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靠在座椅上喘气,他这大腿上挨了一刀,肚皮上挨了一刀,手掌也全是血,口子划得很深,几乎没力气起身了。至于王麻子和松鼠,却是早就没了呼吸。
终于有从银行出来的人,看到车里的状况,尖叫一声,就跌跌撞撞的走到旁边报警。
季婕比110来得更快,这案情严重,她亲自带的队,一路按车牌查着宝马X5的去向,那人才报完警,几辆警车就直接靠上来停下。
倒把他吓一跳,说这警察什么时候这么速度了?
季婕从车窗另一边一看,王麻子松鼠都死了,正要生气,一看张玄也快挂了,全身是血,脸色大变:“张玄,你没事吧?”
“我……”
张玄咳出一口血,伸手擦掉,季婕马上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将他抱下来,就一脸急切的说:“来一辆车,陪我送他去医院。”
“我快死了,死之前你陪着,也算是死在美人怀里吧?”
看张玄萎靡的样子,季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强忍着咬住嘴唇,也不管那些属下是怎么看她的,上了警车就让人快开车。
一路开着警笛撞红灯到的医院,那边早就推着病床出来了,把他扛上病床,季婕就送他到手术室,人呢,也站在走廊那不安的站着,不停的咬指甲。
张玄一进去,就爬起来,瞧着肚皮上的窟窿撇嘴,拿出药来抹上,这可把医生护士看傻了。
“你,你还能起来?”
“伤是很重,主要是血流得太多了,脑袋有点晕,其它的嘛,草……”
张玄一抬手掌,药粉洒太多了,刺激得伤口有点痛,他干脆又靠下去,闭着眼不打算说话了。
护士问:“还要动手术吗?”
“要照一下,看他这伤没伤到脏器,还有,特莫的总要缝合吧?”
季婕在外面半晌才想起给谭娜打电话,可没想到来的是谭娜和齐媛两个人,她俩在外面逛街,一听季婕说张玄快不行了,就心急火燎的过来。
“他怎么能做这种事!”齐媛一听他是主动替董白伶做人质,火就腾地上来了。
谭娜紧咬着嘴唇,想了想,直接冲进手术室去了。
张玄在那滑手机呢,医生坐一边缝线,她一瞧,就扑上去张嘴咬他。
“没事呢,季婕通知你的?我这伤不碍事,我那药不是很神奇吗?”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
“要什么?寡妇还轮不到你呢。”
“呸呸呸!”
谭娜表明护士的身份后,医生也没赶她走,就一脸好奇地问:“你男朋友这抹的什么药?怎么能让伤口这么快就愈合?”
“就是止血,愈合倒不行。”
张玄也不玩手机了,伸出手搂着谭娜,这甜蜜劲,让护士都嫉妒。
医生啧啧了几声,快速的缝好了伤口,X光也没看到伤到脏器,输几袋血就没事了。
谭娜推着死活要坐轮椅的张玄出来,他看齐媛也在,咧嘴笑笑:“好人不长命,像我这种祸害,能活上万年。”
“你属乌龟的?”齐媛撅着嘴,上来跟谭娜分着一人推一边。
季婕知道张玄古怪多,看他没事,这心就放下来了,这次的事,不怪张玄,要不是他,王麻子和松鼠指不定就逃了,董白伶也很有可能遇害。
“那姓董的害你的,我跟她没完!”徐嘉儿一进走廊,就阴着脸,像是要杀人。
“算了吧,先把生意做完,再跟她算账,她就是个蠢女人。”
“哼。”张玄大度,徐嘉儿却在思索,要怎么从董白伶那找些便宜来占。
季婕感觉气场怪怪的,她身上还有血,那随她来的下属,早已呆成木头。谭娜齐媛徐嘉儿三大美女,加上季婕这头号警花,让他都快要晕了。
只觉得张玄这艳福堪称无边,季婕要走,他又有点不舍,回头看了一眼,就被季婕拧着耳朵走了。
“你休息两天,我先回去。”
徐嘉儿也没想到会遇上谭娜和齐媛,柔声安慰张玄几句,也就走了。
医院给张玄安排了病房,他住过去就乐了,这一层还住着王松奇和廖高。
廖高是动不了,王松奇也没法动弹,张玄却让谭娜推着去了他俩的病房,把他俩吓个半死。特别是王松奇听到哥哥死了,先是一惊,感觉如晴天霹雳,跟着就嚎淘大哭,差点把腰给扭了。
廖高干脆成活死人了,一脸麻木,等张玄走后,才一声长叹,扭头把头往枕头里一埋,不想活了。
齐媛先离开了,谭娜让张玄住一晚上再走,她去谭妮那,让谭妮弄了个泥鳅粥,她拿来给张玄吃,还叮嘱护士别让他乱动。
她才走没十分钟,渡边枫子就来了,东瞧瞧西瞧瞧的,一看张玄在阳台那快半死不活的,就喊说:“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来了?”
张玄接过水果篮,刚要拉她说话,罗洁代表公关部的同事也到了,提着一箱牛奶,满脸心疼,看渡边枫子也在,就是一愕,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走了。
渡边枫子看还会有人来,也主动说先回去,等张玄伤好了再去找她。
“你这地方环境还挺不错啊。”虚吟啧啧几声走进来。
“你特莫来住啊!”张玄看他就没好气,“你不说昨晚上住董家的?”
“我想住,后来一想,不妥,我怎么说也是高僧嘛,不能胡来,就去住庵堂了。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
虚吟跳上床躺下,试了试床垫,还挺软。
“庵堂里都是尼姑,你一个大和尚住下去,还不如住在董家,老子这回救你的女人,你还没点表示?”
“首先,董白伶不是我的女人,最多是我的病人,其次嘛,你傻啊,去做人质,就不怕那家伙发疯,把你弄死了?”
张玄哼道:“他想弄死我还差点能耐,我告诉你吧,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冒这个险。”
张玄死活要让虚吟承情,他摸摸光头说:“我用银针把淤血和毒放出来,再上了你的药,还差点玩意儿。”
“差什么?”
“金丝楠。这东西天身就有香味,按本草的说法,正好治足疾,摆上一套,董白伶能好得快一些。”
张玄猜虚吟是知道青眉山里的事了,可他死活不会松口的,说白了,要不是为了徐嘉儿,董白伶死活关他屁事。
“哼,董白伶有钱,那外面,老料的金丝楠家俱到处都是,你带上老叶,让他帮你掌眼,也买不到假的。”
“一套真的老料,好几百万呢。”
虚吟嘿笑着说:“再说,那拆屋的老料,哪有那长在山里的老料好?”
“滚蛋吧,少给老子装。我问你,你去见过董白伶了?”
“见了。”
“她知道你来看我?”
“知道啊。”
“她就没说什么?”
“没说啊……”虚吟说着看张玄的眼神不对,就皱眉,“你想说你救了她,她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得了吧,就那糙婆娘,我昨晚上还不如让她被人轮了,”张玄按着腿站起来,虚吟想扶他,被他挥手挡开,“给老子滚开,你特莫天云寺的住持,我受不起。”
虚吟看他真是怒了,沉吟片刻才张口说:“你先休息,我去找她。”
“休息个屁,老子今天就出院。”
等谭娜过来,张玄让她去办出院手续,说这里住着气闷,不如去太上居。
他俩一到那边,正好胡镔也回来了,在那开门,忙过来帮扶着张玄:“知道你出事,想去看你,我才从天云寺回来,这边忙得不可开交……”
“别说这些了,你回去休息吧。”
胡镔年纪也没多大,操持家里的生意,人比同年龄的男孩成熟多了。
“嫂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张玄坐下喝了几口粥,念彩衣就过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抖落,掉出件寿衣来。张玄脸都绿了,想她这是打算做啥子。
“你再胡来,这寿衣就是你的,你师姐就你这一个师弟,你给我小心点。”
“知道啦。”
张玄张嘴,谭娜就给他喂粥。念彩衣从东西里摸出个象牙果雕的葫芦:“送你压惊。”
“谢谢师姐,还是师姐好。”
念彩衣哼了声:“金丝楠放老叶那,有他监工,模样走不了,等打好了,你再过去。我到时让他弄个一百单八颗的手持,你没事就数珠子念佛经,脾气改改。”
“嗯。”
“娜娜,好好照顾他。”
念彩衣靠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下才离开。
这会儿张玄的手机却响了,他接起一看是虚吟的号码,冷着脸将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头。
“你看,他连电话都不接。”虚吟瞧着脚消了大半的肿,气色好多了的董白伶说。
她却冷哼道:“要不是他多事,我也不会受惊吓,”
“他多事?”
虚吟话音一冷,他跟张玄吵吵闹闹,那是兄弟间的事,却想不到董白伶这女人不知感恩,张嘴便说出这样一句话。
“五千万对我不算什么,他要不进来,那些人拿了钱早就走了。”
董白伶像是选择性的忘记了王麻子说过,要张玄不来,她就不止损失五千万那么简单了。
“哦?你的脚上还抹了他配的药,前天他还救了你,要不然你就被你弟弟的朋友……”
“那也是我的家事!他不过就是个徐嘉儿部门的一个小员工,他算什么?”
虚吟笑了,他那颗跳动的凡心也一瞬间沉了下去。
张玄是个小员工?要不是他想借富国的平台行善,要不是他对徐嘉儿有种莫明的情感,他早就走了。
徐家再有钱,对于张玄这种修道之人,算什么。
他赚的钱是为了享受?你这女人不知道西南几省最大的福利院是他开的吗?
“你晚上留下来吧,”董白伶脸上浮起两朵红云,“我家里很宽敞,你不用到外面住。还有,你要想在江都安家,我明天让你帮你去买栋别墅,就在这小区里。”
“不需要!”
虚吟表情冷到极点,起身就往外走,这间房子,他不想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