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里是……
是台下?
擂台之上距离人群至少应该有十米以上,可他此刻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却只有最多五米距离,很显然,这样的距离绝对不是在擂台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能达到的,也就是说,他已经站在了擂台下。可这……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别说是古仁杰本人了,就连一旁观战的人群也在这一刻傻了眼,他们都实实在在的观看着场上的每一刻变化,清清楚楚的看到古仁杰是怎么落败的,但也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茫然。
一场比试,就……就这么就完了?
“这……”
坐在坐席上的皇帝陛下同样满脸错愕,哭笑不得的说道,“这……这便结束了?”
“古少侠本来实力就不错,如今条件对他有利,再加上幻风剑的确名不虚传,这般胜了,也是情有可原。”
方一尘淡然一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但在看到擂台上剩下的是凯因,而他看好的古仁杰却站在台下的时候,他也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在所有人看来,凯因的胜利实在是过于偶然,运气占了绝大部分。方一尘的评价也并没有错,古仁杰封锁了凯因所有的闪躲路线,却唯独算漏了一处。那就是在他低空飞行去刺凯因的时候,他的身下却成了一处空档,凯因正是利用这个空隙,弯身从他身下来到了他身后,然后借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仅此而已。
古仁杰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即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落地之前他也本能的改变了自己的身位,没有摔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而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可他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落败却是不争的事实。毕竟这是擂台赛,落下了擂台便算是输。
“你……本公子不服,你……你耍赖!”
古仁杰自认身份尊贵,让他就这么接受落败的事实?怎么可能?他可以输,但绝不能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输掉,他可以输,输给任何一个比他强的人都理所应当,偏偏不能输给一个明明比不上他的人。他可是向南山的人,平日里别人只有敬仰他的份,若此事传了回去,他还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
“我耍赖?”
凯因翻了翻白眼儿,他是真服了这个家伙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不是你自信心膨胀,怎会如此轻易落败?如今你在台下,我在台上,你却不认,到底是你耍赖还是我耍赖?”
若是古仁杰正正经经的与他较量,讲道理,为了不过分暴露实力,凯因绝对会与他好好缠斗一番在打败他,给别人造成一个他与古仁杰实力相差无几的假象。可这小子偏偏自信心膨胀,自以为天下无敌一样,这才给了凯因可乘之机,以如此简单的方式获胜。
“你……”
古仁杰气的脖子都红了,擂台赛规则便是如此,他败了就是败了,尽管他并不接亲这个结果,可他被打下了擂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古仁杰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如泼妇骂街一般死不认账吧?
“咳咳,那这……”
场上的裁判也着实愣了好大一会儿,才犹豫着询问要不要宣布结果,一方是平西王府贵客,一方是陛下认可的直接跳过选拔的人物,两边他都得罪不起。若是比赛一样正常方式结束也就罢了,他正常宣布就是,可偏偏是这么个结果,而且古仁杰摆明了不肯善罢甘休,他就这么宣布古仁杰落败,岂不是就得罪了他?
“好了好了。”
关键时刻,还是皇帝陛下站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在万众瞩目之中,缓缓开口说道。
“古少侠少年英杰,今日一战,确实未能体现出古少侠的本事,不过规则就是规则,我大唐向来都是以理服人,若自己制定的规则自己都不遵守,又谈何要求别人?”
“可……”
古仁杰还想说些什么,但皇帝陛下却先一步又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古少侠有何本事,寡人自是心知肚明,此番比试也正是为选拔有真材实料的高人,古少侠虽不幸落败,可我大唐却不愿埋没人才。所以古少侠放心,等比试结束之后,寡人自当给古少侠一个满意的结果,绝不会让古少侠无功而返。”
他作为一国之主,却是凡人,若是无人相助,他确实要畏惧修道界三分,哪怕是古仁杰这样的小辈,他也没那个能力和勇气评判什么。可他背后却有仙界支持,虽然仙界不插手世俗之事,可仙界也不允许修道界干扰,方一尘和其他几位“仙人”就是证明,哪怕有凡人刺客刺杀皇帝他们都只会袖手旁观,可只要有修道界中人或者妖魔作祟,他们就会站出来。所以皇帝陛下才能像现在这样,有礼,却也有自己的依仗,不失了帝王的风范。
“如此,那就谢过陛下了。”
见皇帝陛下这么说,古仁杰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他此番入世本就是为了历练,倒也不是说非要拿这次比赛的冠军,非要去参军打仗不成,只是以如今这世道,眼下这是最好的方式罢了。
便如挑一桶水,可以用手一捧一捧的盛,可以用水瓢一瓢一瓢的盛,但都比不过用木桶直接深入水中,直接提上来一桶来的方便快捷。如今乱世当道,天下大乱,妖魔横行,若能身处前线,便能降妖除魔,而且还能增加尘世情感交流,这对修道者来说可是无上的功德和机缘,自然让他们趋之若鹜。
“咳咳咳……”
陛下开口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裁判也是松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便宣判了结果,随后直接开始了下一场比赛。凯因本无心观看,奈何他刚刚走下台子,人还未坐在座位上,裁判口中的几个字,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请缥缈峰的刘少侠……”
缥缈峰……
“你的目标?”
依旧懒散靠在后面假寐的赤尻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甚至眼睛都懒得睁开,从与凯因相识到现在,他倒是一直最稳定的那一个,除了人皇印之外,他还真就什么也不关心。
“嗯。”
凯因微微颔首,重新迈开步子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学着赤尻眯上眼睛,悄悄地打量着这位曾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