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笑了笑说道:“七弟也忒心急了,他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不会说话而已,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说着将药打开,解开七郎身上的衣服,将那朱红色的药粉倒在七郎的伤口上,果然不过多久,杨七郎就感到伤口在急剧的愈合,一点也不疼,将全身的伤口涂满后,杨延昭也在自己的伤口上敷了药,不到半个时辰,就见伤口合好如初,兄弟二人不禁的赞叹伤药的神奇。
一个时辰后,两人的伤势已经没有任何不便,就一同来到内衙叩谢皇恩,宋真宗令人传入,问起御医奉药治伤一事为何发怒?杨延嗣将事情的原委一说,君臣无不捧腹大笑,倒也缓解了不少近几日的压力。
这时,外宅的几路英豪的首领求见,真宗吩咐宣进,礼毕,真宗赐座,商谈今日之拼斗的结果,众英豪分析了武斗之事的原因,以及今后的衙门防御的措施,宋真宗频频点头称是,赞许护国禅师所想周全。
慧玄方丈看着杨七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三粒红色的药丸,起身来到杨延嗣的面前说道:“杨将军明日上阵杀敌,外伤刚复,内脏还应有所调和,但时间很紧,老衲现有三粒‘少林易筋丹’送于将军服用,当有益处。”说罢将药丸递给杨七郎,这‘少林易筋丹’那是需要耗时二十年的时光采集每年白露桑叶之水加以每年初根药芽二百余种经千锤百炼后所练就的数十颗灵丹其中的三颗,那杨七郎哪里知道这药丸的珍贵,知道少林方丈是好意,自己当的大家的面,将三颗药丸一起服下。
杨延昭又问起今日比武之事,几路首领一一相告,并谈论起今日双方的武士用的剑法招数,听得杨家兄弟赞叹不已,就连宋真宗与众大臣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忽报城外来了数路前来护驾的人马,宋真宗精神为之一振,忙问有多少人众?兵部郎官言道四路队伍约有七万多人,听到有这样一支庞大军队的到来,众大臣也是极为兴奋,宋真宗大悦,命宣各路前来护驾的将军觐见,不一刻就见五位军官来到衙外等候宣喻,一声宣令,五位将军来到内衙匍匐在地齐呼万岁。
其中有一位说道:“辽国契丹犯我境界,本该我等将士前沿征战,奋勇杀敌以报皇恩,陛下御驾亲征以显示我大宋天威,陛下天足一到必然会荡清契丹猪狗,如果陛下亲自横刀立马以小臣之见,城外百万辽兵更无一人是陛下的对手,可是为了多让小将们立功杀敌,所以还是请陛下稳坐高堂笑观风云为是。”
真宗听罢龙颜绽开,心里十分的舒服,手捻胡须微微点头说道:“卿等平身,刚才这位说话的卿家姓字名谁?”
刚才说话的那军官又赶忙跪倒说道:“小将姓杨,名忠勇,忠于皇上的忠,为皇上勇敢杀敌的勇。”
其余的军官听到他这样的逢迎谀媚之词,都在那里暗暗的咧嘴不齿之所为。
真宗大悦,说道:“卿家平身,现卿家官居何职?”
杨忠勇还是跪着说道:“小将现就职于中路节度使王大人麾下,居副将之职,吾皇明鉴。”说话时已经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因为皇帝这样问话,必然是十分的看重,看来指日高升是必然的了。
真宗想了想,说道:“杨忠勇护驾有功,着杨忠勇补授西路副节度使之职。其余前来护驾卿家着部优叙。”
杨忠勇一听大喜过望,忙五体投地拜在地下,大声说道:“小将杨忠勇谢陛下龙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句话传到了院内一个人的耳朵里就如炸雷一般,这人便是司马令。待这几员将领退出内房后,司马令上前问道:“那一位是杨忠勇?”其余四人一愣,心里想这位杨副将果然厉害,想不到宫里的人也有认识他的。
杨忠勇知道能在这内衙里走动的人必是非同反响之辈,当下也不敢得罪,上前说道:“小将便是,大人有什么吩咐?”司马令一看他,虽然过了近二十年,当年的模样依稀可见,冷冷的说道:“你在十几年前是否在张掖城内守卫?”
杨忠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眼前之人也不过二十多岁,他怎么知道我在张掖城待过?就说道:“是的啊,小将以前是一直在张掖城做参将,敢问您老是?……”
司马令一听不由得怒火中烧,但眼中仍然是冷淡平和,说道:“你好健忘啊,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说完转身就要走,那杨忠勇还是不明白,贴着笑脸跟着问道:“大人您是在皇上身边做事的,跟我们边关的野夫们不同,小的实在记不清在哪里见过您老……”
司马令一回头,眼睛一盯着他,杨忠勇与他的眼神一碰浑身的鸡皮疙瘩就浑身乱冒,就听着司马令嘴里迸出一句话:“十八年前怎么没药死你,前年也算你好运气……”
杨忠勇一听登时愣在那里,细细一回味这话,不由得像看见了鬼魅一般,惊惶无措,待司马令走后,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向这里的官员们陪笑打听司马令的来由,当得知司马令是‘贞侯’司马邺的儿子,现官拜三品侍卫统领的时候,身子一下子就像坠入冰窟。
司马令毕竟已不是少年,知道这州衙算是皇帝的行宫,因涉及到父亲的名节以及无法开口与人说明的那段少时屈辱的历史,知道不能蛮干,如换以前的脾气早就将那杨忠勇劈为两半。便独自一人来到城内以一座小庙,那是一座很破旧的城隍庙宇,也无庙祝。见四周无人,便在城隍面前将自己那段少年时代深深印在心里的屈辱轻声说出,并感谢上苍有眼能在这里得遇仇人以了心愿。
祈告完毕司马令刚要出门,就见一片红色的影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正是那位百媚娇娘卉易娘,就见卉易娘那媚态流转的双目死死的盯着自己,笑眯眯的说道;“啊呀,奴家的好弟弟,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风流的佳话?”
司马令一听冷冷的问道:“你听见什么了?”卉易娘将纤细的腰身一摆,贴着司马令轻声的说道:“奴家什么都听见了,嘻嘻……”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司马令双目中含着阴冷的怨毒已经拔出长剑向卉易娘急刺过去。
城内州衙门口拥挤了众多人,一看就能看出都是些城内有名望的人士。原来澶州城内的富豪大户听说皇上御驾亲征来到澶州,现在还住在州衙,顿时大户们召集了一个会议,愿让出澶州城内最大的院落供皇上居住,所以前来请驾询问。
传话到里面,宋真宗一听不禁的心喜无限,其实真宗早就住不惯这里了,但碍于前线将士正在厮杀的情景,也不愿冷落了将士们的心,让将士们感觉到皇上也在受苦,但有民众邀请那就有所不同了,皇帝也不能冷落了百姓的心。
众大臣们都倡议皇上前往。宋真宗掩面流泪道:“兵火战事突发,狼烟四起,作为一国之君朕自亲征,前不能逼退强敌,后不能以安百姓,朕若安居舒适华厅,岂不让前线浴血将士寒心耶?”众大臣闻言皆感动异常,泪流满面,话传道门外,满城百姓皆知,都感佩不已,众将士闻听此言,更是血脉喷涨,有者竟嚎啕大哭,涕泪横流,都在感叹皇帝的恩德。
在衙外百姓再三的要求下,众大臣苦谏言到民意不可废,天意不可违的时候,看到这出戏已经唱足了,宋真宗这才勉强起驾,来到了澶州城最大的院落,那院落十分的庞大,占地足足有两百亩,院内假山小湖应有尽有,房间有数百间可用,真宗皇帝居于中院,后院为侍卫御林军一部居住,前院以及前置院为大臣们所居住,安顿调停后,内务大臣寻找司马令与卉易娘不见,忙急急派人去四处寻找。
司马令与卉易娘此时斗的正狠,司马令也知道卉易娘的剑法十分的利害,以她的剑法而论,跟‘陌上孤人’申屠子兰几乎不相上下,但剑招偏于轻灵与阴狠。大哥韩天演在千招之内也没有得到半点便宜,所以当下以全力施为,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那份埋在心里近二十年的屈辱,谁要是知道必死无疑。
眼前这位如花似玉女人司马令并不讨厌,再听得她说自己像她失去的弟弟的时候自己内心当中也有丝丝热流,可是,她探到了经常刺痛自己内心的那块禁地。
司马令将‘三清剑法’使开,庙中剑气弥漫,剑流将庙中的墙壁上的墙皮纷纷带下,长剑上被内力激发不时的‘嗤嗤’作响,眼中凝如泰山蕴含着冷漠。卉易娘看到这种情况知道刚才说话不注意已经惹下杀身之祸,原本以为斗话取乐没想到成了这般结果,今天正午一场恶斗让她心有余悸,没有想到韩天演的剑法那样的高超几乎不敌。没想到与司马令真正一交手对方剑法更是这样历害,感到对方的剑气几乎要将自己撕碎,当下也将自己的精妙的剑招使出相抗。
三百余招过后,庙中的残垣断壁上又是伤痕累累,卉易娘觉得在这样苦斗下去双方都没有好处,当下憋住一口内气,说道:“你这人也太霸道了,一句话就让你成这样?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你就要拼命。”
司马令一听,这倒也是,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就痛下杀手,如果她是戏言呢?想到这里手中剑招上了力道少了几分。卉易娘早已察觉到了,知道他已有些疑惑,就继续说道:“你这样杀了姐姐也没有用的,最主要的是要除却那个人才为上策,你这是干嘛对奴家喋喋不休死下杀手,你要是对你的仇人一时下不了手,姐姐可以代劳啊。”司马令一听,身子向后一纵,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卉易娘。
卉易娘将剑插回鞘中,看着司马令幽幽的嗔道:“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奴家,你也真下得了手?”司马令也将剑插回剑鞘,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杀掉我的仇人我自然会想办法,”
卉易娘呵呵一笑道:“姐姐对弟弟从来不说谎话,像你这样的事只有借刀杀人才会很干净,如果你杀了他,人家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怎么回答?而且,会连及到你的父亲大人的名节,呵呵,交给奴家就不会有此事,说不定我在你下手之前奴家就会将他除掉,这事可要做得天衣无缝的呀。”
司马令看了一眼卉易娘没有言语,突然间说了句:“试试吧!”卉易娘一看司马令松了口就说道:“可是奴家还不知道你仇家的名字啊。”司马令顿了顿,好一会才说:“新来的援军首领,名叫杨忠勇……”
卉易娘一听感到满意,心想这还差不多,眼里含着一股柔情说道:“如果奴家先将你的仇人杀了,而且事情做得干净的话,那奴家有一个要求。”
司马令一听就警惕起来,因为他从没有被别人要挟过,问道:“什么要求?”卉易娘见到此状,已明白他的心思就说道:“呵呵,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问你要多少金银珠宝,不过嘛,奴家先行一步如果下了手,你要认我做姐姐。”说完,脸上竟有无限的红晕出现。
司马令一听眼望着天过了良久,也没有言语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庙,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前来寻找他们的人。
辽国大营里,箫挞凛带领众将正在萧太后的大帐内商议明天的比试一事,言谈倒今天的武士较量大涨士气,明天的斗将也不能输。又说道前日夜里亏得韩枢密伤了杨家兄弟,不然的话真是很难分出胜负……耶律宏齐微微笑道:“宋人懦弱,怎挡我辽国虎豹壮士,大将军莫将宋人放在眼里,明天我兄弟先行一战必会斩将夺旗而还,至于杨家七郎如果对敌交手必会将他斩于马下,太后与大将军不必顾虑。”
众将一听他说得这样的轻巧,心里说你没有见过那杨延嗣怎样劈人,怎知他的厉害。这时想起那个杨延嗣在马上撕人的场面,心里还是毛骨悚然。嘴上想说又怕耶律宏齐笑自已软弱,箫挞凛说道不管怎样明天千万不要轻敌为好,是夜,箫太后赐酒与众将士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