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楠一共四车,装的是十米的树干。原来都是五十米以上的树干,当时就拿周雕子留下的电锯锯成了十米一截,再找人扛出了青眉山。到公路那准备好了四辆车,把木头都装上。那位森林公安局长亲自押车,季婕就先回江都去了。
她这一走,可就坏菜了。
中途警车跟货车都停在休息区那吃了顿饭,出来时,有司机发现后面的闸门没关紧,还以为是记错了,合上去就一路开回江都。
回来一跟季婕说,她就上心了,让人把油布掀开,瞧着车上的金丝楠木,眼皮子老跳,总觉得不对劲。
这接到张玄的电话,就想诈他,听他辩解,心中还有疑惑,却也没多想。带人去董家那边了,想等改天再找专家来看。
她人到董家这边,张玄已经走了,听着徐嘉儿说的事,心下就火大,做为一名女警察,她是极其厌恶这一类的案件,何况这还是亲弟弟做的事。
张玄这会儿也到了郊外老叶的农家院,他这边院子里堆满了金丝楠木。方乘空和青鸾正让手下打着电筒在看,老叶喊人拉了条线到院里,马上就能接好电灯。
“趁他们在休息区吃饭时移花接木的。开了六辆车,都是报废车,把那些木头都换下来,就开来这边了。报废车让人开到了丰县,在那边再处理掉。”
方乘空这次事干得很漂亮,张玄拍拍他肩膀说:“做得好。”
这要等季婕发现被调了包,再去查,也查不到是谁搞的鬼。或许还会把注意力放在周雕子那些人身上。
“都是上等的虎纹水波金丝楠,”老叶走出来说,“我跟人说了,等过几天就来打几套家俱。”
“嗯,徐汉天那边要一套给徐老做生日礼物,我看就一整套好了。大衣柜、桌椅四件套、饭桌、长案、茶桌都用上,有二十米的料子够用了。”
老叶也没意见,徐老在他心里也是值得尊重的。
“剩下的呢?你师姐那要一套是没跑的了,我这边也要些,我看还能剩下不少。”
“先存着,你这边拿油布一盖,让青鸾找几个人守着,也不怕有人偷。”
“是这个理。”
张玄让青鸾去拿些吃的,摆好了,边吃边说话:“柳条街那边你熟吗?”
“那地方原来是雷门的,现在由个王麻子的在管。”
“姓王?那就错不了了,”张玄把董先勇找王松奇他哥要收拾自己的事一说,青鸾就笑,“交给我吧。”
方乘空吃好了就先回去了,他那家里还有两个女人在等着。
张玄也不多留,去了渡边枫子那里。
这东瀛女人在家就穿着套宽松的居家服,和服式的,背后没背小包,走起路来里面感觉空荡荡的,像是不着一物。
张玄瞟她眼,就拉她到腿上坐下。
“讨厌死了,你白天去哪儿了?”
“公司的事忙呢,唔,你这腿好像粗了嗳。”
渡边枫子翻白眼瞪他:“你的腿才粗了。”
“那是第三条腿粗了,”张玄嘿笑着说,“天圣药来的事好做吗?”
“不好,”渡边枫子微沉着脸说,“那些员工一听说我是东瀛来的,就斜着眼看我,特别是男的,都是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人都从天光制药抽过去的,还有你们东瀛的派遣员工,蒋静没交代他们?”
“说了,没用。”
渡边枫子从张玄腿上下来:“我先做着吧,总要上正规才能走。”
张玄笑着将她袍子扯开,手在她腰上一拉,就将她带进了卧室。
……
廖高在病房里醒来,想要动弹,却痛得汗直往外飚,肩骨和掌指都要动手术,医生还告诉他指掌没法接了,这右手算是残了。
他一脸的绝望,抬头瞧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门响,就看父亲走进来,他忙把脸别过去,不敢看父亲那双疲累的眼睛。
“你做的好事,我早就跟你说了,董先勇家里人都不是好惹的,你还要硬贴上去,跟他们在一起玩,这下出事了吧?”
他父亲不过是事业单位的普通员工,却也听过董白伶的名字,对廖高和董先勇玩在一起,很是担忧。
这下担忧成了现实,他也无话可说。
廖高不敢看他,隔壁房里的王松奇却在吼。
“大哥,我都伤成这样了,医生说我肾爆掉了,就还剩下一个,虽然不影响生育,可是我那功能也会衰退,我以后……”
啪!
王松奇脸上挨了一巴掌,他哥王麻子沉声道:“鬼吼个毛!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谁?打我的不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个屁!昨晚上凤堂的黑虎来找我,带着十多号人,说要我敢乱来,就把柳条街给炸了,你特莫是得罪普通人?能请得动黑虎的是普通人?草!”
王麻子想到黑虎的表情,这都觉得很不舒服,但形势比人强,他还能跟凤堂三大天王之的黑虎对着干?
“那哥,我这通打白挨了?”王松奇不甘的说。
“你被打,那是活该,但是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是我弟弟,这通打不能白挨,”王麻子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几转,突然说,“我觉着黑虎过来吓我,那是因为这事跟董家还有徐家有关系,动手打你的人,那个姓张的,不算个鸟。”
“就是,董家徐家我们惹不起,那姓张的,你还不能收拾?”
王松奇这一激将,王麻子就露出一股狠劲:“你特莫是在说屁话,我是谁?柳条街老子说了算,一个姓张的,算个屁玩意儿!我要让他活他就活,要他死他就死!”
“哥,董家也不算什么,董家就董白伶一个,她脚上还生病了,就一个人在家里,要不你先去把她摆平了?我可跟哥你说,她漂亮着呢……”
“草,要不是你色迷心窍,会出这些事?”
王麻子一掌打在王松奇的脸上,心却是一动,这小子说得不错,徐家那是老字号,惹不起。这董白伶嘛……寡妇一个,家里又没男人,就一个菲佣,这事又是在董家出的,要不去她那先讹些钱来花花?
外正这些人都是几十亿的身家,弄个几千万,算个屁。
王麻子心思一动,又问王松奇:“董先勇哪去了?你们都在这里,走廊上还有警察,他呢?”
“他好像被人带去青眉山了。”
玉祝大半夜跑到江都接走的董先勇,就将他直接扔在了青眉山的山林深处,给了他把柴刀,一包碘盐:“吃的自己解决,十天后我来看你。”
“我特莫不是来修炼的!”
董先勇吼道,玉祝看也不看他,转身就一溜小跑不见了。
赶回寺里,胡镔正带着一些熟练工在等他。
“玉祝大师,这些都是我那边做菩提手持的熟练工,一共十人,先在寺里住下了,机器我也带来了,手把手的教寺里的和尚。”
“行。”
虚吟交代过他,他也跟胡镔打过交道,就点头说好,柳月也带了山下的女人在寺外等着学习。
她还问起张玄,玉祝就说:“我师叔在江都,他没事不过来。”
“噢,我还想给张哥道谢呢,我家孩子已经交好择校费了,等九月开学就能去上课。”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张玄早上跟胡镔见过面,才去的公司,谭望山在公关部里等他。
“要等半个月,不过大致是没问题了,昨晚上董白伶白头上答应下来了。地产公司的资金还很充足吧?谭哥怎么还急着把中心区的物业卖掉?”
谭望山喝了口茶才说:“市场不好判断,写字楼的出租率也在下降,好些公司都把办公室放在了开发区里,现金为王,拿到钱再说。”
“香城那边的业务呢?”
“也需要钱,做那边的开发,十亿,扔到香城那里,连个水响都听不到。”
把茶一放,谭望山就起身说:“白天也没多少事吧?带我去董家走一转吧。”
“谭哥还不能随便过去?”
“那董白伶就是个泼妇,我去找她都被骂好几回了,要不然能出动集团公关部?”
张玄一笑,这点他是深有感触的,要不是能治董白伶的脚病,她也不会对他假以颜色。
开车来到湖畔别墅,张玄就感到这边有点静得奇怪,连平常那湖里的野鸭叫都听不到了,难不成是哪家想要吃个香的,把它们给抓走了?
走到门外,这手才要敲门,门啪地一下拉开,菲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在那站着。
“张先生,你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董小姐身体不舒服?”
张玄皱眉道,这董白伶也太不像话了吧,虚吟还是我介绍的呢,我昨天还救了她,她就这么不给面子?
谭望山也沉着脸,他好歹也是富国地产的总裁,在江都也称得上有份量的人物,管理的资产不比董白伶少。
“我进去找她!”
张玄不理菲佣推开她身体往前一动,头顶就传来一阵刀风。
他急忙往后一退,就看一柄砍刀劈空,一个人手持着刀站在门口。
“董白伶出事了,谭哥,你去报警。”
谭望山吓了一跳,听张玄喊,忙抓着手机退到车边。
“去拦住他!”
那持刀的人吼道,从房里又窜出两个人,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张玄一拳一个打翻。那持刀的脸色微变,刀就架在菲佣脖子上:“你要再敢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
菲佣吓得满脸惨白,这全身都在哆嗦,心里不停的咒骂张玄,让他走不走,还害她变成人质。
“你是王松奇他哥?”
这男的跟王松奇长相有几分相似,张玄认得出来。
“你就是那个张玄?”
“青鸾昨晚没警告你吗?你还敢来这里?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脑袋抽风了?”
王麻子心头一惊,他以为黑虎警告他是徐家的关系,谁知竟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还打算用她做人质吗?她是个菲佣,还是董家的,跟我有一毛钱关系?你拿她威胁我,用错对象了吧?”
王麻子如今骑虎难下,又看张玄身手太强,一推菲佣,把门锁上,就冲向在客厅里躺着的董白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