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冥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他在想,应该用怎么样的语句来表达才能让戈碎月听得明白些。寡言少语的上官冥越来越发现,自己在语言上缺陷真是他的致命弱点。
“从最简单的说起吧。”戈碎月善意地提醒道。
“好吧,那我只能简短地说一下我在这发型的一些事情。”上官冥最后放弃了那繁琐的语言构架,决定直奔主题。“我发现,在这家酒店里,除了我们,还有好几支队伍,其中还有一支队伍是国外来的。他们的目的地,也是楼兰。”
“哦,难道,真的是楼兰热席卷全球了?”原来一直无精打采的戈碎月总算来了点精神,“继续说下去。”
“通过打探,我发觉,他们的目的都不只是来旅游那么单纯。”
“难道,我们的目的是单纯的吗?毕竟,在不断发生游人失踪及死亡的阴影下,没有几个人正常人会来这里的,不管楼兰有多么神奇的精致。”戈碎月说道。
上官冥对这个说法却有不同的意见,他觉得,至少自己来到这里,就是单纯地想要出来走走,想要和网络上的朋友见见面,如此简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像那些探险家那样找些什么真相,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虽然不过二十几岁,但他的求知欲早就被混迹于江湖中漫长的时间打磨尽了。之所以来楼兰,是因为其余九人都来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在哪里相聚不是相聚呢?没有必要在乎地点,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楼兰真的有什么,他也不会因为恐惧而退缩的。
见上官冥不说话,戈碎月便接着说:“怎么,有不同的见解?”
“我们先不讨论这个,可以吗?”上官冥紧锁眉头,似乎不想把话题扯远了。
“那好吧,你就说说,怎么回事儿。”
“面具,你知道的。之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这些人不是为了好玩才来的,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
戈碎月一惊,他盯着上官冥,说:“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原来就是这个。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呢?别人干什么来了,似乎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吧。我说,你别那么疑神疑鬼好不好,来到这里,就好好放松一下吧,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小乌回来了,我们明天就出发,这不是很好吗?”
“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吗?”
“我为什么要关心呢?”
上官冥有些烦躁,他掏出烟,点上,开始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明争暗斗,你不会不懂的,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细!”
“不,不对,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不是我们的,”戈碎月起身倒了一杯水,不是给上官冥的,而是给自己的。“至少不是我的。”
“所以呢?”
“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不,现在用这个‘敌’还言之过早了,我实在想不通,他们其实没有理由对我们做些什么的,毕竟,我们并没有侵犯到他们,也没有和他们有利益之争。因此,我认为,是你想得太多了。”
上官冥没有想到,戈碎月竟然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难不成真的是自己高估他了?这几天接触下来,还以为他是个有智商、有想法、有主见的人呢,结果,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既然如此,那就由自己来应付吧,虽然也许会有些棘手,可凭借自己这么多年的功底,相信也足够了。“算我越俎代庖了。”
越俎代庖!这个词用的倒是不错,他连一句修饰词少多点的话都很难说出口,怎么就想到这个次了呢?戈碎月在心里笑着。对于上官冥的离开,他也并未阻拦。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谁又能管得了别人呢?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明珠正躺在床上玩PSP,她听到声音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下床一边说:“谁啊?来了!”打开门后,看到眼前的人,明珠不由得愣住了,她以为一定会是小克他们中的一人,也许会是卫斯理,因为她最近和卫斯理的之间相处得还不错,或者是黄仁洛也说不定。可结果,都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儿,瘦瘦的身子,长长的头发,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好像会说话,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看到这个人,明珠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个……”
女孩儿微微一笑,说:“我叫杨秋月,和你们的朋友月刚刚认识。”
月?难道是戈碎月?明珠猜测着,可即便如此,她又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和明珠的诧异警惕不同,杨秋梦反而落落大方地说:“因为觉得你们好热闹,而我现在就一个人,所以想要融入你们。但是其他人都感觉很凶,这些人又只有你是女孩儿,所以就想来和你打个招呼。”
“哦,原来是这样。”
“那么,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啊,当然、当然可以!”明珠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尴尬地大笑着,说:“要不,先进来吧。”
杨秋梦没有推辞,便从明珠的身边走过,进到她的房间里。
明珠把门关好,走在杨秋月身后。明珠总有一种感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这个陌生的女孩儿,面容清秀,虽然一直面带笑容,可那股热情,给人的感觉却是像故意装出来的。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冰凉的气息,阴森森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的那种。
“怎么了?”
明珠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她把眼神从杨秋梦的身上收回来,暗自说道,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她不过是个女孩子,哪有自己想得那么夸张。“哦,没什么。”
“不过,你真漂亮!”杨秋梦的眼睛里有种叫做羡慕的东西。
“是吗?”对于自己的容貌,明珠一向是自信满满的,要是没有这点资本,她也不可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杨秋梦称赞,并没有让明珠有多高兴,相反,她的感觉护额很不好,她似乎能够看见,自己的脸被毁得面目全非。想到这儿,明珠下意识地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杨秋梦猛地一把抓住明珠的双手,用力地摸了一阵,惊喜地说:“你的手也保养的好好哦,滑滑的,还那么白皙,是怎么弄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眼前的手,立即就变得沧桑不已,全是褶皱,还有烫伤的疤痕,比千年老树的枯藤还要恐怖。明珠受了不小的惊吓,她从杨秋月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看着没有变化的双手,呼了一口气,还好,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象。
“怎么了?”杨秋梦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这在明珠听来,却有种幸灾乐祸的语气。“没什么。对不起,我想,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所以,可不可以请你……”
“啊,真是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休息了。”杨秋梦有些慌乱地说,似乎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而感到不安。“那我走了。”
明珠送杨秋梦到门口,打开门,说:“那你慢走。”
“那么,你好好休息,希望你可以有个好梦。”杨秋梦说着,诡秘地一笑,“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来找我。”
看着杨秋梦的笑,明珠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再次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有看了看那双宝贝的双手,等明珠再回过神来看杨秋月的时候,杨秋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怎么可能,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不见了呢?难道是凭空消失的?明珠关上门回到房里,看着床上粉红色的PSP,感觉刚刚就像在做梦一般,感受不到一点真实。
也许只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那句话,不过是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罢了,她能做些什么,就算她真得想要做些什么,但至少现在她没有采取行动,所以现在是安全的。而且,自己和她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也没有理由必要针对自己。果然还是多想了。明珠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玩着PSP。
一个小时后,明珠觉得一直打游戏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打出MP5,开始看电影,是一部惊悚的片子,里面的女主角被情敌泼了硫酸,导致面部毁容,完全不能见人了。女主角从此展开了疯狂的报复。看到一半后,她觉得口渴,便起身去喝水。
一口气喝了一整杯水后,为了避免等会儿口渴又得下床倒水,明珠换了个大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水准备端到床头放着。倒好后,她无意地往杯中瞟了一眼,“啪——”杯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水洒落了一地,也打湿了自己的裤脚。明珠跌坐在地上,全身在不停地发着抖。那个,那个是自己吗?就像刚刚在看的那部电影里的女主角,脸上弯弯曲曲全是疤痕,就像数条蚯蚓杂乱地安在了上面,红色的、紫色的伤疤,还有褶皱,并且有些地方还在溃烂,里面流出血色的脓水。
过了很久,明珠才颤颤巍巍地用手摸摸脸,还是光滑的,并没有那么凹凸不平,不会是又产生错觉了吧!明珠吃力地爬了起来,去找镜子,找到后,她不敢抬头看镜子。过来很久,明珠才缓缓抬头,看向那么大大的镜子,还好,刚刚都是幻觉,都不是真的,脸还好好的在呢,和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完好无损。明珠这才送了一口气。
再也无心喝水了,明珠颤颤巍巍地回到床上,那部电影也看不下去了。她将MP5扔到一边,脱下湿了的裤子,换上一条真丝睡袍,调好空调的温度,变掀开被子躲进被窝里去了。明珠不敢关灯,她的双手紧紧地拽着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可是,最终,睡意来袭,明珠还是渐渐地睡着了。
睡得正熟,明珠忽然看到一丝亮光,她不明白,为什么在睡觉还能看见东西。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脸上变灼热得难受,好像被火烧一样的疼痛难忍,疼痛完之后,再去摸脸,粗糙,手感差到不行,再一看,和睡前在水杯里看到的景象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会这样!“啊——”明珠大叫着做起来,看着头顶柔和的灯光,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原来是做梦!明珠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不对,怎么醒来了脸上还是那么粗糙,怎么回事儿,难道……明珠不敢往下想,她只是慌慌张张地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来到镜子前面,还没做好准备,她便看到了镜子中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