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个丫头,伶牙俐齿!看等老爷回来怎么收拾你!”单雪梅听见陆婕鸢竟然揭开她的出身,这是她这么多年的忌讳。
之所以这么苛责下人也是因为经常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为了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下人管住自己的嘴,她只有用这个杀一儆百的法子。
“想指望我爹?”陆婕鸢冷笑一声,“他现在就算是为这尹府的面子,也得顾着我和我娘。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没什么势力,只会哄男人开心的妾室,而得罪一个母家势力强悍的正室吗?”
陆婕鸢的眼里最后一丝耐性也无,直接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挑明给单雪梅看。省的跟她在这白费口舌。
单雪梅听陆婕鸢这样说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陆镇安那个人是什么德行早前她是见识过的。
这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就看他对西跨院的那个病秧子的态度就能窥得一二,两人这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是毫无抵抗,更别说她这区区一个姨娘。
当下面上转换,不由得硬逼自己换了一副笑容,语气也柔和下来:“那大小姐是想要怎么样?我不过是到西跨院去探望夫人的病情,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你口中的辱骂。”
“事到如今我也不是全无依据,你要是真的老老实实去给我娘请安,我也不会找上门来。现在我也不希望将你怎么样,但是你必须亲自到西跨院去向我娘道歉。”陆婕鸢道。
单雪梅自从进了陆府的门,就没有将陆斐然放在眼里。先下更是不可能低下脸来向她去道歉。思虑之间脸上就出现犹豫之色。
“怎么?姨娘要是不愿意,我就只好将这件事告知舅舅一家,让他们来为我娘讨回公道。只怕到时候我舅舅一家找上陆府,那我爹处理这件事可就不像我这样随便了。”陆婕鸢一脸威胁地道。
单雪梅当然知道不宜将事情闹大。别说陆镇安对她宠爱,那些都是虚的。要是尹家人真的找上门来,自己肯定就被交上去息事宁人了。
况且陆镇安最近才将她放了出来,她可不想再被禁足在这巴掌大的小院里。当下便软了口道:“那我便去,想夫人道个歉。”
一行人在陆婕鸢的带领下来到了西跨院。此时陆夫人正躺在床上由知鱼服侍着喝药。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吩咐知鱼道:“你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要是单姨娘又来了,不必管她。”
知鱼还未放下药碗,门帘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走进来的赫然正是单雪梅。陆夫人的眼睛里满是倦色。
可是后面紧跟着就是陆婕鸢。她一进来就率先走到尹氏的床边,拉着她的手道:“母亲。单姨娘有些话想对你说。”
“单姨娘,你说吧。”陆婕鸢扫了一眼单雪梅。
单雪梅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开口结结巴巴地道:“夫人,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来扰了您的清净,还望夫人恕罪。”
陆夫人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戏,半晌才反应过来,肯定是有人将那件事告诉鸢儿了。陆夫人的眼光首先看向了知鱼。
知鱼忙摇头示意不是她泄露的。坐在床边的陆婕鸢有些无奈地道:“娘,不是知鱼告诉我的,也不是李妈妈。我知道您房里的人都被您嘱咐过了,我是万万问不出什么的。这件事您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这口气我必须给您出。”
“姨娘这歉道的似乎不够诚恳啊。我急着陆府惩戒多嘴的丫鬟是什么规矩来着?哦,对了,掌嘴。不如姨娘就按此来道歉吧,也好给丫鬟们上一课。”
屋子里不仅仅是陆夫人的下人,更有单雪梅的贴身丫鬟。她要是这样做,以后肯定在这些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可若是不做。后果可想而知。
单雪梅错愕地看了一眼陆婕鸢。陆婕鸢却并不理会,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动作。
咬碎了一口银牙的单姨娘无可奈何只得举起自己的手打向自己的脸。
“姨娘要是舍不得用力,我可是要请人代劳了。”陆婕鸢冷冷的道。
单雪梅此刻只觉得老脸都被丢尽了,恨不得把陆婕鸢千刀万剐。手上却只能用力。
“啪——啪——”
手掌拍打在脸上的声音很是清脆。大概大打了十来个巴掌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陆夫人开口道:“鸢儿,让她停手吧。你爹若是知道了......”
“我爹知道又如何?既然她跑到你院子里来撒野都不怕,您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陆婕鸢说到此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单姨娘道:“她要是敢将这件事告诉我爹,今日这些变不作数,有的是法子惩治她。”
这话确是在告诫单雪梅不要乱说话,单雪梅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丫头摆了一道。
陆婕鸢声音顿然放大:“都给我听着,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半个字,我查出来轻然不会轻饶。反正统共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我要是知道了谁多嘴多舌,便别怪我狠,打发婆子卖到楼里去。
丫鬟们都知道所谓的“楼里”是什么地方。虽然她们都签了卖身契一辈子只能为奴为婢,但要是得了主子的眼,便能够许个好人家。
可若是被你买到了那种地方,可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屋子里的小丫鬟个个被陆婕鸢的话震慑住,点头如啄米地答应下来。
看着单雪梅高高肿起的脸颊,陆婕鸢心生快意:“姨娘停手吧,我们都听累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单雪梅如蒙大赦,起身刚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陆婕鸢的声音:“想必今日我爹还会歇在姨娘那里,若是他问起来你的脸,我想姨娘知道该怎么说。”
单雪梅脸色难看地道:“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甩着袖子离开了房间。
“鸢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今日让单雪梅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日说不定在那里下绊子。”陆夫人忧愁地道。
“娘,没事。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是忍让她越是得意忘形。想必今日受了这些苦,以后会长点记性的。”陆婕鸢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性,也不指望一时半会说服她,只得这样劝道。
“哎,娘知道自己性子软弱,连个后院都管理不好。还给你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娘真是没用!”尹如兰恨自己的不中用托了女儿的后腿。
“娘,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是她们目中无人,欠缺管教,怎么娘全怪在自己头上。”陆婕鸢一脸心疼。想起自己前世目睹了亲人的惨死,不由得悲从中来。
“娘,我好长时间都没和您睡了,实在想的紧。不如今晚我就留在这里,陪娘说说话。”陆婕鸢趴在陆夫人的怀里撒娇道。
母女二人温馨地用了晚饭,屋内有说有笑。有了陆婕鸢的陪伴,陆夫人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夜晚陆婕鸢躺在陆夫人的怀里,感受着母亲的温暖,陆婕鸢不由得潸然泪下。原来自己前世竟然不知道母亲这么需要自己照顾。前世她也如同母亲一般与世无争,结果却被单氏母女摆了一道,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翌日,陆府外面就停了两辆马车。原来是尹府听闻陆夫人病了,派两个小辈前来探望,顺便送一些滋补物品。
实际上是尹家主想要给陆镇安一个警示,这才派了尹浩源和尹天源兄弟两个来探望。
临别前还特意嘱咐到了陆府不必给陆镇安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