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坤啊。你说,伤了一念的会是谁?”
厉少坤一惊,猛地回头看自己的母亲,还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厉少坤含糊的回了一句,“谁知道呢。”
沈梦也看着巴特几人离开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看样子,厉琛这次是认真的了……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要是我,就不会傻到做这种事情……少坤,你说呢?”
“……嗯。”
厉少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母亲意有所指。
当天晚上,叶一念原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直到晚餐时分,她明白了厉琛这个男人是锱铢必较的。
“叶一念,酒。”
“叶一念,叉子掉了,拿一把过来。”
“叶一念……”
叶一念总算明白为什么先前厉琛给了佣人们一个下马威之后,却没有料理她了,敢情在这里等着呢!
她自知理亏,也不想说什么了,一个指令一个行动。
但餐桌上就这么几个人。厉少坤听了从佣人们那里得到的消息,目光下意识朝着叶一念的手腕看去,在看到叶一念手腕上明显的淤痕时,难得有些心虚起来。
厉少坤目光盯着叶一念的手腕,手指不自觉的虚握了一下,有点没底。
他也没用多大力气,怎么痕迹会这么明显?
这女人也太嫩了点……
这么想着,厉少坤突然感觉到一股锐利的视线,对上厉琛的目光,他握着刀叉的手一紧。
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就在这时,沈梦突然发作,“够了吧,一念,你坐下,让佣人来就好了。”她冲身边一个女佣使来了一个眼神。
女佣会意,就打算去接接替叶一念。
叶一念下意识朝着厉琛看去,见他淡淡朝自己一瞥,不知怎么的,叶一念在心里打了个激灵,干笑一声道:“不用了阿姨,小事而已,我来就好。”
一边笑,叶一念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厉琛的手段,叶一念就怂了。
算了,就当将功赎罪吧。
但沈梦不乐意,她瞪着叶一念道:“胡来,你手都受伤了,这臭小子,一个大男人,不心疼女人就算了,还一个带伤的女人给他做事……厉万里,你还不好好管管你儿子,小心以后没有女孩子敢嫁到你们厉家来!”
厉少坤听得嘴角一抽,好嘛,老妈,您是不是忘了自家儿子现在也是姓厉的了?这么损人一千自伤八百真的好吗?
厉万里向来是不爱管这些家务事的,不过现在沈梦都指名道姓了,一口一个“你儿子”、“你们厉家”,厉万里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了。
“怎么了?吃得好好的,你又发什么脾气呢?”
看到自家老爸发懵的眼神,厉少坤暗道一声糟。
果然,接下来只见沈梦摔了筷子就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厉家人随意……一念,跟我走。”
一时间,叶一念只觉得四周的目光刷刷刷的就朝着自己看来。
“……”
叶一念觉得脑仁疼。
所以说厉琛和厉少坤会长成这么极端的别扭的性格,果然是有迹可循的。
厉万里慢了好几拍才抓住事情的重点,“受伤了?哪里受伤?”他在叶一念的身上上下下打量着,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厉少坤瞥了厉琛一眼,见他处在暴风圈中,却自始至终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心里就是一个大写的“服”字,相比他哥,他的段位还是太浅。
为了提醒父亲,避免灾情扩大,厉少坤对叶一念道:“你的手腕没事吧?”
他故意把“手腕”两个字咬字咬得很重,面上是跟叶一念说的,实际是为了提醒厉万里。
叶一念听到罪魁祸首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厉少坤挑了挑眉,在心里无比唾弃,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淡淡回了一句,“没事,不痛了。”
厉少坤心里虚,被叶一念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那就好,还是让其他人做就行了。”
两个人这点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早就叫厉琛看在眼里。
目光在厉少坤的身上一点,厉琛很快收回目光,恍若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有了提醒,厉万里总算是注意到了叶一念手腕上的伤。
叶一念的皮肤白,再加上淤血推开了,乍一看还挺吓人的,但厉万里从过军,一眼就看出叶一念的伤势其实没那么重。所幸厉万里情商还是在线的,顺着厉少坤的话道:“对,迥然伤到手了,这点小事就交给佣人做好了。”
然而沈梦却不依不饶,“小事?这算小事?那什么算大事?得,你们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晚上就自个儿睡吧!”
沈梦说着,拉着叶一念的手就走。
厉万里觉得沈梦这就有点作了,而且还当着孩子的面说出这种话来,让他觉得下不了台,“胡闹!”
厉少坤看到这一幕,在心里感叹,在这方面,他爸还真不是他妈的对手。
厉万里觉得这事都是因厉琛而起,没好气的朝他瞪去,“你臭小子,到底怎么的那丫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她喜欢那个丫头,干嘛老是跟她们两个过不去……”
没等厉父说完,厉琛就站了起来,“我妈早死了。”他的面色依然是淡淡的,“我吃饱了二位请便。”
经过两日的休整,厉琛的脚伤已经结痂了,此时转身离开,除了比平常的步子慢了点,几乎没什么区别。
“臭小子你站住!”厉万里到底是军营出身,一个没忍住,随手抄起手边的杯子就朝着厉琛的方向砸去,但是没砸准,落在一边的地上,瞬间开了花。
厉少坤见状,连忙起身来到厉万里的身边,安抚道:“爸,别气了,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
“你不用替他说话!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还会不清楚吗!?”
厉少坤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手上按着厉万里坐下,“那不就更没有理由生气了?气坏了怎么办?”
“诶诶,你们一个个的,真是长大了,管不了了!”厉万里摇头叹息,手背在身后,也离开了。
厉少坤看着父亲离开,目光落在碎掉的杯子处,扯了扯嘴角。
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不是?否则以他爸一天能把公司的董事一个不漏骂个狗血淋头的精力,会连一个杯子都扔不准吗?
想到厉琛离开时最后那个眼神,厉少坤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