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封重国急着让叶靖回炼丹房,左倾侯随便拿出点‘下脚料’就足够叶靖恢复身体了。
随后,左倾侯带着叶靖见了一下另外两个弟子,一男一女,男的叫‘刘禹’,女的叫‘言莺’。身份上他俩都是外门弟子,但实力竟然都已经到达淬体初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左倾侯假公济私,用药材喂出来的。
刘禹为人憨厚,顶着个师兄的身份,却并不排斥叶靖这个新人,反倒是带着叶靖熟悉环境。
言莺性格有些火烈,初次见到叶靖,损了叶靖几句,说他摆谱,入门两个月才第一次见到面。不过很快她就和叶靖热络了起来,叶师弟长叶师弟短,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典型。左倾侯去外面收集材料时,言莺还特意带叶靖去炼丹炉,从里面挖出一堆黑乎乎的灰烬,说是让叶靖吃下去。
起初叶靖是拒绝的,言莺就骂他不识货。
这这些灰烬看着污浊,却是药材充分燃烧沉淀后留下的精华,药性已经堪比一些低级丹药。当初刚进门的时候,言莺不知道这些灰烬的益处,结果给炼丹炉除垢,被左倾侯骂了一整天,差点没被当场逐出炼丹房。
“这些灰烬,就像是茶壶的茶锈,比茶叶本身价值还高呢。而且炼丹炉日夜不停,炼几个月的丹,才能累积这么一丁点的药灰。”
听言莺这么一说,叶靖赶紧把药灰服下,果不其然,大量顶级药材遗留下的药效,汇聚在一起,由舌尖绽放,叶靖只感觉浓烈的气息,沿着食道直冲体内。而就在叶靖感受着体内猛然出现的充实感时,药效侵入经脉,叶靖竟然发觉,其中一条经脉颤抖了一下!
这颤抖一闪即逝,叶靖却明显感觉到,干枯的身体,猛然被一股强大的灵气所充盈,而这些灵气都是从金脉里散发出来的。不过,随着金脉重归死寂,浓厚的灵气也随之消散。
这异变,让叶靖整个人陷入沉思。
难道经脉没有死?而是陷入了沉睡?
如果再多吃点药灰,是不是就可以唤醒经脉?
想到这,叶靖赶紧向言莺说明,想要再服用一点药灰。只可惜,药灰已经用完,除非用丹药代替,可是每人每月一颗丹药是限定死的,任何人都不可篡改。无奈,叶靖只好暂时压抑住探索经脉的想法。
由于初入炼丹炉,并不懂炼丹之术,所以叶靖接替了刘禹的工作,烧火。而且火候的掌握也很重要,第一天,主要是进行学习。不过由于叶靖以前在矿场呆过,矿石淬炼的工作也经常做,所以在火候方面的经验要多于常人。
第二天,叶靖基本就已经掌握了火候的技术,对于这种学习速度,就连左倾侯都很意外。等叶靖可以完全驾驭火候,甚至开始帮言莺往炼丹炉里添加药材时,不过是第三天的事情。
左倾侯心里大喜,跟刘禹说:“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收了叶靖这小子,在炼丹方面,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天才!不像你,当初给我烧毁了多少药材!个败家玩意儿!”
刘禹挠着脑袋嘿嘿傻笑:“叶师弟聪明,学习肯定快,不过我发现他每次练完丹,都要里里外外清理一下炼丹炉,那些药灰都被他自己给收走了。言师妹是不是没跟他说过,药灰不能私留?”
“有这等事?”左倾侯一愣。
刘禹点点头:“不信你去看,炼丹炉里面干净着呢。”
左倾侯搓着下巴若有所思:“刘禹啊,你进炼丹房已经有三年了,差不多该给你也开一炉了。”
“这不成!”刘禹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师傅,我有几斤几两,您又不是不知道,炼三次才能成功一次,让我炼丹,这不是浪费吗。”
左倾侯拍了刘禹脑袋一下:“你个不知道长进的玩意,想要提高成功率,就得多炼!损失点药材怕什么!”
刘禹脸色潮红:“师傅,听您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嗯,以后清理炉子这种事儿,叫叶靖去就行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炼丹,把实力给我提升上去!”
“是!徒儿定不辜负师傅的一片苦心!”刘禹感动不已,当场跪下给左倾侯磕了一头。
左倾侯淡然一笑,瞥了一眼正往炼丹炉里搬柴火的叶靖,心里暗道:“刘禹和言莺这俩人,过于老实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都不知道,还要我每次提醒他们俩,才清理药灰,真是榆木脑袋!倒是叶靖这小子,光是这股子闷不吭声发大财的干劲儿,就可以看得出,以后定是个干大事的人!”
因为多了一个炉子,叶靖收集药灰的速度大大加快,而且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服下,而是积攒着。差不多有一捧了,就趁着左倾侯和刘禹休息的时候,跑到炼丹炉,将这些药灰放进炼丹炉里重塑。
叶靖没炼过丹,但这几天耳濡目染之下,大体的流程他已经看明白了。只要控制好火候,和药材相生的特性,就可以把丹药炼出来。至于往里面灌输灵气,反复淬炼等复杂工序,叶靖并不需要,他只是单纯想把药灰的药效进一步发掘而已。
药灰置于炉内,下面烧上红露木,将火候控制在最高温,等药灰全部呈现出红色后,就说明药灰已经充分燃烧,这个时候,往里面加入诱导融合的药水。中间也出现过冒顶,炸炉的征兆,好在最终还是有惊无险。
等火灭了以后,叶靖将丹药取出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由于药灰本来就是药之精华,再进行淬炼,已经发生了质变。药香因为太过浓烈,反而变成了药臭,往鼻腔里一钻,就熏得头昏眼花。
“这不对啊!左师傅炼出来的丹药都是香的,怎么我炼出来的这么臭?”
叶靖看着手里这颗黑乎乎的丹药直犯愁,果然丹药不是谁都能练出来的,可是积攒了这么久的药灰,就练出这么个玩意儿来,扔了怪可惜,不扔又不敢吃,生怕被自己的‘黑暗料理’给毒死。
就在内心挣扎之时,一阵鸡叫声吸引了叶靖的注意力。
本来左倾侯说是今天晚上加餐,去外面抓了只野鸡,这会儿拴在门口,正好派上了用场。
叶靖赶紧跑过去,从丹药上掐下一点,合着谷物给野鸡塞进嘴里。等了一会儿,确定野鸡没什么反应,叶靖这才放心,忍着恶臭将丹药服下。结果刚吃下没多久,那野鸡就发出一阵‘咯咯咯咯咯’的怪叫。
叶靖吓了一跳,赶紧抱起野鸡:“咱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别吓唬我!”
在叶靖心惊肉跳的注视下,野鸡先是一阵躁动不安,不多时,竟然开始浑身抽搐,挣扎了片刻后,两腿一蹬没了动静。
死了?
就在叶靖发愣的时候,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口迸发,还没等叶靖反应过来,这股烈焰就在身体内大肆运转起来。叶靖敢肯定,这心火就是药效导致的,但这股药效实在是太猛烈了,连先前左倾侯给他吃过的那些药材都无法相比,没一会儿就烧的叶靖浑身通红。与此同时,叶靖发现,这股炽热的药火像是被经脉吸引一样,直奔而去。不是同时向奇经八脉扩散,而是很有目标性的全部冲进一条经脉里。
这条经脉,正是先前有过悸动的那条!
当药火完全沁入到经脉里后,经脉竟然开始像心脏一样,有节奏的跳动起来,一张一缩,如同赋予了生命。
叶靖以为那颗臭丹奏效了,终于唤醒了沉睡的金脉,可是当他尝试着想要将进入金脉时,却发现,并无法深入金脉分毫。
这就很尴尬了,金脉苏醒了,但叶靖却无法驾驭它。
就在叶靖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叶靖的沉思。
“姓叶的,我还以为你夹着尾巴逃了呢,这两个月你跑哪去了?”
擎天,清风,孔令辉三人,脸上挂着笑,站在炼丹房门口。孔令辉身上的伤已经好利索了,可能是因为知道,当初胡清谣袭击他是因为叶靖,所以此时此刻看叶靖的眼神,尽是不善。
“你特么聋了?问你话呢!”
叶靖深吸一口气,镇定道:“明天才是发丹药的日子,你们怎么今天就来了?”
“当然是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擎天摊开手掌:“另外两颗丹药,少一颗,后果你是知道的。”
“明天有一颗,今天一颗都没有。”叶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不愿意招惹这三人,不代表会逆来顺受。左倾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叶靖得到全部药灰,已经是仁至义尽,叶靖绝不会做出什么不利炼丹房的事情。
这句话,不出意外的激怒了擎天。
“好啊,那咱们就按照约定来吧。”
话音一落,清风就要往上冲,结果却被擎天拦下。
“清风,你下手太重,用不上你。孔师弟,你陪他玩玩,当初那疯丫头砍了你一剑,你可要知道是因为什么!”
“当然知道!”孔令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笑,迈开步子,直奔叶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