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载着申文娴和另外两个女同事,跟着出租车一路到了家吃烤羊的店外。后面又陆续开过来了几辆车,都是公关部的妖精,最后才是开奥迪A6的徐势安。
一看这店这些妖精就大倒胃口,她们平常去的地方不是碧玉斋,就是潇湘阁,倒不是钱的问题,那两个地方十个人一顿也就七八百,问题是环境。
这店里地上都是一层油,墙上的白灰都不知掉了多少,到处都是浸出来的水渍,有一面还斑驳得发霉了。
“怎么来这里?”花宛凝低着头问展鸿。
“我们读书时经常来这里,你说你喜欢吃,我都记着。”
展鸿自以为很用心,可实际呢,花宛凝早就不爱吃这个了。想起来都是满嘴的骚味,以前读书时也没钱吃烤全羊,吃的都是烤羊肋。
每个月一次,都像过节一样。
“我订了包厢,大家都进吧,徐副总,请。”
徐势安皱皱眉说:“真要在这里吃?”
“别看装潢不怎样,这里的烤全羊我敢说是全江都最好的,俗话说的嘛,不能光看外表,要看内在。”
张玄笑道:“先坐下吧。”
公关部来的也就十来个人,剩下的不是像罗洁请假在家,就是和赵悦欢一样有事的。
包厢不大,摆着很紧,两张圆桌,大家都坐在靠窗的地方,老板像跟展鸿很熟,笑着说了几句话,就去准备烤全羊。
展鸿也是搞销售的,一下就把气氛活络起来了。
但花宛凝一直低着头,他逗了几次也没用,他就沮丧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我回来了,你也不开心?”
“不是,我……”
“你这脸……”
展鸿终于发现了,花宛凝的右脸上有五根手指印,他马上怒了:“这是谁打的?”
“是,是……是一个客人。”
花宛凝哪敢说是徐势安,他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呢,手托着茶杯,脸上挂着冷笑。
“哪里的客人?你们搞公关的,他就是生气,也不能乱打人啊,你跟公司说了吗?”
展鸿真的很气,花宛凝他平时疼都来不及,动手打她,想都不敢想,这不知是哪个混蛋,竟然打女人。
在场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偏就没人看到花宛凝被打,下午也没什么人来公关部。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被打的。
申文娴看张玄在那阴恻恻地笑,就拿筷子捅他腿:“你知道谁打的?”
“不知道。”
张玄摇头,这花宛凝和徐势安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情我愿做这野鸳鸯,他才懒得去管。只要那徐势安,不要再乱来,安份的做他的副总监,他也不会拿那张照片去人力资源部。
“看你这笑的,跟采花贼似的,你会不知道?”
申文娴眼中,张玄比徐势安好不了多少,他还跟罗洁有一腿呢。半斤八两,都是属狼的。
“我说我这笑得很正常啊,你会不会形容?阳光灿烂,青葱少年呢?”
“我呸!”
申文娴鄙视地竖起中指,那边徐势安就看得心下火烧,申文娴也是他的目标之一,看这模样,她难道也是张玄的女人?
“宛凝,你就说吧,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我就想帮你收拾那个混蛋!”
展鸿按着花宛凝的肩膀,她却死活不说:“那是客户,你要找人家,我会很难做的。”
“嗳,算了。”
连羊都抬上来了,展鸿还是问不出究竟,只得先放弃。
倒上酒,他就起身给大家敬了一圈,最后走到徐势安的身旁。
“多谢徐总照顾我家宛凝,我先敬三杯。”
徐势安装模做样的跟他碰了下,嘴皮子沾沾酒,眼睛就往花宛凝那一瞥。她马上低下头,连对视都不敢。
张玄笑得快疯了,徐势安玩了展鸿的女人,还打了花宛凝一巴掌,这展鸿还给他敬酒谢他。
“张哥,你笑什么呢?”展鸿一脸糊涂。
“没笑什么,你们喝。”
张玄快岔气了,趴在桌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展鸿觉得他有点莫明其妙,徐势安却眼皮子狂跳,他不敢保证张玄会不会等下突然把他跟花宛凝的事说出来。
敬过酒,吃了两块羊肉,徐势安就想先离开。
“我还有事,今天小展请客,我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和宛凝。”
“我送送你。”
两人走到店外,徐势安摸出车钥匙抛了下,就打算走去开车。
展鸿突然脸色一变,盯住徐势安的背,像是狼盯着羊,等他拉开车门,他就像疯了似的,冲过去,一脚踹在徐势安的后腰上,又抓起他的头发,往车窗就是一撞。
咚地一声,包厢里的人都听到了。
这些妖精就走到窗户边,看着用力踩徐势安的展鸿。
花宛凝啊地叫了声,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包厢。
“是徐势安打的?”申文娴想明白了,难怪张玄在怪笑呢。
“估计展鸿也看出来了,徐势安的手掌有一条很深的生命线,印在了宛凝的脸上。”
“噢!”
妖精们异口同声的发出声音,又有人啊道:“那宛凝是真的跟徐副总有一腿了?”
“可是徐副总才来三天啊,不会是接风宴那天勾搭上的吧?”
“有可能,虽说是分开走的,这花宛凝不会回头又找上徐副总了吧?”
“你这话是要怪宛凝了?这种事哪能光怪她,要是徐副总不想跟她上床,她还能强迫了?”
“你瞧,徐势安爬起来开始反击了。”
“宛凝这算什么,拦着展鸿不让他打徐势安?”
徐势安被撞那一下,头立刻就出现了无数星星,但他身体好,后面展鸿踩他那几脚,又都是收了些力的,没使出全力,也没踩在他的要害。
他硬是爬了起来,仗着个头比展鸿高半截,一拳就打在展鸿的脸上。
花宛凝这时跑上来,把展鸿拦住,让他别打了。
“让他来,今天我不收拾他,我就不姓徐。”
徐势安憋屈一天了,被张玄顶撞就不说了,还被他拍了照片,这要放出去,他徐势安也做不了人了。
还让这个姓展的打了闷棍,差点就被踩成了肉饼,他哪会轻易放过他。
“宛凝你让开,我帮你出气,打死这****的,特莫的敢打我女人,今天我教他做人!”
花宛凝死死的抱着展鸿,徐势安看他双手腾不出来,哪管那么多,几步上前,又是一拳正中展鸿的眉角,一下就挂彩了。
“你松开!宛凝!”
“不要打了,展鸿!你先走吧!”
花宛凝知道展鸿别看在她面前挺和善的,也是个爆脾气,在大学里就经常干架,打趴下和被打趴下的次数都不少。
“宛凝,你放开他!”
徐势安一吼,花宛凝被吓得一哆嗦,手就松开了。
展鸿立刻像头豹子冲过去,抱住徐势安的腰就将他撞在车身上。
徐势安也不孬,在他这种家庭,打小就会学些防身术的,他就练过空手道。手肘一沉,撞在展鸿的脊椎上,就看展鸿身体往下一听,他就双手一托,往上一扳,一膝盖撞在展鸿的脑袋上。
像是被巨石给砸中,展鸿双耳一阵嗡鸣,嘴和鼻孔都冒出血。
人更是如同瘫了,被徐势安推倒在地。
徐势安还没打算放过他,抬腿就往展鸿的脸上踹去。
眼看脚底就要碰到脸了,小腿就被踹得一歪,徐势安人跟着也摔了出去。
“够了,还打算打死人吗?”
张玄扶起展鸿,看他还在瞧花宛凝,就冷声说:“你就对她死心吧,徐势安一来,她就主动找他献身,早就睡了不知好几觉了。”
“这不可能!”肉体的伤害不算什么,这句话才是让展鸿一下坠到深渊。
花宛凝没想到张玄这样直白的把她和徐势安的事说出来,脑子也瞬间空白。虽说跟展鸿的感情淡了,毕竟在一起好几年,还想着徐势安不能跟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展鸿也是个备胎。
“没什么不可能,你的女人我睡过了。”
徐势安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了张玄一眼,才对展鸿说。
“我要杀了你!”
展鸿疯了似的想冲上去,血唾沫喷了一地,张玄架住他往外拖:“不就是个女人嘛,多大的事,女人没了再找就行了,这种女人,你还想为她拼命?拉倒吧。”
展鸿怎么都挣扎不开,被张玄推上一辆出租车。
“师傅,把他送去医院,这里是五百块钱,帮他挂个号,剩下的都算车钱。”
“好嘞。”
徐势安拿着车里的纸巾在擦血,眼睛也不看地上跪着的花宛凝。看张玄走回来,就冷冷地说:“你挺爱管闲事的啊。”
“总好过徐大少你到处拈花惹草啊,我啊,万万比不上呢。”
徐势安又不是傻子,哪听不出张玄话里的讽刺,他哼地一声,坐进车里,把门一关。一脚油门下去,想要离开。
谁知车开出十来米,门就荡开了,撞在一棵树上,拖着地发出耀眼的火花。
刚才展鸿踹他时,把门弄坏了,他也着急走,没注意到仪表盘上的提示,这一撞坏门,吓得他一惊,方向盘一乱,直接奔花圃去了。
好在人没事,狼狈地下车,看远处张玄在那笑着招手,又恨又怒,还觉得丢人,打电话给了保险公司,也不管车了,招下一辆出租走了。
花宛凝还坐在上呢,谁也没管她,这都是她招惹来的麻烦。
她要不主动勾搭徐势安,哪来这么多的事。
张玄径直走回去,申文娴就嚷道:“展鸿没买单就走了,你在这里官最大,你请客。”
“凭什么啊!”张玄可不想做冤大头。
“张秘,张哥,你就请吧,来了这里,不能白来啊!”
“就是,张秘,你看你都买新车了,请吃个烤全羊算什么呢?”
张玄看这一帮妖精嗲嗲的央求,也不能太小气了,老板也在那看着呢,想不会有人跑单吧。
“行了,我请,老板,多来两只羊腿,我好打包回去。”
老板热情的走了,就看失魂落魄的花宛凝走进来,没人管她,她倒知道自己爬起来。
大家就安静的看她走回座椅,然后,趴在桌上哭成了泪人儿。
申文娴小声说:“活该,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