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我,其实就是想要说教吧?”沈楠堔忽然恍然。
“对啊。”肖天彩也不拐弯抹角。
“沈楠堔,如果你不改变你现在这种怨天尤人的想法,继续胡作非为,你将会跟你爸一样,孤独终老。”
“你应该都没有回过沈家吧?沈官现在的下场,值得你借鉴。”
清晨的墓园,人烟稀少。
肖白慈和沈楠堔带了一些玩具和鲜花,安放在沈乐文的目前。
沈楠堔看到沈乐文的墓碑,心里一阵感概,差不多四年了吧?
他居然已经四年没有来看过自己的儿子,乐文生前,他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死后,他也不是。
肖白慈从包包里掏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递到沈楠堔的面前。
“帮乐文擦一擦吧。”
沈楠堔抬起手,接过肖白慈的手帕,一点一点的帮乐文擦着墓碑,神情专注而迷离。
肖白慈知道他现在肯定是伤心的,默默的退到一边去,不打扰他们父子俩相互缅怀。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楠堔又抬手抚上乐文的照片,拇指轻轻的划过他那张可爱的脸。
乐文的眉眼其实是像极了他。
“对不起……”沈楠堔红了眼眶,垂下了眼帘,对于乐文,他真的真的很懊悔。
肖白慈迈开脚步走到他的身旁,缓缓的蹲下身子,“乐文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是他最重要,最喜欢的爸爸。”
沈楠堔闭上了眼睛,喉咙哽咽,平静着情绪,过了良久才又开口。
“走吧。”
“不多陪陪乐文吗?”
“不了,明天回B市,我等一下还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需要我陪你吗?”肖白慈瞠着一双明亮真诚的大眼,问道。
“好啊,一起去看看,我们伟大沈官的下场。”
“沈岳峰?”
沈楠堔低头看向肖白慈,目光颇有深意,“嗯。”
“他不是你父亲吗?”
“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儿子。”话音落下,沈楠堔也不想多话,迈开脚步就往外走去了。
肖白慈叹了一声,快步就追上了沈楠堔。
沈家大宅——
沈楠堔掏出钥匙开门,肖白慈咬了咬下唇,有点犹豫。
“要不,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她跟他回家,似乎有点不太妥当,而且据以前的经验所知,沈岳峰也不太喜欢她。
沈楠堔目光深深的打量了她几眼,沉默了一会儿,他点头,把车钥匙放到她的手上,“你到车上去等我吧。”
肖白慈垂了垂眸,伸手拿过他手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走了回去。
沈楠堔推门走进宅子,只见偌大的别墅里,气氛寂寥。
“是谁?”一道低沉年迈的声音从客厅的角落处响起。
沈楠堔绕过柱子走向客厅,只见沈岳峰面容憔悴,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少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多了沧桑与狼狈。
“楠堔?”看到沈楠堔,沈岳峰的表情是惊喜的,也是思念的。
“你终于回来了。”想他给那些儿子们打了多少电话,他们狠心的说不接就是不接。
“你不要开心得太早了,我就只是想要回来看看你的下场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的。”沈楠堔目光阴沉的睨着轮椅上的老父亲,“看来大哥和二哥,比我更无情呢。”
“咳咳……”沈岳峰抬手挡住了咳嗽的嘴巴,“楠堔,你这一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人老了,生病了,才发现家人的可贵,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一家团聚更重要了。
“就算我回来,我也不会回到这个家里来。”
“没有关系,只要你能跟爸爸在同一个城市……”
“闭嘴!”沈岳峰煽情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楠堔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和哥哥们都只是你获取名利的工具而已,除此以外,我们之间是不需要有太多多余的感情。”
“楠堔……”沈岳峰脸色苍白,表情痛苦,“以前……是爸爸不好。”
“沈岳峰,你不需要道歉的,反正我这个儿子在你的眼里是最无用的。”沈楠堔冷笑了几声,声音阴狠爽快。
“这样就够了,我能看到你今天的下场,什么都够了!”
话音落下,沈楠堔也不想再跟他寒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宅子。
肖白慈在车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原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谁知道不一会儿就看到沈楠堔匆匆走出来的挺拔身影。
“谈完了吗?”肖白慈侧目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沈楠堔,一脸狐疑的问。
“没什么好谈的。”沈楠堔的脸色冷冰冰的,看起来心情真的很一般。
“是聊得不愉快吗?”肖白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沈楠堔伸手正要启动车子,脑子里忽然闪过沈岳峰刚刚那狼狈的画面。
“白白,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以后死了,你会来拜祭我吗?”
“为什么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肖白慈皱起了好看的秀眉,实在是不太喜欢这个假设性的问题。
“楠堔,你不会死的。”
“回答我。”沈楠堔侧过脸,脸上布满了认真和急切。
见状,肖白慈抿了抿唇,过了良久,她才认真的回答。
“我会的。”
“谢谢你。”沈楠堔收回了视线,表情依然很凝重,“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楠堔,你刚刚进去,跟你爸聊些什么?”肖白慈感觉到了沈楠堔的情绪不对。
“什么也没有聊,我就只是想要看看他的下场。”
“沈官他……怎么了吗?”肖白慈不死心的继续问。
“很狼狈,很不像他,他居然在乞求……亲情。”沈楠堔嗤笑了一声,说话的语气载满了讽刺。
“楠堔,你应该好好跟沈官谈一谈的,无论他以前对你做过多不好的事情,他都是你的父亲。”肖白慈叹了一声,“同样的话,我跟严肇逸也说过,现在跟你,也是一样的。”
“或许你能趁着现在,把以前失去的父爱都弥补回来。”
“我跟严肇逸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沈楠堔轻轻的摇了摇头,“严肇逸以前根本就不知道刘向荣的存在,而我和哥哥们确实在沈岳峰的压迫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