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倒着的脸突然出现在艾斯贝霍的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是吊儿郎当让人听着就不舒服的语调,艾斯贝霍伸手捂住他的脸坐起身,身后的路德靠坐在木椅的边沿上嘴里含着糖果,唇边一直都挂着玩世不恭的弧度,用不以为然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虽不面对面,两人从组队开始就相当的了解对方,或许想的东西都应该彼此清楚。
十歌也不知何时开始就坐在了艾斯贝霍木椅的另一端,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睁眼打盹,反正他天生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让人捉摸不透的小鬼。
“呐,艾斯贝,到这里来让你回忆起两年前大家的事情了对不对?”路灯闪烁着在不远处,飞蛾扑腾着翅膀围绕在灯泡周围不停的骚动,夜风从河面飘来,吹动了路德暗绿色的发丝摆动在他漂亮的偏金色的双眸前,看着脚下一群蚂蚁正在搬食物回巢,最后的一只小蚂蚁却相当贪心的一个人拖着一只死掉的蟋蟀,吃力的缓慢行动,已经跟不上队伍却还是不松口,路德微微收紧双瞳呢喃。
听见路德明知故问的话,艾斯贝霍没有马上回答。月亮升起后映照在河面,风吹动涟漪打碎了月亮的倒映,艾斯贝霍闭上眼从鼻子里发出闷闷的‘嗯’,身后的路德颤动双眸,然后斜睨着闭上眼被月光眷顾着容颜的少年的脸开口:“你继续一个人背负下去,一定要找到那只刑,到那个时候,你又打算抱着怎样的心情?是断罪者,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杀戮者?”
“那不重要,那么复杂的遥远问题,到时候再想也不迟”艾斯贝霍没有犹豫的睁开眼回答,随即伸手揉揉自己的后脑勺后偏过头看着他浅笑,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是我最讨厌的聒噪同伴吗?到那个时候,你也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不用担心……会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
路德原本有些为此担心的心因为他的信任而安然的落地,少年唇边染上了不自觉的笑意,两年来一直都看着他自己一人倔强的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进步着,他真的害怕有一天艾斯贝霍会因为难以忍耐而选择了自己担心的道路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仅剩的同伴和朋友,路德不想也不愿失去,脚下的落后蚂蚁身边,已经多出了几只体型巨大的蚂蚁来帮忙拖走了蟋蟀的尸体,小蚂蚁重新回到了队伍中。
“哈哈哈~,真是服了你了”路德突然笑起来,十歌睫毛微颤,艾斯贝霍奇怪的看向他,突然路德急促的咳嗽起来,满脸涨红的蹲下了身,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的趴在藤椅上难过的摆摆手:“……被糖,卡在喉咙了,好难过……还以为,要……要死了”。
“白痴!”艾斯贝霍回过头漠不关心的开口。
“真是冷淡的家伙……”路德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埋怨。
十歌突然转动眼眸瞥向自己的右侧,那犀利的双眸如利刃一般,驱役着风中的水汽变成利刃,顿时,随着吱呀声的响起,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轰然倒地,十歌已经双脚落地的站定面向大树倒地的方向,虽然仍旧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但是,身边的河面已经骚动的泛起有规律的涟漪,一圈圈的荡开,如伴随着音律般。
就在寂静中,一声声踏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向着他们而来,艾斯贝霍和路德早已经是临战状态,警惕的双眼因为力量的准备阶段而加深了自己原本的瞳色,棕红色的双瞳和偏金色的双瞳就和夜晚的狼一般慎重的环视四周,紧张的气息中,从树林中渐渐走出一个让艾斯贝霍、路德都惊愕的女人,不,应该说是,非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