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尺正笑脸盈盈,这一次从怀中拔出一大叠银票,足足五万两。
肖老三看傻了眼,道:“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任飞云风风火火挽起自己袖子,将昏迷的赵湘音交给师胜男,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师胜男明知顾问,他知道任飞云必定要让她拿“九转天元丹”救赵湘音。她压根想让赵湘音快些去死,怎会好心相救自己的情敌。
任飞云忍住气,道:“别啰嗦,九转天元丹。”
师胜男哼了一声,俊俏的小脸上显得十分不满,道:“你求人总摆着这副死脸,谁愿意把东西给你?没有!本小姐说了没有便是没有。”
任飞云道:“那你要怎样?”
师胜男眯着眼睛笑了笑,道:“作个鬼脸,就把药给你,我倒真想看看你那傲慢的脸上做鬼脸是什么样子。”
“你!”任飞云极不情愿,但为了赵湘音,只得豁出去了。他见周围都没人注意过来,勉强咧了咧嘴,将舌头伸出来,眼睛一凸,像个青蛙一般叫了两声。
师胜男开怀大笑,摆了摆手,道:“够了够了,你还是装成原来那副样子吧。”说罢便将怀中的小瓷瓶掏出来给他。
任飞云二话不说,迅速倒出一枚药丸,放进赵湘音口中。
这灵药入口即化,疗效很好,不到一会儿,赵湘音脸上的黑气退却了许多,任飞云一搭脉,气血逆行的情况明显被压制住了,但毒性依旧势头强劲,若再不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任飞云在赵湘音耳边轻轻说道:“等着我回来,撑住,记着你答应过的承诺。”
月光普照在鬼塔顶端的铜铃上,魏惊天冷漠的看着地面上的所有人,道:“是时候了吧?一切都该结束了。一切都该了结了,没有什么该留下。妹妹,你别怪哥,这片地方已经不再是你当年苦心经营的摸样,它变了。现在酿成这一切的苦果者……”魏惊天两指一分,从鬼塔的石壁上夹出一块碎石,以极大的劲力发射出去。
不远处,一个黑衣人笔直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石子刚进到他身前一尺,便化为粉尘。这股天罡气墙无坚不破,只要进入它的发功范围,任何东西都是这般下场。
“咦?这些年你没白费啊。这庐山派的独门内功都被你学了来。”魏惊天说道。
“这灯元炁可得来不易。我修习了四年,堪堪只突破了百日心灯的第一层。”黑衣人道。
“这等不传神功连庐山派本门弟子也不得而知,你是从何处得来?”魏惊天不解道。
黑衣人道:“你别管那么多,我学这门功夫只是为了对付他,“鬼定真阳功”和“十三炼穴”的克星便是入静必有一隙,只有找出一个让他发功的间隙,再用这灯元炁一击必杀,才可要了此人性命。”
“你找到了么?这个间隙。”魏惊天问道。
“过一会你就知道了。”黑衣人发出阴测测的笑声,直贯天际,在冷月无华的空气里,一种无形的寒意使得邵良辰不自觉的紧了紧上身,他打了个哈欠,喝了口酒,看着台下的林林总总的黑道人物,不自觉的飘飘然起来。
“老子打架还从来没被这么多人看过呢!”邵良辰喜形于色,又喝了口酒。
任飞云正要起身跃上台来,师胜男快步跑来,手里拎着一壶酒,艳丽的脸庞在深夜的寒风中冻得通红。
师胜男显得豪气干云,道:“任兄,你为我帮杀贼立威,本人无以为谢,只能与君共绪一醉。”
任飞云心中纳闷,不知她又搞什么鬼,但他既然代表齐天盟出战,谅她也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之事,当下一抱拳,接过师胜男的酒壶,咕噜咕噜,一口气将酒壶中的酒一口气一饮而尽,全都喝光。
师胜男露出了她一贯坏笑,转过头去,便把手中瓷瓶往后一仍,此时瓶中空空如也。
任飞云一跃上台,见邵良辰依旧颓废的坐着,手中皮囊晃来晃去,一身的酒味,令任飞云皱了皱眉。
他问道:“你打不打?要打便站直了,我不想乘人之危。”
邵良辰嬉笑道:“嗯!你倒是个正人君子。不过,老子最讨厌的便是正人君子,满口仁义道德,满口大道理,听的人烦躁。”说罢又喝了口酒,不停的傻笑着,分明喝醉了。
肖老三等人大呼不妙,“喂,搞什么,压了大价钱啊,您老倒是醒醒啊……”喝骂指责之声不绝于耳,但邵良辰依旧酒气冲天,不为所动。
让任飞云大感烦躁。等不了那么许多,挺身抢上,单手抡圆,用铁面人教授的三元补益之法,将内劲提炼到手中,汇合四肢百骸中的气血运于指尖。这一手似是而非的“滩雷动”生出一股横劲,这股力量是任飞云自己也想不到的。
招式奇巧诡变,眼见便抓到邵良辰的衣领,他顺势往台下一仍,邵良辰的大身躯被他甩了出去。
感觉颇为怪异,轻飘飘的,回头一看,手中油腻无比,臭气熏天的一件外衫被他抓在手心,而邵良辰却不见了踪迹。
台中抖动异常,不知何时多了数道幻影,一阵凛冽的气息瞬息降至。
“好酒鬼!”任飞云向右一晃身,台上竹子根根爆裂,无数刀气将周围空气都都一并切断。天地肃杀,气势逼人。
赵丹青一见,暗暗叹息,邵良辰这般才华,实在可惜了。
“好一招‘八方藏刀’,这邵良辰果真名不虚传。”百里闻捋着胡子,大声赞道。
刀气汇聚成一方龙卷,追着任飞云满场狂奔,任飞云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凭借“霓裳登仙纵”闪转腾挪,尽可能避开刀气的侵袭。
“小子,你中计了。”邵良辰从一处死角冒出来,斩马刀砍出一道如流星划过的弧线,任飞云还未来得及拔剑,便连中三刀。
二人凝固不动,场中一片静寂,邵良辰嘴角泛出一丝血光,他惊恐不已,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受的伤。
任飞云大叫一声,全身上衣爆裂开来,数道刀气擦身而过,全身血光飞舞,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道黑色的气劲从他下盘奔涌而出,绕着他的身体兀自不去。任飞云借由这股气劲飘然而起,拔出祭兵,在如此险要的关头,他笑道:“你可知道你怎么受的伤?”
邵良辰摇摇头,显得一片茫然。
“看你的酒囊。”
邵良辰低头一看,皮囊裂了一个口子,囊中烈酒全部流光,一个小小的破洞留在皮囊之上。
邵良辰恍然大悟,“你在刚刚抓起我的时候就做了手脚。”
这五雷掌运用五脏之气化为重重雷劲,最是厉害不过。神霄派因这两门功夫纵横江湖,无所畏惧,却不知怎么被“五毒四虎”中的孟铁柱偷学了来。
这路掌法内含极其深奥的道家修炼密奥,若没有高人指点和博大精深的武学修为,根本是行不通的。这孟铁柱空有招式却练不成这威力巨大的内家掌力。而任飞云经铁面人指点,初窥门径便能挫伤邵良辰,恐怕连铁面人自己,对这五雷掌也是一知半解。
在内功基础上,五雷分属五脏,这路掌法若按神霄派正统的修炼方法,必须先存神,生心火,教阳极,内化五行,并且五行成水,上黄庭,升凤池……慢慢将五雷局练到一定境界,方可练习招式。
而任飞云本身就蕴含着梦幻天罗那种逆天地造化的神秘力量,一切方法定式在他身上全不管用。铁面人压根看不起这五雷掌,却不知只是因为神霄派日渐式微,门中弟子的资质一倒不如一代,所以这门神功练成之人就越来越少。没有出名者,这门功夫的威力也就不为人知。
当年武鉴的造就者对这门功夫也颇感头痛,不知道该怎么排名。但他也是个性格洒脱之人,一想这门功夫练起来这么费力,大大有违这“毫无瑕疵”四个字,干脆列为二品末流。
当日神霄派掌门看了这部武鉴之后,险些没被气死,本门神功,就此被世人嘲笑。呜呼哀哉。
任飞云学这五雷掌,也是尽取其中花巧诡变的招式,其中木雷“劈妖邪”和水雷“滩雷动”都是浅显易懂,只要懂得补气和合之道,再配合自身功力,很容易就可以做到。
他体内所携带出来的黑色气劲被它存于肝宫之内,肝属东魂之木。前面说到,这五雷掌借用五脏筑气之法,来调运周天内息。而任飞云这股黑气隐隐有雷动之相故而可以拿来利用,这木雷局被她轻易参破,如此一来,这常人要花数年功夫才可练成的“劈妖邪”,被他轻易练成。
而金色气劲被它注入肾宫之内,肾是北精之水,可为水雷局,故这“滩雷动’也可被用。
在树林中飞奔之时,任飞云一直在专研这路掌法,隐隐觉得这两股劲力可有无穷变化。铁面人也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之后万物可成,既然我有了一,为什么不能将其余的全部创造出来。
如此想法,便自身修习起来,竟被他摸透了五行相生之道。他手中握着东魂之木,木性温暖,火生其中,钻灼而出。
无意间,他以本身木雷局生出了火雷局,使出了“五雷掌“中最凶狠霸道的火雷之术。可是他这火雷局并不是源于南神心宫,再加上他内力掌握程度不是很娴熟,所以这“无心火”威力大减,不露于表象,有如一股暗流,潜行在任飞云周围,只要敌手大意,便会深受其害。
适才任飞云用滩雷动抓他,暗中使出了无心火,在邵良辰避过这滩雷动的同时,却不知道已经中了无心火的暗算。
幸亏任飞云初学乍练,本身手段也不甚高强,否则若是神霄派高手匠人使出,这无心火必可将他置于死地。
但如今的形势却是一边倒,任飞云显然伤的比邵良辰重。
任飞云不得不出剑,只有用他了然于胸的惊霜剑法,才可击败此人。
邵良辰愣了神,大怒道:“腌臜小子,赔我酒来,上好的杏花村啊!我的酒啊……”邵良辰悲痛不已,看似便要老泪纵横,瞧着台上缓缓渗落进地下的美酒,顾不得肮脏,也不管自己高手身份,立马扑下,狂吸不已。这种嗜酒如命的酒鬼比鬼十三有过之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