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天哥,这个地方好难找啊,我和新圆姐在小区里转了几圈才找到,”胡媛媛抬起鼻子嗅了嗅,“好香啊,做什么好吃的了?”
胡媛媛和吕新圆同时看见了餐桌旁的林晓晓,林晓晓也看见了吕新圆,满脸诧异。
“她是谁啊?”胡媛媛质问道。
胡铭天拉着胡媛媛:“先进来再说。”
胡媛媛甩开手臂跨进房门:“我问你,她是谁?”
“媛媛,别那么没礼貌。”
胡铭天有些生气,林晓晓起身来到门口,吕新圆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没礼貌,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跟新圆姐分手,还亲自下厨共享烛光晚餐?”
胡铭天一时语塞,林晓晓眉头竖起,吕新圆拉起胡媛媛:“媛媛,我们走吧。”
“为什么要走,这个女人抢走了你的男朋友。”
场面极度尴尬,胡铭天试图扭转局面:“新圆,进来说吧。”
吕新圆摇摇头:“不影响你们了。”
“新圆。。。”林晓晓终于吭声了。
胡媛媛满脸蒙圈:“。。。你们认识?”
吕新圆没有回答转身走开,胡媛媛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片刻追了上去:“新圆姐。”
愕然的神情挂在胡铭天脸上,林晓晓转身回去拿起包包走到门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望着林晓晓走下楼梯的背影,胡铭天关上门坐在餐桌旁,烛光掩映着一张茫然的面庞。
吕新圆开着车,胡媛媛不可思议地扭过头:“你和她是闺蜜?”
吕新圆默默地开着车。
“本以为只是铭天哥花心,原来是部姐妹开撕的宫斗剧,皇城根儿下就是不一样。”
“小小年纪这么毒舌,跟谁学的?”吕新圆终于开口了。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上海女人啊,真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急什么?”
“替你着急呀,铭天哥和你那个闺蜜。。。”
胡媛媛忽然停住了,或许是想到自己因为感情上的事刚被母亲打了一记耳光,此刻却担心起别人有些好笑,扭过身子。
“怎么不说了?”吕新圆歪过头问。
“感情上的事说不清楚。”
吕新圆笑了笑:“看来上海小女人也有失意的时候。”
“有人说上海是一座让人遍体鳞伤的城市,没有被‘伤害’过就不是真正的‘上海’人,当初听到这句话觉得太酸太矫情了,现在才深有体会。”
“所以你才来到北京。”
“是来到北京后才被伤害的。”
吕新圆被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搞晕了,胡媛媛接茬说:“刚才那句话还有后半句,凡在‘北京’活出彩的都很有‘背景’,所以像我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别管在哪都是受伤害的命呀。”
“你都从哪看的,一套一套的?”
“无数曾在魔都和帝都遭受过打击的人总结出来的呗,绝对的至理名言。”
吕新圆不再说什么,胡媛媛说得没错,她也是遭受打击者中的一员,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让吕新圆感悟到人间冷暖世事无常,虽屡遭变故,但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心态,就算从何子枫那得知林晓晓和胡铭天的事,吕新圆仍不愿相信,直至刚刚的“眼见为实”,她把胡媛媛送回酒店,汽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台风过境后上海天空像被洗涤过一样清透干净,显得坐落在陆家嘴的三位“高富帅”身姿格外挺拔,宇天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张美兰坐在胡世杰对面。
“昨天刚回来,怎么不在家休息两天就来公司了。”胡世杰亲手给张美兰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有些话我等不及晚上再说了。”
“怪我昨晚去应酬回来晚了,怎么没在北京多待些日子?”
张美兰把发生在北京的事讲给胡世杰,控诉了胡铭宇的罪状,当然重点是用人不利让胡媛媛险些受到伤害,语气不卑不亢却据理力争,本以为胡世杰听后会大发雷霆,没想到胡世杰过来站在身后给她按摩起肩膀。
“我在跟你说话呢,听明白了吗?”张美兰抱怨道。
“当然,整个集团也没几个比你的表达能力更强的人。”胡世杰继续按着。
“没跟你开玩笑,坐下好好听我说。”张美兰扭开肩膀让胡世杰坐在旁边。
“已经是第二遍了,印象很深刻。”
“第二遍?”张美兰一脸质疑。
“嗯,昨天下午铭宇就给我打来电话请罪了,内容跟你讲的基本一致,但态度非常诚恳,而且十分愧疚,觉得辜负了公司和我们对他的期望,没有尽到一位管理者的职责,特别提到了媛媛的事,最后提出辞去北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但希望董事会能给他一次机会留在北京,将不辱使命戴罪立功。”
胡世杰的语速舒缓却铿锵有力,张美兰不曾想胡铭宇竟会如此先发制人,这步以退为进置死地而后生的棋招让她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胡铭宇的段位已在张美兰之上。
张美兰最后笑着摇摇头,拿起茶杯啜了口茶:“不愧是宇天集团的接班人,你真的没有选错人。”
“美兰,铭宇在电话里真的在诚恳地表达歉意,我们做长辈的应该宽容一些。”
“我已经足够宽容了,倒是他有没有把我当成长辈。”
胡世杰真的很头疼,一个是挚爱的妻子,一个是寄以厚望的接班人,他多么希望两个人能摒弃敌意化解矛盾,但古往今来这种关系罕有和睦相处的先例,而胡世杰果然是世中人杰,作为胡氏家族的主心骨,他必须平衡好彼此的关系。
胡世杰以集团在上海开发的某地产项目正处于关键节点暂时离不开为由,承诺等忙过这段时间就陪张美兰一起去北京,协调她与胡铭宇之间的矛盾,顺便看望一下女儿,张美兰预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让老方立刻返回北京并叮嘱一番,然后打电话给胡媛媛称自己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昨晚的不欢而散后胡铭天彻夜难眠,他几次想拨通吕新圆的电话最后决定还是当面说清,此刻站在熟悉的吕家大院门外,胡铭天恍如隔世。
开门的是吕新圆,吕瀚眠不在家出去遛弯了,没等胡铭天说什么,吕新圆从房间里把胡铭天的行李箱拖出来,早已收拾好。
“新圆,我。。。”
“谢谢你这么多天对爷爷的照顾,希望你在北京一切安好。”吕新圆把拉杆箱放在胡铭天面前。
“我今天来就是想当面把话说清楚,我们之间有些误。。。”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脚步声,笼子里的闹闹叫起来:小帅哥回来了,小帅哥回来了。
吕新圆顿时竖起眉头,她清楚爷爷见到胡铭天会发生什么,但已来不及再说什么,门一开吕瀚眠迈步进来,望见院子里的两个人。
吕瀚眠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般,“铭天,你回来了?”瞬间惊喜的表情从见到胡铭天手边的行李箱变为失落,“怎么又。。。”
胡铭天回头望向吕瀚眠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天他时常想起与吕瀚眠朝夕相处的日子,没人做饭老爷子吃得好吗,每天还工作到那么晚吗,没人提醒药按时吃了吗,病情有没有恶化,胡铭天看着吕瀚眠有些消瘦的面颊眼圈不禁湿润了,从嘴角吐出几个字。
“吕爷爷,这些日子让您受苦了。”
吕瀚眠紧走几步拉起胡铭天的手说:“不苦不苦,回来就好,怎么刚回来就。。。”望向吕新圆寻求答案。
吕新圆的心始终揪揪着,她知道倘若说出实情爷爷一定会更加伤心难过,但胡铭天已没办法再在吕家待下去了,抿了抿嘴唇刚说话,没想到胡铭天先张了口。
“吕爷爷,我要回上海了。”
一句话让吕瀚眠和吕新圆都很吃惊。
“怎么突然。。。家人。。。”吕瀚眠的手攥得更紧了。
“我要回上海办点事,家人都挺好的,您不用担心。”胡铭天用余光看了眼吕新圆,似乎已猜到她的顾虑才这样安慰老爷子的。
“家人没事就好,你还会回来吗?”吕瀚眠望着胡铭天,目光中充满渴望。
“当然了,我答应过您一起去故宫,切磋剑法,都还没来得及实现呢。”
吕瀚眠开心地像个孩子把胡铭天搂入怀中:“嗯,爷爷等你回来。”
泪水在胡铭天眼眶里打转,吕新圆看见感到动容。
吕瀚眠与胡铭天挥手告别,让吕新圆送送他,大门关上的一瞬老爷子愁容满面,吕瀚眠何等聪明,知道刚刚胡铭天在用善意的谎言安慰自己,这么多天的不辞而别,胡铭天和吕新圆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吕瀚眠俯在门缝聆听着。
吕新圆感谢胡铭天刚才说的那番话,胡铭天试图解释昨晚发生的事却被吕新圆打断,她不想再提此事,只希望爷爷能挺过眼下的坎,胡铭天也觉察出吕瀚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在他的追问下,吕新圆将胡铭宇和吴胜寒不择手段通过利诱王兴东骗取吕瀚眠珍爱古画的经过简要讲给了胡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