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婕鸢披上厚厚的披风,带上了水兔毛的护颈,拿起一个小手炉就在兰香的陪伴下走了出去。
果然就听见陆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陆婕鸢你个丑娘儿们,趁我不在的时候是怎样虐待我妹妹的。那当时能耐,现在怎么不敢出来了,你个缩头乌龟!”
他这一叫骂,院子外面的聚了很多爱听墙角的丫鬟婆子,她们装作干活的样子,耳朵却伸出去好远。
骂得正起劲的陆丰忽然停了下来,原来院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陆婕鸢。环视了一眼陆丰,陆婕鸢笑道。
她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正是平日里不笑得时候冷冰冰的,现在忽然展演一笑,天地都为之失色。
饶是心里十分痛恨陆婕鸢的陆丰看见了也不免一愣。
“二弟惯会说笑,三妹未出阁时在府中和我姐妹情深得很,这事就是在京城的各大家都沦为美谈。怎么不知道了你这里竟然成了这样不堪的事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想必二弟不再府里的时间太长,并不了解府里的情况,听了有心之人的胡言乱语便找上门来。”陆婕鸢语气很是恭敬,说得又完全在理,在场的众人纷纷倒戈向着陆婕鸢。
“再说,我要是欺负三妹的话,她早就带着姨娘自己来找我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你。你以为她会忍到你回来再说?”陆婕鸢在心理道。
她隐隐也才出来陆斐然恐怕看不上这个陆丰,虽是一母所生这陆丰的脑子缺远远不如他妹妹。
陆丰也知道自己今日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来,就是为了找陆婕鸢的不痛快。谁让她前几天将他害的那么惨。
脸上挂了花,他连花楼都没敢去。待在屋里好一阵烦躁。
陆婕鸢本就不想露面,只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并不是自己理亏,所以才漏了一面。眼下天寒地冻,她的本意也已经达到了,所以陆婕鸢吩咐兰香一句:“回去。”
就只留陆丰一个人待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众人也是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回去了。
陆丰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是瞧不起他?想到那日在小竹园的事情,陆丰更是怒火中烧。
“陆婕鸢,你给我出来!”陆丰看着门关上,忍不住就要前去阻止,奈何陆婕鸢早已吩咐侍卫不要放人进来。
所以草包陆丰就一直站在门外叫骂,没有机会进去。也许是骂得口渴了,也许是词穷了。陆丰终于回去了。那些看热闹的下人眼见着没有热闹可看便也散去。
晚间陆丰跑到单姨娘那里去诉苦,他想着以单姨娘疼爱自己的程度,必然会出面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的。
谁知等他将小竹园和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单姨娘听得时候,单姨娘将他臭骂了一顿。
“丰儿,娘好不容易求你爹才让你得以回京,结果你转身就去招惹陆婕鸢。你知道她背后有谁吗?西跨院那个病怏怏的尹氏,你爹即便在不待见她也要好吃好喝地供着。因为什么?他们背后是尹家,尹家那是连当今升上都要忌惮的所在。”
陆丰头脑简单怎么会想到这一层,只觉得陆婕鸢可气。
“娘警告你,少去招惹陆婕鸢,安安分分地做你的二少爷,哄好你爹,将来这陆家这么大的家产还不都是你的?”单姨娘看着眼前不开窍的儿子叹了口气。
怎么同样是她生的,然儿就这样聪慧。
“娘,你看,你看。”陆丰指着自己脸上还没有好干净的淤青。叫屈道:“娘,你看,那个女人多狠心,命人将我打成这样。”
单姨娘虽然觉得陆丰这件事做得不对,但看到儿子被打心底的护犊子之情也被唤起。
好容易打发走了陆丰,晚间陆镇安来她房中休息的时候,单雪梅便将此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老爷你看,大小姐多狠的心啊,丰儿好歹是她的弟弟,她就下此狠手。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打坏了可怎么好?”说着单雪梅还象征性的挤出几滴眼泪。
陆镇安一听儿子去招惹陆婕鸢就气不打一处来:“鸢儿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肯定是丰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再说鸢儿做事一向有分寸,即便是丰儿失了亏也没有什么大事。”
单雪梅听了这话在心中冷哼一声“还有分寸?非要把你儿子打死才算大事吗?”
单姨娘急于让陆镇安惩罚陆婕鸢,一不小心就透露了一点小竹园的事情。
“什么?”陆镇安听说陆丰竟然觊觎自己的姐姐,怒道:“这个逆子!”
因为陆丰的事,陆镇安迁怒于单姨娘的身上,训斥了一番单雪梅就回到书房。
第二天一早,陆婕鸢正在吃早饭,兰香就来禀报:“小姐,老也来了。”
陆婕鸢猜到了陆镇安定然是从单雪梅那里知道了什么,害怕她去尹府告状,所以来安抚她。
想到这里她便不紧不慢地喝起粥来。陆镇安在厅中等了还一会儿,才见陆婕鸢姗姗来迟。
“爹爹今日前来鸢儿的院子,所为何事?”陆婕鸢揣着明白装糊涂。
“啊.......”陆婕鸢的态度一时到是让陆镇安不好意思开口。
“你弟弟前些日子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在北疆呆久了,对京城还不熟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多包涵。”
“在北疆呆久了?我竟不知北疆民风如才开放,男子竟然能公开调戏女子,即便那女子是自己的姐姐?”
看了一眼陆婕鸢面无表情,陆镇安怕她真的生气将事情闹大,便道:“丰儿那边我定然好好教训他!”
陆婕鸢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冷笑出声:“陆丰的面子可真是大,你竟然舍得为同低声下气来求我。”
回到院子的陆镇安对小厮道:“给二少爷叫过来。”
陆镇安看着站在眼前的陆丰,有几分愤怒,又有几分心疼。
“你以后少去招惹你姐姐,听到没有!”
“那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陆丰道:“爹,你知道陆婕鸢有多狠!”
“住口!那是你姐姐。我交代你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陆镇安看他一副吊儿郎当,气就不打一处来。
“知道了。”陆丰见陆镇安生了气,才勉勉强强地应道。
陆镇安今日上朝,单雪梅求他给自己带一封信到宫里。这封信自然是给陆斐然的。
进了宫,陆镇安才知道南方出了一点问题,夷族来犯。皇上命他挑选一个得力的人手前去处理。所以这几日陆镇安事情繁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琐事。陆丰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宫里,收到亲娘送来的信,陆斐然的心情算不上好。单雪梅在心中将她训斥了一通。说什么别想着教唆陆丰去惹陆婕鸢。她的那点心思单雪梅都知道。
信上还说让她歇了让陆丰回去的心思,以后陆府的家业都是要陆丰来继承的。
陆斐然生气地砸了一个点翠的花瓶,怒道:“论才智,论能力我哪里不比那个纨绔强,就因为他的男人,所以娘就这么偏心!”
陆镇安被宫中琐事绊住脚,没空管陆丰。陆丰越发蹬鼻子上脸,每天都要找陆婕鸢一些事。
陆婕鸢虽然不放在心上,但每天被这么骚扰,也不胜其烦。某日终于厌倦了听他叫骂的陆婕鸢决定翻墙出去散散心。
谁知她一条腿刚跨在墙上,小六就不知从哪里出现,苦口婆心地劝道:“陆姑娘,这样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