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真宗早就有退兵的意思,今天见到辽国使者的来函,表面竟是极力掩饰内心的喜悦让大臣们一议,一旦有人上奏议和的说法很服众,他就准备按此意办。没想到平常那么多的主和派大臣在这时都是点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倒是不少主战派说了不少要升级战争的话,把个宋真宗气的直吹胡子干瞪眼。
宋真宗气呼呼的唤出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陈尧叟、枢密直学士冯拯说道:“两位卿家可奉旨前往辽营商议和谈一事,此事务必办好,稍有懈怠唯你们是问。”说完生气的转身到了后屋。
陈尧叟与冯拯面面相觑,不解宋真宗的意图,两人商量了一下就请求陛见。在众大臣眼里再明白不过了,让两位历来主和的大臣去商谈,这不是明摆着宋真宗希望以和谈的形式将事情定了下来吗?主战的大臣叹着气纷纷离开。
没有两日正是十二月,商谈有了结果,宋、辽商定和议,条款为:宋朝每年给辽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合约书中言到,沿边州军民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相互入侵,不得收留对方逃亡的政治人员,双方可以修葺城池,但不得建筑城堡、改移河道,宋辽结为兄弟之国。
此条约一出,以寇准为首的一些大臣愤愤不平,纷纷递呈奏章严饬此条约中的不平等之处,言到辽军这次南侵,其目的只是想进行一次物资掠夺和政治讹诈,因败兵折将而受挫,才同意与宋议和,目前的形势的发展有利于大宋而不利于契丹,战场上的主动权完全操在大宋手中,如果我大宋能在这时抓住机会,恢复燕幽十六州大有可望,如果真是要和谈的话,也应逼辽国向宋朝称臣。
无奈宋真宗急于想与辽国议和,惟求安抚契丹,尽快平息眼前的争端,驳斥了所有的奏章,在朝中一片叹息声中遣使往辽营。
商谈妥后,辽国太后与辽圣宗在宋真宗的邀请下进入了澶州城,宋真宗上前执辽圣宗之手,两国皇帝携手来到澶州衙,坐定,宋真宗言道:“贤弟破得此城,将置兄之何往?”
辽圣宗哈哈大笑说道:“未可置否也,吾兄若破得辽营将置弟之何处?”
宋真宗也哈哈大笑说道:“兄也未可置否。”
二人尽弃前嫌,谈笑自若,倍感亲切,至此辽帝称宋帝为兄,宋帝称辽帝为弟,宋帝以礼仪为上尊辽国萧太后为叔母,交谈中暂时忘却了战争带来的烦恼。
是夜,澶州城内张灯结彩欢庆和平的到来,州衙内一片光明如同白昼,宋真宗设宴款待辽圣宗,宋辽二帝对饮龙案,辽宋大臣俱在厅下就席而座,两国官员频频举杯相贺。
在大厅的一角,司马令与韩天演对饮长谈,不时的唏嘘不已,诉说着这数月来的挂念之苦,韩天演说道:“三弟,辽宋罢兵,看来数十年不会再起争端,辽国和平相处,以哥哥看来三弟不如随我到北方定居,你我兄弟常在一起谈诗论剑,岂不美哉?”
司马令说道:“大哥所言,小弟也有此意,身边尚有一些琐事,待我处理完后自然会去北方找大哥相聚。”
当韩天演问到婉儿,司马令心里一阵阵的甜意,有十几天没有见到她了,前些日子在一起的时间里,司马令那颗冷酷的心好像慢慢的在被融化,被感知,当青袍客提出给他们完婚的时候,婉儿那两颊绯红的面庞带着羞涩的眼神被司马令看到后,心里那天地不怕的性格有一种震撼,仿佛一种责任慢慢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此时韩天演的问话才知道了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婉儿有了一种眷恋,一种深深的情缘,以自己的性格又不善于表露情感,只有在心底里紧紧的包住了她所有的一切。
二人长谈良久,许多人都投来惊异的目光,在战场上两人杀得难解难分的一对魔君,现在反而像亲兄弟一般的豪饮常谈。
两国君臣宴到亥时,才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各自回到自己的寓所,辽圣宗在辽国的大臣簇拥下回到了辽营,并传令明日撤军,三军闻罢,欢声雷动,在寂静的大地上好像掀起一阵狂潮,听到这欢呼声,辽圣宗不禁得一愣,看来战争并不是军队的权利,有时仅仅是一种防范的举措与实力的象征,就连军队也讨厌战争,那么这场战争是多么的没有意义。
至此签定了‘澶渊之盟’以后,宋辽近百年再没有开战,不能不说辽圣宗在这场无意义的战争中感悟到了什么,而且这种感悟一直延续影响到了几代辽帝的思维,这是后话。
司马令与韩天演两人不知不觉当中将十数坛酒喝的干干净净,喝的大醉如泥,身不能直,都被各自的侍卫背着回到住所。
豪门大院中群臣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住在外宅竟然意犹未尽,尤其是武将们真正的才开始开坛豪饮。除了真宗住的地方有些安静外,几乎是文臣嚼尽了文词,武将吼破了嗓音,面对着大战过后的骚动,宋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而去,因为此次盟约众的条款确实有些不妥,文武大臣又有些微议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那些主战的大臣们也是为了他赵家的江山所想。
司马令被侍卫们背到内院的一间豪华的房间,对于眼前这位新宠的爵爷哪个敢怠慢,忙热了香汤替司马令洗了身子,安顿好后都退了出去。
半夜,司马令昏昏沉沉,酒的力量带来着神情的迷乱。恍惚间,身上被一只柔软的手抚摸着,是那样的舒畅与迷情,似梦似幻,仿佛幻影中有一位天仙般的女子依偎在自己的身边看着,那吹气如兰的气息在自己的脸颊淡淡的飘过,此时的司马令心迷意荡,很难的睁开眼睛在微微的月光下看到了一位娇弱的女子在自己的床边。
司马令用迷惘的眼神看了看,心道:“是婉儿?她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就感到身体的血流加速,身体在膨胀,那女子的脸伏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慢慢的的婆娑着,那双玉手在自己裸露的身体上下的来回游荡,竟让司马令魂不守舍,快意无比,毫无思维能力的意识出现了一个念头,她将以后是自己的妻子,自己这一辈子当中最亲近的人,此时的放纵也不为过份。
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疑是梦中的婉儿……床衾间,似胶似漆,四肢的交错,颈项的缠绕,那初尝人事的男儿那种勇猛与执著,身子底下的娇儿乱颤,摆着满头的乌云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时而似高歌酣唱,时而又似细雨轻吟,交织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初尝人事的芳华,阵阵激情都化作了点点细雨,如小溪般的淌过身体的曲线,直到东方微微发白才沉沉睡去……
东方大亮,司马令一起身见到有一女子躺在身边,细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长发如乌云般的洒落枕边,遮盖住那如仙子般的半张脸,半截玉脂般的上身裸露在外面,一条白晳修长而又丰腴的大腿横在床边,不是卉易娘是谁?司马令赶忙穿衣服,当把衣服穿好时,就见到卉易娘在床上歪着头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真正是:‘饶你掬尽春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
司马令满脸通红,难为情的侧过头说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
卉易娘幽幽的说道:“你还以为是谁?是不是以为我是你那位小婉儿……呵呵,你昨晚很厉害,搞的奴家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双含情妩媚的眼睛看着司马令。
司马令本来想对她发火,可一遇到她那双眼睛发出的目光与昨天发生的事,顿时就软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们不要见面了。”
卉易娘一听,裸着身子就跳了下来,双臂紧紧的抱住司马令,门外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万一有人进来,那他司马令可有够受的。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就见进来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那女子见到此状,眼神中飘出一股幽怨,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然后飞转身子跑了出去。
原来婉儿知道辽军撤军,并且有人告诉他司马令昨天晚上喝的滥醉,今日一直没有起床,她一听就匆匆赶到了这里,说自己是司马令的妹妹,侍卫们一听是新任爵爷都总管的妹妹,那个殷勤劲,赶紧放行并由一个侍卫领着来到司马令的住处。
司马令一看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一下子坐在床上默默无语。卉易娘已经穿好衣服,轻轻的摸着司马令的头发说道:“弟弟莫怪,我昨天知道你喝醉,所以来看看你,没有想到你对我会那样……事情闹到这一步,不是奴家的本意。”司马令想了一会,知道此事无从解释,穿了衣服就出了大门。
大街上一片热闹的景象,众多的兵卒在酒肆里抱着酒坛子在那里胡言乱语,喝得唾沫飞溅。许多人与司马令打招呼,他也无暇理顾,心里颇乱,径直来到武林人士所居之处,见到了青袍客,青袍客将司马令让到屋里告诉他刚才婉儿回来以后就在她的房间里啼哭不止,问为什么婉儿也不说。
司马令听罢起身来到婉儿的房间,见婉儿两眼哭得红肿,还在那里用手帕擦着眼泪。司马令不知该怎么办,呆呆的站在那里无言以对,站了良久,司马令返身出了客房。一出客房就迎面碰到了楚傲天,司马令说了句:“楚弟,将婉儿照顾好。”
楚傲天一笑说道:“三哥你放心,小弟知道。辽军已退,三哥你该回来了吧,小弟很想跟你在一起。”
司马令看了看楚傲天发觉他的脸上有些言不由衷,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来到闹市司马令到了一座酒家,要了一坛酒几斤牛肉在那里默默的独饮,酒到半酣,就见一片粉红色的衣角停留在司马令的面前,司马令举目一望就看到容貌绝美的卉易娘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说道:“令弟,喝那么多的酒多伤身体,不要再喝了好吗?”
司马令也不去理她,直顾自斟自饮,卉易娘见说不动他,就坐在侧边,问伙计要了一只杯子也倒满了酒,端起了杯子对司马令说:“你要想喝,姐姐就陪你喝个够。”说完一杯酒一饮而尽。
司马令这时心里有些恨这位眼前的所谓姐姐,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始终愤怒不起来,昨天晚上是自己放浪了,怎能怨得别人?可为什么她在那个时候要到自己屋里来呢?既然错已促成也怪不得别人,他内心倒愿意这是一场梦,一场春梦。
毕竟眼前这位姐姐设计杀了自己的仇人,自己也拜了她做姐姐的,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有违人伦?司马令想到这里苦笑一声,又端起一杯酒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