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和甘清嘉两个做兄长的情场得意,而薛亦祺却不得不跟在八皇子身边调查此次刺杀一事。
看着八皇子为这件事情急得团团转,薛亦祺是又气又觉得好笑,只得按着吩咐在合适的时机出面。
这日,八皇子正在对手底下的人大发脾气。
“本皇子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一个两个的都说不知道,不知道个头啊!”
正厅里几个追随八皇子的言官和府兵们都低头不敢说话,盛怒的上位者是最不能得罪的。
八皇子整个脸都气得变形了,一个府兵到了正厅门前说。
“禀殿下,薛副官求见。”
“薛副官?谁啊?”八皇子不耐烦,“没看本皇子正忙着吗?不见!”
那个府兵没敢下去。
一个言官小声的提醒,“殿下,薛副官是太尉的儿子啊,得了皇上的允许过来帮忙查案的。”
“薛亦祺?”八皇子皱眉,“他不是郎官吗?这么快就升官了?”
那个言官又提醒,“一个月前就是副官了。”
八皇子不悦的看了眼那个言官,对一直候在门外的府兵说,“让他进来吧。”
那个府兵连忙应下,很快薛亦祺就来到了前厅,身后还有几个随从押着几个穿着灰色衣服十分狼狈的走进来了。
“殿下。”薛亦祺朝八皇子行礼,又看了看周围一圈的人在心里记下。
八皇子勉强给他一个笑脸,“薛副官,这几个人是?”
薛亦祺淡淡开口,“这几个人是在镇北军营里刺杀左翼将军被活捉的几人,也许会对殿下查案情会有帮助。”
八皇子的眼神亮了几分快走几步到薛亦祺的跟前,“薛副官这次是帮了大忙啊!”
薛亦祺很谦虚的说,“这是应该的。”
说着薛亦祺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又作揖,“殿下看起来还在忙,下臣就告退了。”
八皇子笑着送他出去,“真是辛苦薛副官跑一趟了,只是本皇子还与他们有要事相商,就不能留副官多喝几杯了。”
“本该如此。”薛亦祺笑着带着几个随从离开,离开时却是左顾右盼,记下八皇子府里的布局。
八皇子看到薛亦祺走后,才收去笑脸,走到正厅里,横眉立目看向那几个刺客,对一旁的几个府兵摆手。
“带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们开口说出谁是主谋。”
“诺。”
八皇子继续和其他几个言官谈事。
过了一会,一个府兵跑过来,跪下说。
“殿下,恕卑职无能,什么刑都用了,那几个人就是不开口。”
八皇子才舒缓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真是没用!”
原先的那位言官又开口,“殿下无须恼怒,这几个人是死士,自然是将自己的生死抛在脑后了。”
“那怎么办?”八皇子语气愈发差了起来。
言官微微一笑,“他们不怕死,不代表他他们不怕他人死,只要用些人手查出他们的家人加以威胁,不怕他们不开口。”
八皇子也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的确是个好办法,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明天本皇子就要知道谁是主谋。”
那个言官应下这个差事,“定不负殿下的信任。”
第二日,那名言官就给了八皇子一个好消息。
“殿下,下臣问出来了。”
“是谁?”八皇子现在是急于向皇上邀功多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才能把太子比下去。
“是…”那名言官顿了下,还是说出口,“这几个刺客都说是太子殿下指使的。”
八皇子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这次父皇总不能像上次贪污案那样包庇太子了吧,哈哈,太子啊太子,你居然会心慌到这种地步,迫不及待的斩去父皇的臂膀吗?哈哈。”
那名言官附和的笑。
等八皇子笑了一会后,才正色道,“走,和本皇子去把证据整理好上报给父皇,司徒老将军已经在长安了,这次父皇也难救太子了。”
那名言官却阻止了八皇子,“殿下,下臣还有话要说。”
“说吧。”八皇子现在心情很好。
言官组织了下语言后,一一道来,“虽然我们目前有证人证据,但不够一击中的,现在就上报皇上,皇上可能会认为殿下您是特意在打压太子,反而会起反效果。”
八皇子的眉头开始蹙在一起了。
言官继续说,“此外,今日清晨,下臣的阿母进宫遇到了皇后,皇后说,皇上因为安平侯的伤势一直没有好转,终于动了找个代领镇北大将军的心思了,皇上的心思,即使是司徒老将军来,也是无法改变的。殿下您,何不把握好这次时机呢?”
八皇子站定,陷入沉思,显然是在权衡选择哪一种方式对于他而言更加有利。
言官也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出声打扰。
八皇子这方是在权衡,而太子则是让人一再打探司徒的伤势。
“他到底是好了还是好不了?”
几个亲信战战兢兢。
“卑职无能,安平侯府守卫实在是太森严,他府上还住着几个副将,我们的人一时半会混不进去。”
太子冷冷的看着那几个亲信,勾起一抹阴森的笑。
“那就不用查探伤情了,直接动手吧。”
几个亲信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应下。
而这时自回到长安就一直默默无闻的大皇子却是陪在皇上的身边,这是他回来后皇上第一次单独召见他。
“然儿,来来。”皇上坐在桌子前,翻看手上的竹简,边笑着对大皇子招手。
大皇子趋步过去。
“父皇,您找儿臣?”
“这么生疏作甚?”已见衰老之色的皇上此刻露出慈祥的笑容,边指了指手上的竹简,“朕听陈太令说,这防洪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大皇子赶紧行礼,“是陈太令谦虚了,儿臣只不过是略提了几句。”
“你提的这几句恰好是精髓所在啊,”皇上感叹,让大皇子再走近些,“难得你身为皇子还能如此关心百姓疾苦。”
皇上继续说,“这几年来,南方一入夏就有洪涝,防不胜防,百姓们也是怨声载道,朕也看不得朕的百姓受苦,对于今年的防洪,你还有什么想法没?”
大皇子这才开口,“儿臣不才,这几年在益州试过几个防洪的法子,现在说与父皇听,还望父皇莫见笑。”
皇上神色黯淡了下,又恢复如常,说,“朕让你说的,还能笑你不成?”
大皇子慢慢道来,“依儿臣愚见,要想防洪得当,必须从根源解决。先应该明确划定了黄河和海河等水系的防汛起止期限定好涨水月,再规定这期间沿河官员必须轮流“守涨”,不得有误。接着,要朝廷和地方相结合,朝中每年都要派出官员,在汛期到来之前沿河检查,督促沿河的州、府、县落实防汛规划措施,维修加固堤防,这就是两重保险了。”
大皇子顿了顿,接着说,“当然事情总会有意外和紧急的时刻,所以在河防紧急时,最好是沿河州府和都水监、都巡河官等共同商定抢险事宜,这样才能不失偏颇。”
大皇子说完后,皇上良久都没有说话。
大皇子稳如泰山,神色未变,轻声问,“父皇,可是儿臣说错了什么?”
皇上长长的叹看口气,说,“你虽胸无大志,但是品行尚好,即使朕没有教导过你,你也已经成材,昭仁在天之灵,也会觉得欣慰吧。”
大皇子低眉,“儿臣一直记得母妃的教导,只可为父皇分忧,不能让父皇烦心,所以,儿臣从不会有怨言,现在能回长安为父皇解决一些小事已经是儿臣今生之幸了。”
皇上动容,不过一瞬,眼底又闪过厉色。
“朕觉得你的法子很好,就让地方官这么做吧。”皇上把竹简放在桌上,淡笑着开口,“这次你可是为朕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啊?”
大皇子赶紧行礼,“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儿臣怎会以此邀功呢?父皇不嫌弃儿臣愚见已经是对儿臣最大的奖赏了。”
皇上满意的点头,又看似不经意的问,“朕最近一直在为是否找人前往镇北军坐镇而苦恼,毕竟安平侯久伤不愈已经传到了敌国,这可不是件好事呀,你对此有什么想法没?”
大皇子也没推托,淡淡的开口,“依儿臣愚见,镇北军是父皇的军队,自然是父皇派哪位将军坐镇镇北军,他们都会服气的。”
皇上脸上出现笑意。
大皇子接着说,“只是镇北军现在有八十万大军在漠北,军队越大,敌国越强,那么坐镇的将军的征战沙场的经验要越丰富才能不让父皇的威严蒙尘。虽然近日里外界对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儿臣斗胆猜测父皇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哈哈,”皇上哈哈大笑,“然儿所说甚和朕意。”
俞内侍也附和着笑。
大皇子还是表情淡淡的,不为此而感到荣幸似的。
等到大皇子一走,皇上立马就让人传圣旨下去,让镇守雁门的右翼将军程是非前往云中,与左翼将军一起,共同镇守镇北军。
这件事传到太子耳中,更加让他作出了选择。
而八皇子却是暗叹自己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