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表光头邓之事,再细说老板与我在办公司里的谈话。此时,既然老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自不必再言语啰嗦,只挑重点而道。
“老板,我感谢你!真心实意的感谢你!”我面露苦色,又抱拳拱手向他致意。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板不明就里道。
“来到南城,不知不觉,在你麾下已经三年有余,你对我的好,我白添终身难以忘怀!如今,孙小明和我唱反调,一心要与我争夺女朋友,我想过了,不会让他得逞的!我要......”
“你要干什么?疯了?糊涂!”老板仿佛知道我后面要说出的话,拍着桌子,打断我的话,大声的咆哮道。
我被老板的异常举动怔住,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良久,仿佛又觉得这样有失自己的颜面,脸上恢复了和蔼,平静的说道:“小白啊,你什么时候都不要干傻事!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懂不懂?冲动是魔鬼,天下女人多的是,即使这个女朋友谈不成,也不要去干傻事,害人又害已。”
“老板,我咽不下这口气,孙小明专横霸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作对,上次仅仅因为我说了他一句‘不要摔坏了方便面’,他就气势汹汹的冲上来要打我。这一次,他又跟我抢女朋友,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轮到我情绪激动的时候了,心中积压的宿怨不吐不快。
“我也年轻过,年轻的时候脾气比你还暴躁,但是,过后想一想,是多么的不应该!小白,面对事情,解决问题,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问你:萧晴喜欢你,还是孙小明?”
“当然是我!”
“那你急躁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纵使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也担心害怕那百分之一的翻盘。”我为我的担心狡辩着。
“与其担心害怕,不如用心去维护你那拥有的希望,让它坚不可摧!”
我无言以对,心里反复思量:老板说得好有道理,我到底急躁什么?担心别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吗?为什么不去修筑一道坚硬的围墙,御敌于墙外呢?
下班后,和萧晴发信息,她告诉我,她没有给孙小明回信息。
我说:“我相信你,也相信咱俩的爱情。”
接着,我又问道:“你和你的父母亲说了咱们俩的事吗?”
“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回道。
“算了,还是我有时间亲自登门去拜访叔叔阿姨吧!”我说道。
“别,你别来......”她欲言又止,仿佛后面藏着许多话。
“小晴,怎么了?”我心里感到一阵发慌,预感又出了什么问题。
“白添,我可能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什么?小晴,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怎么......”
“真心喜欢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预感实现了,她察觉到了什么?一定是有人向她透露了什么,除了孙小明,还有谁?我就不应该听老板的话。
“是不是孙小明发信息和你说了什么?”我质问道。
“不是,我都已经把他拉入黑名单了......白添,你是个大骗子,咱俩以后不要再交往了!”
“小晴,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对你,我是真心的!”除了掏心掏肺的挽留和无助的哀求,我别无他法。
“没有骗我?白添,你就别再狡辩了!当初,我就应该好好看看你的身份证,什么园岭市人,离淮乡不远,什么今年二十一,那天,我就应该听大舅娘的话。”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看起来的样子显得有点老,不像是个二十一岁的小伙子!”
纸,终究包不住火,在看似平静的环境里,却暗流涌动着多少双邪恶的眼睛,他们都在行使着“正义”,决定要让我的卑劣行径无处藏身,然后,才开始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的眼睛,还是不能太善良。因为,你看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奶奶教给我的“看眼识人法”,已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了,我已经无法掌控了,因为,那些笑着的眼睛,可能一个转身就会变成野兽或是魔鬼的样子,发出贪婪的绿光和可怕的红光。
我想要再解释,因为我不想失去,所以,我还要“狡辩”。可惜,她已经挂断了电话,信息也不再回复。
我唯一可以撒气的只有孙小明,他太可恶了,这个密一定是他告的,我要找他算帐去!
站在厨房的角落里,我拿起了爱宁姐平常拖地用的拖把,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惨淡的心情,绝望、悲观,继而愤恨,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清晰可闻,恐惧、犹豫、徘徊,我在心里权衡,回想着老板说的话,努力克制自已不要冲动,但一旦想到萧晴和我说的话,我就想挥舞拖把把孙小明......可,这是法制社会,我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那是要坐牢的,失去的不但是自由,还有去爱另一个人的能力,以及父母亲人的担忧......老板说的没错,即使谈不成恋爱,也不要因此而失去更多宝贵的东西。
我微笑了,仿佛告诉自已释然了。萧晴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浮现,不觉泪如雨下......
“白添,你在这里干吗?”小史站在面前,惊讶地看着我。
这个阳奉阴违、头脑有病的“万人厌”、“两面派”,让我看见他就来气,更别说搭理他了。
“邓哥邓哥,白添要打人了!”
这个家伙见我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虎视眈眈的看他许久,大叫着撒腿便跑。
我今天就吓唬吓唬你,长长我的威风。我在心里乐着,提着拖把就跟了出去。
小史一路小跑着进了宿舍,我紧跟着,刚进门便被当头一棒,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
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已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隐隐的发疼,手上插着输液管,旁边坐着大老板娘,天花板上的灯亮得刺眼。
“小白,你醒了!”老板娘关切地问道。
“我被谁打了一棒,我记得,我记得。”我嘴里喃喃道。
“哎,你说你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去打人呢?”
“我没有,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他。”
“小史说:你躲在厨房里一定是等孙小明,结果被他发现,你就追着他打。”
我不禁冷笑了,却因此而触动了某个受伤的神经,一阵像有人拉扯一把的生疼。我心里想:这个被人唤作“屎壳郎”的“万人厌”,以后要改名“肚蛔虫”了,他居然知道我想针对的人是孙小明。
老板娘接着说:“你醒了我就回去了,今天是星期五,楠楠回来了没人给她烧饭!待会儿,你二舅会过来。”
我点头应着,知道她所说的“二舅”就是指老板。目送着大老板娘离去,我百无聊赖的翻出手机,此时,我不敢打电话给家人,担心会给他们平添担扰。我翻出了萧晴的照片,反复的看着,忍不住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她没有回复我,我说我在医院,她就回了。我简要的说明了为什么会躺在医院,她就说:“你这是何苦呢?天下女孩子这么多,再找一个呀。”
我回答道:“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你一天不答应,我就一天不放弃追求你。”
她沉默了,我就把电话拨过去,她不接,良久回信息道:“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怕一开始老老实实的说出真相,你会因此而不来与我见面......”我回道。
这时,老板进来了,他板着的脸像浮雕一样僵硬,没有生气,让我心头有一种“又给他添麻烦”的沉重和愧疚感。
唉,白添啊白添,你就是白白来到世间给身边人添麻烦的。
“小白啊,好了没有?”老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但是,声音却很是冰冷。
“好些了,谢谢老板!”我诚惶诚恐于他阴晴不定的笑脸和阴冷的态度。
“我那天就跟你说了,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他开始责备了,黝黑的脸上现出一丝的苦色。
“老板,你知道吗?萧晴已经知道了我是J省人,而且年龄还比她大不少。她现在说我骗他,不和我交往。这一切都是孙小明搞的鬼,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我愤愤不平于自已遭遇的不公。
他没有吱声,拿出手机,不停的按着,然后就说:“把萧晴的手机号码给我。”
我故做镇定道:“你不是有她的号码吗?”
他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道:“我这个小学毕业生信息都不会发,还会储存手机号码?”
我报给她号码,他就背对着我把手机放在耳边,一开始,我听到他们在用他们的淮乡话交流,慢慢的,老板就转了身,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大声的说:“白添不就比你大个七、八岁嘛,没关系的!在感情方面,年龄绝对不是问题。我在淮乡市开发区还有一套房子,到时候我就过户给他,你就不用跟他回遥远的J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