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来了有六七个人都骑着快马,见到楚傲天后,有个人只说了句:“杀我师弟就要偿命。”二话不说拔剑就刺,楚傲天那里把他们放在眼里,自然举剑相迎,可万万没有想到那人武功奇高,剑法竟然使得跟自己杀了的那浑汉子一模一样,只是内力与速度相比大不相同,根本抵不住那人无比绝伦的剑法,交手数招间自己胁下就挨了两剑,自己飞身逃脱之际将那人身上的一件事物拽了下来,身子转的慢了一步背上中了暗器,那些人也没有追赶,这才逃得性命。
说着楚傲天从怀里掏出一东西递给司马令,接来一看,见是块黄铜做就的令牌,上用辽汉两种文字写着“东京道北护卫府”。
楚傲天说道:“大哥,想必这人在契丹朝内是有职司的人,可为什么与盗匪勾结?”
司马令沉思了着,脸上一片冷漠,两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令人感到十分寒冷的目光,但那目光一现即散。
楚傲天见到这目光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哪里知道这是司马令杀心又起的征兆,就见他将那令牌攥在手里紧紧的一握,那令牌已变成一根铜条。
又住了两天,看到楚傲天的身子已无大碍,司马令心里想着婉儿的病情,就对楚傲天道:“二弟,你身体还没有复原,大哥我带老王去辽阳,侯五在这里陪着你,找到火蟾后再来接你回中原……”
楚傲天一听就急了道:“不行,不行,我们兄弟同赴关内,经过无数的波折,也看着就要到辽阳,你怎么能够撇下我独自前往?我身体已经好啦,就是有些乏力,一点也不碍事,再说我们兄弟两结拜时说什么来……”说着又有些鼻子又有些发酸,司马令见他执意要跟着也就答应了。
一路上司马令一闲暇就不断的与楚傲天讲解着那‘太虚内经’的内功心法,以免他练功出差错,那楚傲天也是很听大哥的话,一有时间就入定修习自是不在话下。
锦州与辽阳只有几百里地,没过了几天就到了东京辽阳府,那辽阳是天显年间时设立,府号为辽阳府。天显十三年时改为东京,唐朝时曾于此地设安东都护府,原为渤海国故地,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征服渤海后,在此设东平郡,天显三年命为为南京,天显十三年改称东京,是东京道的首府。
几人进得城来先行找了一家很大的客栈,吃罢午饭,王老虎带着侯五就急忙的出去打探那契丹人的下落。楚傲天一看王老虎走了,有点着急,说道:“大哥是不是再等一天?如果真的找到那契丹人,我们的银两还没有筹齐,小弟今晚去趟官库……”司马令一听就将身边的袋子拿出,楚傲天打开一看,就见黄澄澄的一袋子金锭,不由得疑惑的看着大哥,司马令就将那天去了大定府官库一事告诉了他,楚傲天埋怨了一会,看到有足够的金子购买那‘火蟾’也就安下了心。
到了下午申时王老虎领着一人才回来,对司马令说到,那契丹人早在十数年前就被征兵,已战死在沙场,眼下他的家中只有他儿子在家,听说是父亲以前的故人,赶忙让他们坐下聊着,但说到‘火蟾’一事的时候,他那儿子闭口不言,无奈之下,好说歹说才将他的儿子说服来见司马令一面。
司马令一看那契丹人的儿子还站在那里,忙上前让坐。那人倒是个直爽的汉子嘿嘿一笑也就坐下,又告诉店家伙计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送到房内来。这期间打量了一下那人,就见那人身上穿着也不是太好,知道他的家境很是一般。见他四处不停的张望,眼睛在司马令跟楚傲天的身上看来看去,似乎盘算着什么。
等饭菜一上来,司马令请那人上座,那人也不相让一屁股就坐在饭桌前。楚傲天坐在那人的侧面,忙着给他又夹菜又倒酒,那人嘴里一个劲的“好,好”说着,也不客气端起酒来一仰头就是一杯,几杯酒下肚,伸手抓起一只鸡一口就咬掉一半。看这情形楚傲天给司马令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别说话,司马令知道这位弟弟的手段,也就会意不做声了,那楚傲天左一杯右一杯的陪着那人吃着酒,一边问这问那,又一边夸奖着他酒量好。
那人嘿嘿一笑道:“说别的咱不行,说道喝酒、赌牌那是咱的拿手戏。”
楚傲天一听,心思一动,就将话题拐到了‘赌’字上,什么牌九,骰子天庄爆子等等,聊的是唾沫星子乱飞,那汉子一口酒来两句话眉飞色舞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兄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聊到了运气,楚傲天将话峰一转道:“兄弟,咱们现在去赌两把怎么样?”
那汉子一愣神,脸上显现出一阵的惊喜,随之立刻又暗了下来,喃喃的道:“我……我没有银子。”
楚傲天一看时机已到,就故作遗憾的道:“没有银子……那可不成……这样吧兄弟,你家里不是有令尊大人留下的叫‘火蟾’的东西吗?”
那汉子眨了眨眼说道:“有啊……”
楚傲天一听心中暗喜,说道:“你把‘火蟾’卖给我,我给你二百两黄金你看怎样?”
“什么?二百两黄金……”那汉子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司马令一看以为他嫌少又忙道:“那么再加一百两,三百两怎么样?”
那汉子一听,顿时一下子被酒就呛着了,在那里不住的咳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就在那里哭了起来。
众人顿时懵了,不知道他哭个什么劲,哭了一会才说道:“我真该死啊,我……我,把那‘火蟾’瞒着我母亲给卖掉了,那个天杀的保尔……我母亲还不知道的呀,这位父亲的故交一说起这事,我怕母亲听到说我……我……”
司马令一听半身的冰凉无语,陷入沉思,心道这一路算是白跑了。
楚傲天也急了问道:“卖给谁了?何时卖掉的?得银几许?……”
那汉子抹了一把泪,喃喃的说道:“前几天才卖掉的,卖给了城东的保尔,我欠他的赌债二十两,他又多给了我三十两……”
那侯五更是急上加急,气得几乎暴跳如雷,自己一行人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路上的辛苦不说,就说那‘火蟾’,那么贵重的东西,人家给三百两黄金,那可是万两白银以上的好买卖呀,就被这么个不成器的败家的玩意给五十两就卖掉了,好像眼前之人是他的儿子一般,数着手指头换算着金银的兑比,眼看的手指头不够用,怕讲解不清楚,又将鞋脱下来,将脚趾加在一起给那汉子一五一十的说着现在的金银兑比率,一会又横眉冷对,一会又捶胸顿足把个那糊涂的汉子说的竟然频频点头称是不已。
最后又说道的了这三百两黄金用法,一百两拿来做什么,另外一百两应该做什么,过的若干年以后会有多少的金子云云,一会儿轻声细语笑眯眯的解释,一会儿又言辞激烈骂着,最后,那个汉子听到此处更是嚎啕大哭,悲痛不已。
楚傲天听到是前几天卖掉的,看侯五又将那汉子说的后悔不迭,就上前道:“那保尔是干什么的?”
那汉子才止住了眼泪,抹了一把鼻涕说道:“是城东开生药铺的。”
楚傲天想了想来到司马令跟前安慰道:“大哥不要着急,想那保尔是开生药铺的,想必是购得了会拿去卖的,想那‘火蟾’虽然只有半只,可能在短时间也卖不出去,应该还有希望……”
“没有半只了,只有半只的半只了。”那汉子又喃喃的说道。
“什么?”
那汉子看到楚傲天着急的很,就解释道:“原来是有半只的,可是那保尔经常的跟我要,先前已经卖给他一半了……”
众人一听只有‘火蟾’的四分之一了,心里更是着急,楚傲天一看天色将晚就对那汉子道:“我们今天晚上去赌场玩几手,你说什么样?”
那汉子一听说去赌场霎时什么也忘了,脸上顿时异常的兴奋,不断的点头,可楚傲天将话锋一转说道:“你没有银子……这样把,你带我们去保尔家里看看那‘火蟾’卖了没有,如果没有卖掉,我们买下来后给你一千两白银,还陪你玩一夜,全部银子由我来出,你看合适不合适?”
那汉子一听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去把保尔叫来即可。不劳你们再跑。”说着就转身出去,没有一会就回来了道:“那保尔在赌场,我手头没有银两不好去……”楚傲天知道这赌棍一去赌场就会手头发痒,不赌几局是不会走出那赌场的。
楚傲天细细一想不由得喜上眉梢,把那汉子叫到身边说只要到了赌场看到那保尔,让他千万不要说话,只要指出保尔是那一个就行了,那汉子点头称是,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让王老虎看家,自己与司马令带着侯五跟着那汉子前往赌场。
那东京府比不得其他地方,到了晚间依旧是热闹非凡,小贩云集。北方人豪爽,喝酒、赌钱更是夜以继日,通宵达旦。
几人走了几条大街就来到那赌场,想不到竟是很大的一处的赌场,数座房子相连,大厅内灯火通明,场内更是人头攒动,整个赌场竟不下一两百号人,看那些人的穿戴想必是辽阳府最大的赌场。
几人进得场来,有几人就跟那汉子打招呼,那汉子含含糊糊的应付着,进去以后场内四角全是分庄的,中间有很大一桌是押天宝的,还没有走到跟前,就见一个人在桌前已经跟那汉子打开招呼了道:“剩儿,怎么今天有银子了?又要输多少啊?你家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原来这汉子叫剩儿,就见剩儿唾了一口道:“扫兴,又来败我的彩头……”好像又猛然醒悟似的拉了拉楚傲天的衣服,低声说道:“这就是保尔。”
楚傲天一听,忙打量着保尔,就见这人五大三粗,约有二十一二岁,在赌桌前卷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两只胳膊,面前竟是一堆的银子,在那里呼喊着下注。
楚傲天示意剩儿不要再说什么,自己上前看着那保尔怎样个赌钱,就见他总是在天、地、人上来回的转着押,不一会就知道了他押宝的路数。楚傲天从小的时候就是赌场里面厮混,对于赌术是十分的老道,这押天宝的玩法,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看到这里,从怀里里拿出几锭大银子,放在身边也押了几回,眼睁睁的看着全输掉了,那剩儿看到楚傲天几乎就是个新手,将几百两银子全部输掉了,心下大急就上前要替他玩几手。那司马令知道这是楚傲天使得欲擒故纵之法,就忙拉住剩儿示意他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