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次日,昌宁因为听闻千江月心有所属的事,便在寝宫大闹了一场,然后这才跑去悉玉的面前,替千江月求情。
昌宁找到悉玉,此时悉玉已经下了早朝,正在书房批阅奏折,硬闯进悉玉的书房。
刘公公是拦也拦不住,“公主!你不能进去!”
昌宁粗鲁的将刘公公推开,“你给本公主让开!”
刘公公无奈,只好跟在的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进去,一边跑一边还喊道:“公主,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啊!”
正安静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心头一阵烦躁,便起身,负手而立,胸膛挺直的往外面走去。
此时昌宁正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不料昌宁撞了悉玉满怀,摔倒在地上,她皱着眉头头骂骂咧咧:“是哪个奴才这么不长眼睛!竟敢撞本公主……”
说着说着,地声音就慢慢的低下去,她又把头给低下去,“是你啊,皇帝哥哥……”尴尬的笑着。
悉玉瞥了一眼,眼底略微有些不悦:“还不快起来。”
点着头,昌宁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刘公公已经追上来,他一言难尽的看着,悉玉摇着头,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下去吧!”
刘公公点头应了一声:“是。”
之后刘公公便走了出去,悉玉再次看了昌宁一眼:“说吧,今儿个干嘛来了?”
其实,不说悉玉也能知道,昌宁来,是为了千江月的事同时也是为了陈放。
昌宁走到悉玉的面前,极其郑重的看着他:“千江月他怎么会是逆臣贼子呢?皇帝哥哥,你肯定是搞错了!”
“放肆!是谁允许你这般跟朕说话了?”悉玉听到这些话,将隐忍已久的怒气全部发出。
从未被悉玉这般吼过,她开始是愣了一下,之后才放声大哭:“皇帝哥哥,你竟然吼我……呜呜呜……”
悉玉甩了甩袖子。
昌宁一个生气,一个人跑到了西兰国,在京城中,找到了一片湖水。她就是死也死在陈放所在的地方。
如镜般平滑的水面倏忽破碎开来,水花胡乱地四处飞溅,声响也十分巨大,一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落水了!”不知是谁这么喊,紧跟着又有谁在说:“什么落水?那分明就是自己跳下去的。”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有主张赶紧下去救人的,有主张一边看热闹的。七嘴八舌的具体不知说了些什么,结果愣是没一个跳下去先救人的。
最终,一个身影突然分开乱挤乱喊的人群,一个纵身先跳了下去。
这下围观在拱桥上的人就又有好戏看了:“又一个落水的,看着还挺漂亮的呢,干脆谁救了谁就娶进门儿吧。”当场就有跟着附和的声音,但还好的是,还是谁也没跳下去。
那一个纵身跳下去的却也不是别人——正是常夏。
她跟着千江月匆忙而来,原先还没什么具体的计划,直至由大街上听来一阵闲言碎语:
“那姑娘还真是可怜。”
“可不是?就这么被……”
“小点声儿,这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然后她出于好奇就找了个街上的人来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结果找的那人就说是有谁被几个当街混混给调戏了。
前几日战争结束以后,常夏接到了悉玉的书信,悉玉拜托他帮忙照顾好昌宁,她和昌宁熟,可是却很久没有联系过,没想到今天在街上遇到了。
“你们看见了难道就不管吗?”常夏对此很是气愤。
然那人的说辞与态度则令她尤为恼火:“管?谁能管得了他们?”
话也不能尽这么说,那可是罢了。她到底不是京城人,凡事需得仔细掂量着,切忌鲁莽冲动地行事。
然事实却是常夏下一刻就开始鲁莽冲动地行事了,要不然她怎会选择跳下水去救人呢?
“咳——咳——”常夏最终好不容易才拖着昏迷且下沉的一起浮出了水面。旁观的人也终于肯施以援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有谁知道吗?”一经上岸,常夏便开始询问周围的人,她急需知道一切原委。
然后,周围一下炸开了锅:
“我可不认得她。”
“我怎么看着她有点儿眼熟的样子呢?”
“赶紧走,这算摊上的什么事儿呀?”
……
七嘴八舌的听着倒是不少,其实真正派上用场的寥寥无几。
常夏已然处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了,终于这时候有谁说出一句有用的——
“原来落难公主说的就是她呀,好像是南湾国的吧,我说怎么看她这么眼熟呢。”
登时,常夏的脑袋成了一片空白。她怔怔地看着的模样儿:一张小脸不仅皱巴巴的,甚至成了骇人的惨白色;头发一绺绺地紧贴着脸或是杂乱地四散开;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因浸了水而略有些浮肿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的身上居然布满了青的紫的掐痕,另外也有许多很深很深的红印儿。
再来就是的嘴唇被咬破了。
整个儿一惨不忍睹。她再不济也不至于落成这样,何至于此?西兰国就是这么待客的?
虽然的性子向来娇纵不好说话,甚至于最后都成了这副模样儿。
于公,常夏是需要平安带回昌宁公主;于私,常夏则是对充满了说不上来的同情与怜悯。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如云一般高贵,此刻却狼狈不堪的如泥一般低贱。
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以死明志这一条路。
“走吧,昌宁公主。”此地不能久留,常夏必须马上就带着离开。
于是,她将昏迷的昌宁带回南湾国,不想竟就这么巧的撞上陈放同圣女的大婚之日。
那首歌谣响遍了街头巷尾:
北王爷,南圣女。
大婚的红绸处处挂,
八抬的轿子悠悠晃。
晃十里,添红妆。
拜进堂,送洞房,
从此南北是一家。
……
不过亲耳所听的远不上亲眼所见的——常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放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他的身后就是南疆圣女——沉碧。此刻她正一脸幸福地双手搂抱着陈放的腰身,头则倚靠着他宽阔的背。
端的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儿。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
“这是不是个傻子?马都要来了怎么还不赶紧躲开?万一被撞了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