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令心里暗暗诧异,心想:说到结拜就有关王庙在此,今天之事岂非天意?二人进得庙堂,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庙祝面有菜色晃晃悠悠的来到二人面前,忙不迭的躬身说道:“二位大爷,是要进香还愿还是要歃盟结义?小的好准备。”
司马令一听颇感惊奇,看来这里常有人来此庙结拜异性兄弟者。
那少年说道:“我与大哥今日要义结金兰,你去准备一下。”
那庙朝主事一见买卖来了,忙点头哈腰说:“好说好说,这里的关二爷经常显灵,保祐二位大爷就象亲兄弟一般无异,呵呵,香资五十文铜钱一位……”
那少年白了他一眼说道:“快去准备,少不了你的就是。”
那庙祝看这两位也不像打秋风的,也就去忙活。
二人进得大殿就见供堂之上的关二爷左手捋须,一副威严正座,身披绿色战袍,左关平、右周仓威风凛凛的站在一边,香炉里还散发着剩余的残烟,看来这里刚才还有人来过。
那庙朝主事手脚很快的将有关的事物全部办齐拿了上来。司马令拉了一下那少年,两人手拿了供香点燃了,一起跪在关王塑像面前举香拜了三拜,司马令问了那少年姓名,这时才知道那少年姓楚名傲天。
那庙祝在一旁嘿嘿的偷笑,心道:“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就义结金兰,真是胡闹。”不过他心里巴不得几多不知姓名就结拜的人光顾他这里,那样庙里的香火也旺盛些。
二人祈告许了诺言,相互对拜了八拜,司马令年长楚傲天几岁做了大哥,楚傲天向司马令磕了头,司马令赶忙扶起说道:“二弟,今天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了,但愿日後不违我兄弟今日之拜。”
那庙祝在一边笑嘻嘻的迎逢着,说二人张得就像亲兄弟一般,今天关老爷面前一拜更比亲兄弟还亲。
看着他喋喋不休,司马令知道他是在暗意提及香资,就从怀里掏出楚傲天给的那锭金子递给了那主事,那主事瞪大了眼影看着那金锭,嘴张得大大的,牙齿露在外面喃喃的说道:“这这……这……小的可……是兑不开的呀。”
司马令将手中的黄金一抛给他道:“全部给你了,剩下的好好去买几件衣服。”那主事哪里见过这样大方的香客,侧身用牙咬了一下那金锭,回身就笑眯眯道:“是,是,是,大爷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给您老立长生牌位,天天供奉……”
楚傲天一把拽过那主事,那主事一看以为他要夺那黄金,顿时将那金锭揣在怀里握得紧紧的,没想到眼前看到的是楚傲天手里黄乎乎的几锭黄金,楚傲天道:“拿去这些金银好好把你的庙返修一遍,你这座破庙让我跟我大哥在这里结义,传出去也有点寒酸,你修好了,以后有人来啦也要有个交代,省得让人说我们兄弟出手小气。”
那庙祝一看到这么多的金子顿时打了个跌,思维也混乱了,也不知该说怎么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小……小的,感……感谢大爷的提携,小的……愿……愿牵……牵马……马缀……缀……蹬,鞍前马后……后,每天烧香……香,保佑二……二位,公……公侯万代……”二人看到这庙朝主事有些神志不清,相对一笑出了大庙。
司马令将自己的去向告诉了楚傲天,楚傲天无所事事,当然愿意同司马令相随,二人在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路途的劳累,一路上有楚傲天的调皮闹事,司马令渐渐脸上有了常笑,心里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再那样的冷淡,自己那份冰冷的心仿佛也在慢慢的融化。
这天眼看得就快到了河间府,一出河间府再望北走就是大辽国,正午时节看看离河间府已经不远,城门已在眼望之中。
楚傲天将马绞子一提说道:“大哥,我肚子饿得很,我们赶紧进城打牙祭,不然小弟非的饿死。”
司马令的肚子也是咕咕叫,这些天几乎没有遇到一家像样的酒家,路上都是几乎吃一些干粮,听楚傲天一说也将马蹬一踹,二人飞一般的向城里奔去。
进得城来,就见城里人头缵动,集市林立,这里因靠着宋辽边境数十年来就是最大的货物交易的集散地,以货贸易者穿梭不息。
二人也顾不得仔细观看,见到一家酒店,将马匹交给小二,两人进了酒店楚傲天还没有坐下就大声的嚷嚷:“伙计快快,先将五斤牛肉细细切来,要上好的牛腱,来两只肥鸡,鱼一条,肥鹅来一只,将酒打两斤,还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来。”说完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那伙计一看这两人一下子要这样多的菜,就好像饿死鬼似的,满口答应着将银子一收,赶忙的去柜台报单吩咐上菜。菜肴上来以后,二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将鸡鱼牛肉吃了个杯盘狼藉,这才慢慢的喝着酒,二人对视了一下,不由得哈哈大笑,搞得酒店里所有的客人都回头看着这两个奇怪的年轻人。
这时有个人看着这两人琢磨了一会,不由得上前搭话道:“这两位大爷,是要来这里采购山货,还是要采购皮货?”
司马令一听有些迷糊,楚傲天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这里的‘脚货’脚货就是给生意人之间传帮引线的人,事成之后货主给一些佣金,就搭了话道:“我们不是要山货,也不是要皮货,要的东西怕你没有。”
那人一听嘴一撅,有些不屑的样子上前也不客气端起楚傲天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刺刺的说道:“这位小老弟你别小看人,在这地方只要是你想要的没有我侯老大找不来的货,你老弟可以打听打听,我侯老大每年单单上好的人参、貂皮不知要做多少,嘿嘿,你说吧要什么。”说罢伸手就将桌上的鹅腿一把撕了下来,塞在嘴里就啃了起来。
楚傲天一看这家伙也不客气,还没有等主人邀请就自斟自饮自拿自吃,心里有些好笑,也知道这种人向来贪嘴,人称“自来熟”不过也倒是与采办货的人更早相识的一些方式,当下也没有生气说道:“呵呵,原来是侯大爷,我们办的货很金贵,怕这里没有。”
那侯老大一听:“嘿嘿,金贵?方圆几百里的东西没有我侯老大不知道的,说吧要什么?”
“我们想找一种叫‘火蟾’的东西。”还没等楚傲天说出,司马令已经脱口而出。
“火蟾?难道是一种药材?”侯老大嘴里喃喃的说道。
楚傲天一看这架势就嬉戏道:“怎么?不知道了吧,还说大话什么都知道,我看你就是铁头肉身的鸭子,光靠嘴硬了。”
经楚傲天一激,就见那侯老大满脸通红,将满嘴的鹅肉强行咽下说道:“我哪里嘴硬了,不就是一味药材么,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说完又撕了条鹅腿出了门。
司马令看侯老大出去了,无奈的摇摇头道:“难道此人在骗吃喝?”
“呵呵,大哥不必焦虑,我想此人一定会回来的。”楚傲天说道。
“为什么?”司马令有些不解的问。
楚傲天呷了一口酒说出一番道理:“大哥你想,这些人就是吃这碗饭的,靠着游身于各大积货商中间捞油水过活,所以这样的人将信诺看得很重,如果人家托的货物办不妥,一来没有佣金,二来下次这些商人决不会再找他,或者在同行中言到他的不是,那他的身价就会跌落,他的路就会越走越窄,说不定饭碗还会砸掉。他刚才这样的吹嘘自己,说明他在这积货地还是很有些门道,他就是不知道‘火蟾’是什么,这里的人网脉信息相连,百十相传,但凡有一点消息,利益所趋,必然有回应,大哥就等着听好吧。”
司马令看着这个新结识的兄弟,心里很是有些佩服,让自己将这些事想的这样的细腻,断然不会想到,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将事物分析的这样透彻,心里不禁的有些感叹。
果然不一会,就见那侯老大领着两个人进了酒店来到桌前,侯老大满脸的得意说道:“这两位是这里最大的药材行货商,如果他们都不知道你说的东西,那你们就别找别人了。”
楚傲天嘿嘿一笑道:“有这么灵吗?能说出这东西的来历我就请你们吃酒。”
两人中有一个样子极瘦的老头,一双三角眼,满脸的皱纹在听了楚傲天的话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客爷不妨说说是什么东西,看看老朽是否晓得,如果晓得当知无不言。”
楚傲天将‘火蟾’的名称一说出,就见那老头轻轻的咳了一声言道:“呵呵,怪不得,世间罕物,果然果然……”
“老先生想必知道‘火蟾’的来历。”司马令觉得这老头有些门道。
“那‘火蟾’出自辽东长白山一带,春眠夏瘫秋胀冬起,非严冬厚雪不能相捕,形似蟾蜍,但身子比蟾蜍略小,貌似红血,毒性异常,身体热性极高,瞬间能化三尺之冰雪,故名‘火蟾’。此物十年一遇,经百万蟾蜍交配后发变异种,经炮制后为世间奇药,食之能解百骸之毒,且身子以后万毒不侵。”那老头不徐不急,款款的说出火蟾的来历与用途,只把个司马令听得恰如洗耳一般。
司马令赶紧离座,起身向那老者一拜道:“老先生真乃药理一派大家,先生所说的正是在下要找的物件,敢问老先生见过此物?”
那侯老大见状有些得意,屁股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拿起司马令的酒喝了一杯,随手又撕下一块鹅脯塞在嘴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说这位小老弟,我侯老大是不是铁嘴的鸭子……”说着端起酒来又喝干了楚傲天杯中的酒。
楚傲天呵呵一笑,对着伙计说道:“在楼上换一个雅间,请几位上楼。”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伙计。
侯老大一看面子挣足了,揣起盘中的那半只鹅说了句:“这还差不多。”跟在那两人后面上了楼,添酒回灯又重新开了宴。酒过了三巡,菜过了五味,那两人也就不在那样的拘谨,那侯老大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吃又喝。知道他们会将事情谈妥,到时少不了自己的那份佣金,也就没必要再操心。
司马令道:“老先生对药材掌握得十分周全,看来我们今天见面实是一种缘分。”
“呵呵,调理了几十年的药材,总是存了不少经验,长了不少见识,客爷过奖啦。”那老头依然不徐不急的说道。
司马令心里暗道:“如果这老者手里有“火蟾”那么婉儿的病就得以尽快医治,看来此是天意。”道:“老先生家中可保藏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