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的,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封落荻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她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尽管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总是会有不如意的地方,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所处的地方,都为她创造了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让她成长,成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即使来到了古代,封落荻也只是在不得已的地方妥协,她尽她所能,保持她原来的模样。
她当然知道刘裳和楚潇潇今日是来着不善,她不能连累封府的人,所以她跟上来了。但是,当她明白无论她被要求做什么,她都会被这两个人找到理由修理一顿的时候,封落荻反而觉得轻松了。
她的阿翁,她的兄长,大家都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和狠心。
封落荻淡然自若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两位看不惯我又何必生出这些事来,真是佩服两位,的确身处高位,身处得却很可怜,底下的人对你们百依百顺,心里却是在恨你们,表面是在对你们笑,转脸恨不得扇你们几个巴掌,人可以活在这个份上,真是不容易呀。”
“你!”裳容翁主被这话说得面红赤耳的,怒从心起,对那两个侍卫吼道。
“还不快把她拿下,没看到她对本翁主大不敬吗?”
两个侍卫赶紧上前,抓住封落荻,照着她的腿狠狠的踢了一下,迫使她跪下。
“让她把头抬起来。”裳容翁主又说。
一个侍卫一只手控制住封落荻的肩膀,一只手捏住封落荻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封落荻笑了笑,“你们俩早就想这么做了吧,还虚伪的拖了这么久才实施,真是好耐心。”
“闭嘴。”楚潇潇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泼向封落荻,她习惯了所有的人都顺着她的心意走,所有人都在卑躬屈膝,所有的人都得看着她的脸色行事,突然有这么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说破了,恼羞成怒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封落荻眨了眨眼,任由酒水沿着脸庞滴落,笑了笑,“是桂花酿啊,满堂春的桂花酿很好喝的。”
楚潇潇又往封落荻身上泼了杯酒,“想不想再喝点?”
裳容翁主一改刚才的怒意,冷眼瞧着楚潇潇的恼怒,又看了看嘴角一直带笑丝毫不害怕自己的处境的封落荻,勾起了嘴角。
“你最怕什么?”裳容翁主此刻笑得非常纯洁,说的话却特别噬人,“本翁主最喜欢的就是找到一个人的弱点,然后攻击这个弱点,这个安平侯打战差不多吧,因为这样可以一招制敌。”
封落荻笑出声,“怎么可能一样,一个是为了百姓的安宁,一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从头到尾都不一样。”
楚潇潇已经是对封落荻这样平静的状态怒极,对那两个侍卫吼道,“还不快给我打!”
两个侍卫犹豫的看向裳容翁主。
裳容翁主轻笑,“不急,本翁主就为自己的私利找一找你的弱点。”说着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自己下巴。
“你的长相不过如此,就算毁了容也不会和现在有什么分别。封延尉是个二品官员,父皇也不会轻易撤掉他,所以你不会怕。你以一年的守孝不嫁人所以不能用婚事要挟你。”
封落荻听着裳容翁主分析,稍稍有些心惊,她还是以为这个裳容翁主是个绣花枕头,凭着装出来的乖巧得到皇上的喜爱,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裳容翁主继续说,“怀才兄长的人调查说你在找古琴。”
封落荻的眉毛动了动。
裳容翁主笑得很甜美,“找古琴的话,自然是弹琴,似乎你因为很会弹琴而在长安里有些名气,居然有个女子不是因为家世和相貌而有名,你还真是特殊啊。那如果毁了你的手,会怎样呢?”
封落荻的脸色终于变了。
裳容翁主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楚潇潇的脸色终于好了些,对那名侍卫招手,“知道怎么做吧?”
那两名侍卫看了看裳容翁主,裳容翁主点了点头。
两名侍卫压低封落荻的身体,控制住她的肩膀,使其双手不得已的撑在地上。
裳容翁主对楚潇潇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潇潇笑得不怀好意的走到封落荻的跟前,用有着锋利的指甲的手在封落荻的脸上划了划,然后笑着用脚踩了踩封落荻的手。
“啊!”封落荻疼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叫了起来。
楚潇潇还特意用脚碾了碾。
“嘶。”封落荻倒吸了一口凉气,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滴。
门外突然传来了掌柜的声音。
“客人,出了什么事吗?需要帮忙吗?”
裳容翁主示意一名侍卫捂住封落荻的嘴巴,自己则是对着外边喊道。
“没事,本翁主不小心撞到头了,你下去吧,没有本翁主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这。”
最后一句话是对门外的侍卫说的,那几名侍卫立马把掌柜的赶走了。
掌柜的十分担心的看了看紧闭的雅间的门,还是下了楼。
“松开手。”楚潇潇对那名捂着封落荻的嘴巴的侍卫说,那名侍卫乖乖松开了手。
楚潇潇从腰间拿出一方手帕,团成团,塞进封落荻的嘴里。
“这样,你就叫不出来了吧。”
“呸。”封落荻把塞进嘴里的手帕吐出来,讥讽的看着楚潇潇。
“啪。”楚潇潇狠狠的甩了封落荻一个巴掌,“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楚潇潇站起身来,再一次狠狠的踩着封落荻的手。
封落荻自己咬着下唇,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低头看自己的手,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了。
“潇潇,你这样不尽兴,这个给你。”裳容翁主递给封落荻一碗热汤。
楚潇潇笑着接过,然后在封落荻惊恐的眼神中泼了下去。
“啊!”封落荻再一次没忍住叫了出来,这一次她反击,狠狠的咬住了离得很近的楚潇潇的胳膊。
“松开呀,你这个女人。”楚潇潇又甩了封落荻一个巴掌。
“快帮她呀!”裳容翁主怒吼那两名侍卫,两名侍卫赶紧抓住封落荻,狠狠的敲了她的脖颈一下,封落荻吃痛,松开了。
“你这个女人。”楚潇潇踹了封落荻一脚。
“别动气,这个也给你,潇潇。”裳容翁主拉住楚潇潇,递给了她一把匕首。
楚潇潇笑着接过,再次来到封落荻的跟前,不顾挣扎的她,直接用匕首扎向她的双手。
那双手已经开始血肉模糊了,封落荻留着疼痛的眼泪,笑着对楚潇潇说,“你别想安全的离开长安,你不可能安全的离开长安。”
“你以为你是谁,能阻止得了本郡主。”楚潇潇狞笑着准备再次扎下时。
“蹦。”的一声,雅间的门倒塌在地,激起薄薄的灰尘。
“放开她。”带着滔天怒意的声音响起。
是司徒,封落荻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她没有想到是司徒先来了,那个肆不是已经被调回去了吗,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安平侯?!”裳容翁主和楚潇潇都十分诧异。
司徒看都没看她们俩,抬脚把两个侍卫踹飞,抱起已经站不稳的封落荻,低声说,“没事了,我来了。”
那一瞬间,封落荻泪如泉涌,这样的情形发生过多少次,司徒救了她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她这样安心的被他抱着,听着他简短的安慰,而她,因为自己的自私,拒绝了他。
司徒低头从封落荻还有淡淡手掌印的脸,带着血迹的嘴角,流血的嘴唇,以及惨不忍睹的手扫过。
回头看了眼裳容翁主和楚潇潇,“两位的这份礼本候记住了,等着回礼吧。”
“安平侯,你听我解释,”裳容此时慌了,指着楚潇潇说,“都是她的主意,也是她伤的封落荻,不关我的事啊,安平侯!”
楚潇潇诧异又受伤的看着裳容翁主,“裳儿?!”
“闭嘴!”裳容翁主吼道,试图伸手去拉住要出门的司徒的衣摆,被进来的暗卫亿挡住。
“翁主,请自重。”而门外的躺着被亿解决完的侍卫。
“你算什么东西,敢拦着本翁主?!”裳容翁主吼道。
暗卫亿不为所动,退出了雅间,把门给锁上,让候在一旁的掌柜的过半个时辰再开门。
司徒出了满堂春,直接施展轻功,一路上都是从屋顶上走,根本不管大街上的百姓的指指点点。
暗卫亿也出了满堂春,正准备去找侍医时,被匆匆赶到的江陌吟和阿绯拦下。
“落荻怎么样了?”
暗卫亿行了个礼,“回太傅,封姑娘的手受了伤,将军已经送她回侯爷府了,卑职准备去请侍医,太傅要是担心的话转道去侯爷府即可,卑职就先行一步了。”
江陌吟点了点头,对一脸急色的阿绯说,“去安平侯府吧。”
两人又急匆匆的往安平侯府走,才走了几步,江陌吟突然猛的咳了几声,再看掌心时,又是刺眼的血红。
“太傅,您没事吧?”阿绯慌了,“要不您先回去,奴婢自己去侯爷府,有安平侯在,女公子应该能被照顾好的。”
“无妨,”江陌吟摆手,“我放不下落荻。”
阿绯赶紧拦了辆马车,扶着江陌吟上了马车,两人前往安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