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哈哈一笑,有点想要缓和气氛的意思,抽回自己的手挠脑袋,她正在不断想借口。
沈楠堔是什么人?跟严肇逸一样,察言观色,能说会道的一个男人。
在法庭上决定成败的往往不是你多能说,而是你有多会观察人与事,所谓细节决定成败也莫过于此。
“我刚刚就在想你啊。”肖白慈睁着眼睛说瞎话,然而她说瞎话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眨了五次眼。
沈楠堔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得体的笑,深深的看着她,并不想拆穿她的谎言,循循善诱,“哦?是吗?你在想我的什么?”
他走进一步,两手自然的撑在洗手台上,将她围在里面,姿态沉着。
“想、想你……今晚要对我说什么?!”对,她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她的眼睛忽然澄亮,沈楠堔一怔,一下子也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刚刚真的在想这个?”
肖白慈重重的点头,找到了一个开头,她还不好编故事吗?
编!她要尽情的发挥小宇宙去编!
“我不仅是刚刚想,我昨天晚上就开始想了,一个晚上都因为你而睡不着!”当然这里面也有严肇逸的因素,但她万万不能在沈楠堔的面前暴露!
这一番话无疑是把一大勺子的蜜糖喂到了沈楠堔的嘴里,他浅浅的扬着嘴角,笑得很含蓄。
把围困她的长臂收了回来,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两张电影票,拉着她的手把电影票放到她的手上去。
“这是……”
“今天晚上的电影票,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把电影票交给你。”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细语的交待道:“我下午要去西区法院上庭可能赶不回来接你了,你把票拿好,下班就直接过来,好吗?”
肖白慈的小脸粉红粉红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脸颊处的酒涡迷人,沈楠堔一阵心动,低头就吻住了她脸颊上的酒涡。
轻轻的一吻就放开,这是君子之吻,他伸手摸了摸那张因为惊喜而呆住了的小脸,“那么白白,我们今晚电影院门口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出去了休息室。
肖白慈抬手捂住自己那张陶醉的脸,心里默默的念想:这是第二次了,这是沈楠堔第二次亲她了。
她忽然兴奋得跳了起来,喝了一口气由热变温的水,心里暖暖的一片。
哼着小歌走出了休息室,往左转的时候,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靠在了休息室的转角处,吓了肖白慈一跳,她看清楚是谁时,那人已经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臂,拉到一个小角落处,她张嘴想要喊,一只大手捂上了她的小嘴,她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严肇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张惊恐的小脸,他铁沉着脸色不说话,就只是一味的用那种极其冷冽的眼神看她。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肖白慈的意识恢复了一点,垂眸示意他把手拿开,她要说话,严肇逸不为所动,捂着她小嘴的大掌更用力了一些。
“跟沈楠堔一起去看电影,你似乎很开心?”目光冷然的扫过她的面颊,“他亲了你,你似乎很开心?!”最后那一句话,他提高了分贝,吓到她浑然一震,有点不知所措。
严肇逸此时的心情只能用怒不可遏四个字来形容,他知道她和沈楠堔的感情好,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好到了要在一起的程度!
难怪她昨天晚上会那样坚定的拒绝自己,难怪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因为她已经快要如愿以偿了,沈楠堔最终还是没有看走眼!
肖白慈此时看他的眼神莫名的惊恐,不断的挣扎要逃,然而他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她无从可逃,在这个小角落里,她也无处可躲。
想到她刚刚被沈楠堔亲了以后面若桃李的脸,想到她兴奋的哼着小歌,想到她踏着小碎步轻轻松松的走出来,与现在她面对自己时的惊恐相对比,他的心就扯着疼痛。
他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捧着她的小脸,他就心有不甘地低头想要攫住她的唇。
肖白慈意识他要做什么,连忙抬手撑着他的肩膀,一副惊慌不已的表情看着她,眼底充满了哀求。
“不要……不要再做那样的事情……我求求你……”
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下,他的脸此时与她凑得极近,只剩下零点五公分的距离,轻轻一蹭,他就能感觉得到她眼泪的湿意。
她没有办法推开他,只能哭着用手挡着自己的脸不让他得逞。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得如此伤心的模样,此时此刻,他的心好像被一箭射穿了一般,空洞,疼痛。
大手缓缓的松开了她的小身子,他的脚步往后退开。
她吓得脚都软了,此刻没有了他的支撑,她更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她捂着自己的小嘴,低低的哭泣,压抑,忧郁,又很可怜。
严肇逸的长腿变得麻木,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看她哭得泣不成声却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悲观的女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一笑而过,至少昨天晚上,他亲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哭成这副模样。
到底是什么坚定了她抗拒他的决心,到底是什么让她对沈楠堔如此的执着?
他靠在另一边的墙上,有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冷笑道:“我开玩笑的。”
肖白慈抽抽噎噎的,抬起小脸,目光带着奇异。
“肖白慈,你哭成这副模样还真是难看呢?原本想要逗逗你而已。”
“什么?!”肖白慈喊了一声。
“你以为我严肇逸瞎了吗?就如你想的那样,我就算是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的。”他走到她的面前,缓缓蹲下,从领口处抽出白色的手帕,一手抬起她的脸,另一只手有点粗鲁的帮她擦着眼泪。
肖白慈整个人都傻了,眼巴巴的看着他,眼泪虽然是止住了,可是眼睛还是红红的,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兔子。
“这么说……你昨晚和现在都只是在耍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