表达出家中长辈有事的意思，一切都是唐瑜被关在门外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可能是唐瑜最近确实精神不济难以保持冷静，又或许是最近没能跟彭予说出口的那个梦。
老唐肠癌复发，唐瑜接到彭予妈妈的电话：“小唐，阿姨要告诉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爸，唐彬，快不行了。可能等不到你回来，人就要没了。”
就是这样一个梦，唐瑜死活都说不出口。
他怕，怕极了，怕到一觉醒来立马给老唐发微信问平安，看见老唐发来正赶早市在买菜的照片，他心里还是悬在那儿颤巍巍下也下不来。
照片早市上蹦跶的溅起水花的大鲤鱼都没法带给唐瑜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他只知道三年前老唐那个病有多让他崩溃，他死撑着等来手术成功消息的那一刻浑身瘫软倒在医院墙角下的时候，千恩万谢，对苍天对厚土，对一切他可以感谢的神灵。
胃里一阵恶心，唐瑜扭头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二鱼叼着特斯拉从客厅墙角溜进了洗手间蹲在唐瑜跟前盯着他看。
彭予听着唐瑜一阵阵呕吐的声音红了眼眶，嘴角颤抖几下，他深吸一口气跑到唐瑜身后拿条毛巾用清水洗透拧干。
“哥。”彭予抓着毛巾蹲下来帮唐瑜轻轻拍着后背。
唐瑜伸手把马桶冲了却还在呕。
“哥……”心疼让彭予说话声音都哑了，“怎么吐了啊……我，我也没太生气，你……你放松一点儿，我没事的。”
唐瑜摇了摇头，胃里东西已经吐空就只剩下干呕，好不容易止住反胃的恶心，他抿着嘴缓了好半天。
“擦擦嘴。”彭予拿毛巾给唐瑜把嘴巴一圈都擦的干干净净，“能起来吗？”
手在彭予面前摆一摆，唐瑜不敢说话，就怕一张嘴又要吐。
“我不是故意跟你找茬闹脾气的，哥。”彭予明明就委屈的不行，但看唐瑜这样他只能来哄，只能主动退让，这让他憋闷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知道我不会那么不懂事儿的，对吧？我不是故意折腾你。”
唐瑜闭着嘴“嗯”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都是干净的，转个身一把捞住彭予后脖子把人拽过来紧紧抱住。
“你这样，我心疼。”彭予眼泪落在了唐瑜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