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温黎见他神色有异,当下也不好再问,王天彪与胡猛者时伤口已然不痛,手脚已无大碍,道别上了马向西而去,王天彪满眼累光回头看着,直到身后的个黑影渐渐消失。
司马令见他们走远,当下将五具尸首草草掩埋,牵了这五人的坐骑,一路不停的向句县狂奔而去。
待到离句县二十里左右的时候坐下的最后一匹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倒毙在地上。二十里地,司马令展开轻功一会便到,此时已经是深夜,悄悄的翻过城墙,来到县衙住处,推开房门就见一人迎面扑了过来。
见到对面的人扑了过来,司马令身形一晃,已然躲开,定睛一看,原来是狐儿,见她满脸的泪痕,眼睛肿的像两只桃子,很显然是哭了很久。
司马令稍稍揣定,问道:“你在我房里干什么?”狐儿‘哇’的一声伏在司马令的肩上,抽泣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个没有良心的走了不要我啦,我就哭啊,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可是你总不回来,呜呜……”
司马令见她一副小孩子的性情,想到她对自己的依恋,知道她很挂念自己,心中不禁有一丝丝甜意,安慰道:“我没有事的,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
狐儿一听司马令的话语有些温暖,也就不哭了。为了表现自己怎样的想他,加油添醋的说道:“我天晚的时候见你没有回来,我就找你,把整个县城都找遍了,连当铺也不知拆了几座,就是找不到你,最后我找到我大哥问他把你派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说没有,我就跟他闹,闹得他也没有办法,嘻嘻,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不见就不见……”
司马令心里一沉,说道:“怎么?你让刘开辉也知道了?”
狐儿又笑嘻嘻的说道:“是啊,谁让我找不到你来着,下午见你急匆匆的走了,我还以为你被派了公差,我不找大哥要人找谁要?”
司马令一听,双膀稍稍一使力,就将狐儿摔了出去,两眼一道冷肃的光芒一闪而过,骂道:“贱人,坏我大事。”
狐儿一听,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在强词夺理的耍泼,道:“我那里贱啦?难道我找你就是坏你的……”猛然间,就见司马令的两道目光如寒电般的盯着自己,不觉得浑身起了一个寒噤,不敢说话。
司马令心里那个后悔,他知道招惹女子是非多,在澶州的时候已见识了女人的利害,真是记吃不记打,偏偏又招惹这个百变难缠的女子……原本想瞒住刘开辉在了无声息中做了此事,万关皆过,偏偏让这个女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哈哈,怎么了?这一回来又是哭又是闹的。”说话间,只见刘开辉带着几个亲随,已步入房间,司马令微微一警觉,随之说道:“没有什么事,打搅王爷了。”
刘开辉盯着司马令说道:“司马兄弟,你走了以后,郡主就跟我要人,非说我派你公干,你说说那里有的事,呵呵,司马兄弟,这几个时辰你去哪里了?也不跟郡主打声招呼,你看你把她急的。”
狐儿看到这时候有刘开辉撑腰,说道:“他哪里还把我放在心上,他生气……他生气就是因为我问了你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想让你知道他出去办事啦。”说完,气冲冲的出了门。
听到这种话,司马令的眼中微现杀机,但这种眼神转眼既逝。刘开辉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尴尬,不一会,笑呵呵的把话题岔开道:“这姑娘,疯疯癫癫的,说话一点尺度也没有,司马兄弟那里会怕我知道他去办事,想必是你那徒弟故意在我面前骄情饶舌,呵呵,司马兄弟,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带人出了房间。
司马令疲惫已极,也管不了那么多,和衣倒头就睡。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杆,看到一碗凉冰冰的粥水和几个馒头放在桌上。
司马令出得房门见四周空空荡荡,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心里觉得奇怪。往前庭走了一会看到哪里很是人多,心想可能是人全部跑到前庭去了,说不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到房间,司马令将就着将那几个馒头吃掉,洗了把脸。不一会,就见几个亲兵来到自己的房间,神态有些严肃说是淮王有请。
司马令感到有些不妙,手握‘青釭’剑,跟在那几个人的后面,如果稍有不测就开杀戮。
还没到大厅,就听到刘开辉爽朗的笑声,显然是刘开辉在与人开心的交谈,说什么‘此事无妨,老侠客不要在意’。
一进门,司马令不由得眼睛一亮,与刘开辉交谈之人正是日思夜想的青袍客,司马令赶忙上前几步拜倒在地,青袍客俯下身去,老泪纵横的看着司马令,口中说道:“我的令儿啊,数月前悄悄一别,我也不知道你的去向,这几个月我都在找你。爷爷老了,难道爷爷养育你十几年的情分还抵不过一个与人私奔的女子吗?你这个薄情的孩儿……”说着用手轻轻的捶打着司马令的后背。
司马令双眼含泪,低头不语,任由青袍客心疼的责备。这数月的流离,越发的激起了司马令对亲情的依恋,他也十分的后悔当初跟青袍客不告而别。
看这青袍客这样的激动,司马令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待青袍客数落够了才将青袍客扶的坐在椅上拜了几拜。
身边的豹子这时的脑袋已经完全清醒,不似以前那样小孩童般的胡闹了,也上前与司马令见礼,自小司马令就跟豹子很亲近,虽然他那时浑浑噩噩,可内心总把他当大哥哥看待,这时虽然正常,但小时候那段往事也不会忘怀,虽然面目上很严肃,可心里都分外的激动。
在豹子身后有个二十四五的姑娘一直看着司马令微笑,司马令见是个女人,不便上前搭腔。
刘开辉吩咐给司马令看座,青袍客这时故意板起脸来对着司马令说道:“令儿,身处人家大营,淮王礼遇在先,应该处处感激才对,你怎么做那忘恩负义之事?”司马令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的看着青袍客。
刘开辉哈哈一笑说道:“哈哈,过去的事就别提啦,这件事本王听信了别人的挑梭,做得也有些后悔,司马兄弟替我当了这不义之罪我应当感谢才是,何来指责?再说了失却了几个江湖浪人,能得到司马兄弟这样的盖世英才,我刘某人知足啦。”说完,眼神微笑着看着司马令。
原来,昨天司马令回来后,刘开辉觉得蹊跷,便派人向西搜寻查看,不到几十里就发现了自己身边那些江湖人士倒毙的坐骑,得到了消息,刘开辉又命人快马连夜向西察看,果不其然,在宣城附近发现了那些人的尸首。
拂晓前搜索的人回来告知了刘开辉,以剑法而论,是一剑致死,不是司马令是谁?刘开辉手脚顿时气得冰凉,清晨欲要发作,苦于没有证据,没想到青袍客到来。细细一想,此事已经败露,而且对此事也颇有悔意,再说以后用得着司马令的地方很多,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司马令干的此事,干脆就拿此事做一个大大的模糊人情卖给了青袍客,好让这爷俩以后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力。
好个刘开辉,真是大人有大量,对青袍客言明此事,倒让青袍客大吃一惊,汗流浃背一场。没想到他几句话就轻轻带过了一次严厉的惩罚,当然青袍客心存感激,感激刘开辉的大度大器,当面指责司马令的不是。
司马令一听此事败露,而且刘开辉是如此大度不予计较,仍且待如自己以上宾,心下颇有愧疚之情,站起身来向刘开辉叉手说道:“在下杀了淮王的亲随,阻碍了军事理应治罪,承蒙淮王厚爱,得以苟全,日后必为淮王所驱使。”
刘开辉哈哈大笑,慌忙起身扶住司马令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岂不闻去麋鹿得一猛虎乃为天下快事乎?”并吩咐左右大备酒宴,午间准备为青袍客迎风掸尘,并让亲兵打扫客房好让青袍客与豹子安歇。
就在这当口,就见一个姑娘风风火火的进来,见了青袍客倒地就拜,一口一个‘青爷爷’叫着,看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拜倒在自己的脚下,把个青袍客搞得如坠云雾。
刘开辉见状,就将狐儿姑娘的身份简单的说了一遍,青袍客忙躬身扶起说道:“郡主娘娘请起,山野路人不可当此大礼。”
司马令站在一边看着狐儿又在哪里耍宝给青袍客看,当下也没有理她,伸过手去拉了豹子的手向客房走去。
忽然见豹子忸忸怩怩有些莙态,眼神瞟着那姑娘,司马令这时才恍然大悟,来到青袍客面前问道事由。
青袍客哈哈大笑,道:“令儿,瞧老夫见了你欢喜的什么都忘了,那位女子是你豹子哥的媳妇,就准备这几日给他们完婚,所以,这位就是你未来的嫂嫂了。”
司马令忙上前拜了嫂嫂,把那个没有过门的女子羞得满脸通红。
狐儿一听,飞身来到那姑娘面前,又是称赞又是夸口的,对着刘开辉说道:“既然嫂嫂还没有过门,我说大哥,就让她跟我在一起住吧。”
刘开辉豪爽的大笑道:“想不到豹子兄弟也要娶亲了,好好好,那就先跟你住下,过几日,咱们高挂红灯给咱们豹子兄弟把亲事办喽,让大家伙都热闹一番,哈哈。”
狐儿拥着豹子媳妇眉飞色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本来她同司马令昨天闹了个很不愉快,知道自己多嘴出卖了司马令,又怕司马令不再理她,心里很是着急。一大早起来打听到司马令的爷爷来了,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妄想着巴结巴结青袍客,好让青袍客给她作主,别叫司马令再恨她,可当她看到青袍客的言词就象个老学究,好多话没法向他提起,正好有个豹子媳妇,就象又有了个通向司马令的桥梁,巴不迭寻找突破口。
青袍客与豹子先来到司马令的房间坐定,问了好多有关于司马令这段日子的情况,看到司马令的心渐渐的平息下来,青袍客也就不再提往事,生怕司马令伤心。
说道了豹子媳妇一事,青袍客讲了原委。原来青袍客养好了伤以后就跟豹子一路寻访着司马令,一边打听黄眉教总舵的位置。这天来到江陵府荆县郊外,就见一群逃难的百姓惶惶而来,百姓堆里有两位老人掣带着一个闺女,其中一位老人像是她的父亲,左手捂着胸口,脸色蜡黄,摇摇欲坠。众人们正在大难之中谁也顾不了谁,不一会就将这三人落在后面,眼看着这两老一少栖栖惶惶的,豹子就上前搭了把手,搀扶着老人向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