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你们都听说了吗?出大事了!”
“是聚英楼那件事吧?我们都听说了,乖乖嘞,可真是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足足二十一个人啊,那场面那叫一个血腥啊,得亏那天我没在场,我听说啊,看过现场的人可都被吓得不轻。”
“能不被吓到吗?那血流成河的情景你们是没看啊。但最关键的却不是这个,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啊?”
“那死的那些人,那可都是朝中重臣之后啊,各家的公子哥儿,听说现在都闹到皇上那里去了,我看要不了两天啊,这皇城的地啊,它就得颤一颤喽。”
……
“胡闹!”
金銮殿上,皇帝陛下一把将桌子上的文卷扔了下去,但大殿之上却早已经跪满了各个大臣,那文卷也不知道砸到了谁,但挨砸的那大臣也只敢轻微的抖一抖,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此事非同小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查是一定要查的。可你们什么意思?家家户户联合出动了近八千侍卫和暗哨,你们想干什么?是想把整个京城都翻个底朝天吗?要不要寡人把皇宫也让出来,好好让你们查个够啊?”
“陛下息怒,我等……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哼,现在城中都传遍了,大臣集体出动私兵,公然蔑视皇权,甚至还有人议论你们是不是集体发动了宫变,朕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你说,你们给朕说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说起来算是偌大一个皇城,可上万人集体出动,在城中各处搜查,基本将整个城池每个角落都囊括了,一时间百姓人心惶惶,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大臣造反,朝廷已经改名换姓了呢。
“陛下息怒,我等……我等也不如此啊。”
“是啊陛下,此次事关重大,朝中多位大臣痛失爱子,聚英楼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没有我等生事,这百姓之中也不会平静啊陛下。”
一日之间死了近二十个人,集体死在一处,死的还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再加上聚英楼又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这件事就算是有人想压,那也压不住啊。
“寡人理解你们,蓦然之间痛失爱子,换做是寡人,寡人一样愤怒。但你们总要考虑考虑后果,想想这件事的影响。”
深吸了一口气,皇帝陛下缓了缓情绪,这件事情参与的人太多,影响太大,他就算想做些什么都不好下手,暂时只能安抚。
“你们放心,寡人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寡人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一旦查出真凶,寡人必定严惩,绝不姑息,但你们发动关系活动的那些人,必须给朕马上撤了。要查,寡人自己会派人,用不着你们如此大张旗鼓,都给我记住了吗。”
京城向来都是法制最严格的地方,京城是皇帝的住所,是真正的天子脚下,绝不容许任何人在此放肆,但更不允许有人公然蔑视皇权。不管发生再大的事情,查,必须,也只能由朝廷出面去查。其他人不管权势再大,手下的人再多再好,也绝对不能在明面上活动。否则置皇权于何地?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臣,领旨!”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一阵,俯首齐声说道。他们闹这么一出,其实也没打算一下子就查清楚,敢一日之间杀掉这么多王公贵族子弟的人,胆量何其之大,本事也注定不同凡响。他们想一天之内就差搞清楚并且解决?那纯粹是开玩笑。他们闹出动静,无非就是想引起陛下的重视,只要陛下重视并参与进来,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世俗之中,论权势,地位,谁又能大的过皇帝?
“报——!”
大臣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皇帝陛下也不想理会他们,一众臣子刚要转身离开,大殿之外,却是有一名侍卫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殿外平西王府二公子求见。”
平西王府?二公子?
诸位大臣,包括皇帝陛下在内,都齐齐一愣,这个节骨眼儿上,这小子来这里做什么?他父亲尚在,这小子身无官职,根本就没见他来过皇宫,怎么今天莫名其妙的来这里做什么?
“宣!”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未来过皇宫的人今天来了,想必是有什么要事,正好现在对于这些麻烦事也没什么头绪,见见也是无妨。
“草民上官明睿,见过陛下!”
侍卫把一少年带上大殿,上官明睿直接跪下请安,他岁时候侯爷之子,但身无官职,又非嫡长子,自称草民,倒是也不算胡说。
“你有何事?”
外姓王侯,虽然勉强跟皇亲国戚搭上了边,但实际上跟皇室根本没半点儿关系,皇帝陛下心中清楚得很,所以也没把上官明睿当回事,只是以正常态度对待。
“启禀陛下,草民今日前来,其实是来自……”
“陛下,臣上官斐仁,求见陛下!”
上官明睿一句话说了半截,还没等他说完,大殿之外却又突然传来一声大喊。然后不等侍卫通报,一位中年男子便快步走了进来,然后二话不说,进来便先叩了个头。
“上官侯爷,你这是……”
众人看的惊奇,陛下也是一脸茫然,看了看上官斐仁,又看了看上官明睿,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你们这父子俩……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陛下,草民……”
“陛下,都是老臣管教无方,一直以来都任由这孩子胡作非为,今日贸然闯进皇宫惊扰陛下,还请陛下恕罪。老臣这就将这孩子带回去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再犯。”
上官明睿刚要开口,却又被上官斐仁一下子打断,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么说,你们父子俩是来寡人这儿消遣寡人来了?”
皇帝陛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许多,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真龙天子,九五至尊,世人谁敢对他不敬?突兀闯进大殿,又说只是胡闹,现在要走?把他当什么?把这皇宫又当什么?菜市场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这,陛下,老臣……”
上官斐仁额头生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刚待说些什么,却又被上官明睿打断。
“父王,陛下,你们不要争了,且听草民说一句可好。”
“你说什么说?你能说什么?”
上官斐仁提高声音,呵斥道,“还嫌给大家添的麻烦少吗?你当陛下日理万机很闲吗?陪你在这里瞎胡闹?赶紧给老子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出家门一步。”
“父亲,我……”
“滚回去!”
“上官侯爷。”
他大爷的,还真把他当成摆设了是吗?皇帝陛下额头青筋浮动,负于身后的两只手在袖子里捏成了拳头,但碍于皇家威严,他不能像泼妇骂街一样大喊大叫,只是声音却变得阴森许多。
“你,闭嘴!你儿子既然有话要说,就让他说。别在这里跟寡人耍什么心思。”
“可是陛下,老臣……”
“闭嘴!”
妈的,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吗?
“这……是!”
上官斐仁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陛下!”
终于轮到上官明睿发言,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其实昨日聚英楼一事,乃是草民所为,今日草民来此,便是向陛下投案自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