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本就因为女儿出了那事内心焦急上火,结果又被陆镇安一脚踹了出去,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昏昏沉沉之间,躺在床上的陆氏眉头紧锁,嘴里不住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鸢儿,鸢儿......”
喂药的知鱼看见病床上的夫人脸色青白,嘴里又念道小姐的名字,不由得一时泪如雨下。夫人就是性子太过软弱,平日里从未仗着自己的身份苛责过下人。
相反到是东院的那个单姨娘一天到晚狐假虎威。老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见着单姨娘都能欺负到夫人的头上了。
出了这样的事,老爷不帮忙本就是出乎意料,可踹了夫人这一脚实在是有些过分。若是夫人将这些事通知母家,老爷也不敢这样作践她们母女俩,奈何夫人......哎!
“夫人,把药吃了吧,您的身子弱,喝了药才能好的快一点儿。”小丫头跪在床边端着药碗眼眶发红的道。
床上的人半昏半醒只见,摆了摆手。“我的婕鸢呢,教她过来。”
知鱼知道夫人这是还没清醒,一时不忍再刺激她。只得道:“小姐有事,过一会子才能过来。夫人把药吃了吧,小姐若是知道夫人这样也放不下心啊。”
说着冲站在一旁服侍的李婆子使了个眼色,李婆子也温声劝道。
陆氏在二人的劝说下好歹喝了半碗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出了陆婕鸢房间的轩辕墨回到自己的书房,立刻找来暗卫。
小一自从上次被罚了五十鞭子之后便没有再接过任务,还以为王爷这是不打算再用他了。眼下见轩辕墨传唤他,心里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整理了表情,小一如同原来一般走进了房间,单膝跪在地上:“主人有什么吩咐。”
轩辕墨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一,方才他的动作自己都收入眼中,看来身上的伤是好利落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轩辕墨随口问了句,陆婕鸢的小丫鬟最近给这个小子养的到是不错。打了这五十鞭子,顺便落得一个媳妇,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小一想到兰香前几日给他煎药,涂药,还做饭给他吃。不由得脸上一红,但转瞬间收起了这幅傻乎乎的表情,这些事情主人应该不知道吧。想着便抬眼看了一下上方站着的主子。
谁知轩辕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二人一时望对眼了。小一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吭声。
“你小子动作到是快啊。”轩辕墨语调轻松地道。
“那是,怎么可能和您一样这么老半天了,陆姑娘还是没什么表示。”小一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确是万万不敢这样说的。轩辕墨要是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兰香姑娘确是体贴细致。”小一眉梢眼角都是笑,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副夸媳妇的口吻。
糟了!主人可没说兰香姑娘啊。完了,完了。
果然就见轩辕墨道:“原来你这些时日是受兰香姑娘照拂啊。”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小一知道王爷想来是老奸巨猾,听他的话似乎是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兰香怎么样?”轩辕墨一脸正经的问道。
王爷怎么问他兰香姑娘?难道是王爷怜惜他跟随多难,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想要替他向陆姑娘讨了兰香姑娘给他?这样一想小一喜不自胜。
“兰香姑娘心灵手巧,性子也好,长得也漂亮。”小一已经完全将兰香当做自己媳妇了,一顿猛夸。
轩辕墨指尖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了一番,当着他的面就这样炫耀,他身为主子都没有娶妻,这个侍卫急什么?
“唔,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小六如今伤口还没好利落,我就摆脱兰香姑娘去给他瞧瞧吧。”轩辕墨一本正经的道。
小一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墨。主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不能这样啊,兰香姑娘要是去了小六那里,还不像是羊入虎口?小六可也还没有娶妻呢,小一在心里暗叫坏了。
“主子,兰香姑娘说她这两日还要忙着照顾陆姑娘,咱们还是别麻烦人家了吧。”小一嘿嘿笑道。
“得了,你小子想的什么,本王如何不知?”轩辕墨笑着看向小一,只是小一看到他一脸笑意禁不住身上打了一个寒噤。
收敛了玩笑的意味,轩辕墨道:“兰香姑娘的事情,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小一一听自己还有希望,顿时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王爷您尽管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看了地上那个信誓旦旦,仿佛要为自己肝脑涂地的暗卫,不由得笑了笑。
“咳咳咳——”轩辕墨清了清嗓子,将自己那点笑意憋了回去。
“你去查查陆府的夫人那边的情况如何。记住,调查到了结果,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不能先让陆姑娘知道。”轩辕墨之所以会这样吩咐,是因为害怕陆夫人出了什么事,陆婕鸢一心急就做出什么傻事。
“啊?就这么一点事儿?未免也太轻松了吧,他好歹是是一个顶尖的暗卫,居然沦落到去后院打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了。”小一在心里嘀咕道。
看见小一一脸错愕的表情,轩辕墨道:“怎么?难道你不乐意?”
轩辕墨眼神含着莫测的光芒,小一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想到兰香他立刻答应下来:“没有,属下十分乐意,这就去。”
“恩。”说罢,再也没有去看地上的人一眼。
悲催的小侍卫站起身来,一脸悲壮的往外走去。
由于陆斐然的功劳,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陆婕鸢的事情,原本官家女眷的圈子里还不知道,奈何禁不住有心之人的传播,陆婕鸢这个名字已经在京城如雷贯耳了。
“你就说这样一个女子,还是世家小姐。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怕是都别想这能嫁出去了,即便是找到了也只能老死家中了。”茶楼里坐着的一个妇人道。
另一个长脸妇人也嗑着瓜子附和道:“哎,你说的就算是好的了。要命的是现在还不知道陆大小姐是死是活呢。要是真能有那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京城里议论声不绝于耳,一人一句话吐沫星子也能淹死她。”
“你们没看见吧,那天我们何必王二婶的娘家侄儿正好路过那里,听他说啊陆家的小姐当时衣衫不整地就从楼上跳了下来。楼上还有四五个壮年男子呢。”另一桌的夫人听见了二人在讨论京城最近风头正盛的事情,也便自觉地插了进来。
“啊,那看来这陆大小姐也是个贞洁的女子,宁愿跳楼都要抱住清白。”最先开口的妇人道。
最后说话的妇人道:“哎,这些世家的小姐谁又能说得准呢?现在都在议论陆大小姐为什么去品茗阁与那些人会面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四处瞅了瞅压低声音道:“现在都说那是陆大小姐养的面首呢。”
“啊?不是说那是歹人吗?陆府前两日不是还派人出来寻找吗?”长脸妇人问道。
“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罢了,你没看这两日都没有动静了吗?”最先开口的夫人又道。
“这些世家小姐的事情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又怎么能预料到呢?”最后开口的妇人道。
谁都没有注意到坐在最角落的一个寻常男子打扮的人悄悄退了出去。
王府里。跪在地上的人将刚才的事情一句不落的禀告给轩辕墨,而那人分明就会刚才在茶馆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