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张湘也一晚上没来学校。可是一听张湘说她昨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回家的时,大家都有些奇怪了。
不管王勇是为什么没来学校,反正他不来,张湘就很开心,和几个朋友玩得简直连姓什么都忘了,把她昨晚憋在心里的难受也全玩走了。晚上回到家时,她几乎都快要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了,高高兴兴的找她哥聊天去,这才终于看出她哥有心事。
张琦予没有妹妹那么幸运,今天一天都与娇娇靠的很近,可又偏偏谁都不说话。
到下午时,警察又开始针对杜妍一案,在他们班进行调查,而大家又都说杜妍是为了他殉情的,他真的感觉自己倒霉透顶。对于警察的询问,他只是不高兴的说了句“她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还问我什么”,这话又引得全班好多人对他不满,他更感觉自己孤独了。回到家时,很是不高兴,即使妹妹来找他聊天,他也毫无心情,随便给她几句,就自己出去上通宵网去了。弄得湘儿明明看出了哥哥有心事,可又偏偏不知道什么事,于是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跑去调查调查……”
而张琦予这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她轻而易举就问了出来,吃了一惊:“怎么原来是哥哥和嫂子吵架了?”想到哥哥这两天郁郁寡欢的样子,也知道他肯定无计可施,心中好笑:“看来,哥哥和嫂子这次的事,还得我这个妹妹出马!”便立马跑去给娇娇说:“嫂子,今晚我又想要和你睡!”
而娇娇则正在为自己越来越难控制的脾气而发愁(她明白每次她发脾气,手镯都会嘀嘀响,所以自己的怪脾气肯定和这手镯有关。想问问徒儿灵这是怎么回事,可偏偏又找了两天也找不到他,真不知道他一天在干什么。),此刻张湘凑过来,闹着要和她睡,她可担心自己忽然对她发脾气,便想婉拒。岂料,她还没说话,飞飞和向晴就叫道:“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和那天一样……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张湘听后,兴高采烈的回自己教室。可她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教室,她立刻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王勇回学校了,他就坐在她座位旁。张湘一下子完全愣住了,耳朵里嗡嗡直响,整颗心也再次落入冰冷的谷底。前晚的事,又一遍一遍浮现在眼前——自己被死死抱着,嘴也被一个自己极度厌恶的男生强吻着。她好难受,不知道怎么办,好想立刻逃回家里……但是她不能那样,与其天天逃避,她还不如……
上课铃响时,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进了教室,张湘也只能跟着走回座位,直直的坐在那儿。
虽然王勇没有看她,也没有和她说话,可她还是觉得好难受,心里哭道:“他赢了,他赢了……我还能怎么办?”她忽然转身对王勇道:“王勇,我答应你,我答应做你女朋友……”王勇没有说话,她也不搭理他,可是,她答应和王勇做男女朋友的这句话,都已被杜雨和其他同学看见眼里。张湘看了看杜雨毫无表情的脸,觉得好对不起他。她没有保护住自己的初吻,她不配做杜雨的女朋友。过了一阵,她又告诉王勇:“你要答应我,以后你不准再带你的那些兄弟打小雨了……”说完时,王勇依然没说话,张湘心里也只是伤心,懒得理他。课间时,好多女生都来恭喜她,她真的好想哭,她眼里的泪和委屈谁才能明白。
整个晚上,张湘都郁郁寡欢,一个人静静坐在座位上,呆呆出神。晚自习下课后,她还是一个人一声不吭的在女生宿舍门口站着。娇娇她们四个嘻嘻哈哈地走过来时,张湘也只是默默跟着她们上楼,还是说不出话来。
公寓的水泵已经在昨天修好了,娇娇她们轻松洗完了澡,便上床睡觉。张湘依然和娇娇睡在一张床上。而这次由于杜妍的死已经过去几天了,她们也能放开些了,除了黄娴外其他人一开始就开心的聊起来。由于刚才作业太多,娇娇她们主要就是抱怨。张湘一直默默地依偎在娇娇怀里,她本来是想劝娇娇和她哥和好,结果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初时,娇娇她们并未在意,直到飞飞对娇娇抱怨道:“张琦予明明那么早就做完了,却不来帮你……”说到这儿,她开始注意张湘,她知道张湘很喜欢为她哥说话的,所以对张湘此刻的漠然颇感惊讶。
“没关系啦!我又不稀罕他帮……”娇娇笑着解释。向晴却道:“哼!肯定是他和刘柔柔……”还没说出来,飞飞又道:“湘儿,你有什么心事吗?”娇娇和向晴一愣,低头看了看张湘,却见她双目无神,显得很累似地。向晴不禁怔道:“这小丫头怎么了?”张湘仍然没有听到她们说话,还是呆呆的想她自己的事。娇娇轻轻叫了一声“湘儿”,又伸手拍了拍张湘的脸。张湘这才反应过来,却怔道:“怎么了?”声音有些沙哑,娇娇一听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了?”张湘抿嘴摇摇头,道:“没事啦!我没事……”一说完,刚才抿嘴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又恢复成心事重重。
飞飞她们可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来,叫道:“你肯定有事?”娇娇又抱紧些张湘,轻声道:“是不是那个什么勇又欺负你了?”张湘没有动,娇娇更加抱紧了些湘儿,并安慰道:“放心吧!有娇姐在,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张湘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嫂子”,便一下扑到嫂子怀里大哭起来。
娇娇看到这个样子,哪能不急,忙问:“怎么了?湘儿,到底怎么了?”张湘只是哭,哪里肯说话,娇娇一时无计可施。飞飞和向晴都凑上前去,拉起张湘,问道:“湘儿,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湘抬起头,早已哭红了眼,颤抖着道:“我……我被……被王勇他……”说着,双手还在周身上下笔画。
向晴看着张湘那样子,大惊失色,叫道:“你……你难道……难道被那个叫王勇的强暴了……”
娇娇和飞飞一听之下也是一声惊叫:“什么?”本来根本不信,可一见到张湘只是哭个不停,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又忍不住怀疑,连忙凑上前去,问道:“湘儿,到底怎么了?”张湘哭得难受,根本说不出话来,娇娇和飞飞自然开始相信向晴的话了,一把抓起张湘,叫道:“是真的吗?难道你真的被王勇……”她们真的不敢说下去了。张湘回过神来,却也只道她们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被王勇抢走初吻,当即恩的一声哭叫起来。
张湘这一嗯,整个寝室都沉静下来,只能听见张湘呜呜的哭声中还夹杂着奇怪的嘀嘀声。向晴忽然忍不住,叫道:“你别哭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张湘又哭了过了半响,才边哭边说:“前天晚上……我……和嫂子在花园里聊天,后来嫂子有事先走了,王勇却突然出现……”张湘一边说一边哭,向晴听着急人,忙问:“后来怎么样?你快说啊!”张湘哭道:“他就突然把我抱住……呜……”此刻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张湘在娇娇的怀里哭了一阵,又道:“我真的好想去死……”一直沉默的娇娇此刻才轻声说了一句:“他才该死!”只是声音很小,没有谁听见。向晴也叫道:“你不能死,该这个混蛋负责……我们必须快点报警吧!”张湘听到要报警,慌忙叫道:“不要啊!报了警,我以后怎么见人?”向晴却道:“可你要清楚,这个事情很严重……你不能什么也不做!”张湘叫道:“不行,我现在才初二,我将来还要高中、大学,如果说出去了,你要我以后怎么见人?”向晴大叫:“可你这个问题太严重了,你怎么能……能忍受自己被别人那个了,还……还什么也不做,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张湘听到这话,脑海中当时的情景又不停跳出来,又呜呜哭了起来:“或许我真的该去死……”
飞飞觉得向晴的话是对的,可张湘说的好像又没错。而且她认识王勇,那是她朋友的弟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见到张湘又哭了起来,也很是心疼。又见娇娇只是低头想自己的事,并不搭理张湘的哭泣,便自己凑上前去,一边搂住张湘安慰她,一边看窗外什么时候了。
窗外的月光并不是很亮,树木黑黑漆漆的身影被风吹得微微起舞。还是操场的路灯亮,飞飞遥遥望去,那儿的东西都看的很清楚,而且似乎还有一个人影。飞飞细一看,真的是一个人站在那儿的灯光下。飞飞一惊:“谁这么晚了还站在那儿?”正奇怪时,却发现这人竟然就是她们正谈及的王勇。不由一愣,怔道:“王勇?”
回头对她们道:“你们看,那操场上的不就是王勇吗?”几个人一愣,凑上去望了望。“还真是他!”向晴她们不禁看了看张湘,问道:“他这么晚了,在那儿干嘛?”
张湘却哪里知道,正不知如何回答,身旁忽然有人叫道:“我去杀了他!”回头一看,微微光线里,一双眼直泛光。还未看清,那人已跳下床。张湘怔道:“嫂子?”飞飞和向晴大惊:“娇气,你去哪儿?”还未说完时,娇娇已经打开门跑了出去。飞飞她们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嘀嘀声,微微感觉情况有些不对,急忙跟出去。跑出寝室门时,正好看见娇娇一掌推开公寓大门,朝操场跑去。飞飞忽然想起什么,心里奇怪道:“公寓的门怎么会……”
跑下去时,她又刻意看了看大门的锁,只见门锁已经完全掉到地上,坏的不成样子。飞飞一下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娇娇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湘儿的事真的让她愤怒得发了疯?”
娇娇也感觉自己此刻像是要疯了似地,耳旁只有手腕上的嘀嘀声,脑子里也只有张湘那哭红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