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安在皇宫中和众位武将打太极打了一夜,心中甚是疲累。没想到这次南下治理战乱的人选居然这么难选。
皇上那边也急于让他赶紧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是那种地方地势险恶,有多毒虫沼气,新的将领前去恐会吃大亏。可若是派老将前去,此次战乱只是一个小事件没未免也太大题小做,有损国威。
刚从议政处出来,天已大亮,陆镇安一夜未合眼又赶着上朝。结果皇上也施压,几个迂腐的文臣甚是恼人,当着众大臣的面子就让他下不来台。
反正这几天他是特别的不顺心,正准备回家吃上一顿饭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刚一踏进房门就听见小厮议论,说什么二公子一夜未归,大清早的,鼻青脸肿得从外面回来了。
陆镇安这个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他这个儿子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一天到晚在外拈花惹草。本来他一位是年纪小不懂事,这些年在北疆也应该改了脾性。
结果没想到这才回来几天,就又死灰复燃了。
“二少爷现在在何处!”陆镇安巴不得立刻见到这个不孝子,狠狠修理他一顿。
“回老爷,二少爷现在在自己的院子里,正由姨娘亲自服侍着。三小姐也从宫中回来了。”小厮被一脸怒气的陆镇安吓得不敢抬头。
陆镇安一甩衣袖就往陆丰的院子走去。果然才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陆镇安心下一紧,迈步走了进去。
陆丰正躺在床上哼哼,大夫站了起来交代了一下药方就要离开。陆镇安正好走了进来,有外人在他不好发火,只是铁青着脸问大夫:“怎么样?”
“回老爷,少爷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不妨事。”大夫简单交代了一下,让单姨娘吩咐的小丫鬟送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寂静,众人脸色都很肃然,就连躺在床上的陆丰也不哼哼了。唯有站在一旁的陆斐然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陆镇安站在窗前一脸怒不可遏地质问躺在床上的陆丰。陆丰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老爷,有什么事等到丰儿好了再说吧,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单姨娘害怕陆镇安真的对儿子生气,站在一旁劝道。
“住口,蠢妇!都是你惯得。我告诉你多少次,慈母多败儿,你非不听。看看,现在你养出来的好儿子!”陆镇安连着单雪梅一起骂道。
指着床上的人,陆镇安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都去了哪儿?干了什么!”
陆丰以为单姨娘已经交代好了下面的人。况且陆镇安昨天又没在府中,如何能知道他在没在府中,于是撒谎道:“儿子昨天就在府中,哪儿也没去。”
本来想听儿子痛苦忏悔的陆镇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放屁!昨晚你分明就是去喝花酒了,还敢撒谎!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伸手就要往躺在床上的陆丰打去。单雪梅哪里能舍得,拦腰抱住陆镇安哭喊道:“老爷,你要打就打死我吧!横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打死了他,我也不活了。”
陆婕鸢一早听说陆丰的事情,以为是陆丰在春楼里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暗中使了绊子。先下她听说了陆丰被打的消息。于情于理,她这个做大姐的怎么着也该去看看,以免落得口舌。
这才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哭声喊声闹成一片,好不热闹。
掀了帘子,陆婕鸢走了进来便看见了里面的一幕场景。在单雪梅的无理取闹下,陆镇安终是松了手。只是警告着躺在床上的陆丰道:“这次的事。我看在你母亲的份儿上饶了你。可若是让我知道有下次,我定然将你打死!”
说完看也没看屋中的人转身离去。
他这刚一走,床上先前还装着病弱的陆丰立刻精神了起来。方才他可是看得清楚,爹要打他的时候,娘死死拉着。唯有自己的妹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仿若局外人。
他脑中一个转悠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冲着站在一旁的陆斐然就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你命人告诉爹的,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又或者那顿毒打就是你派人做得。你挑拨我得罪大姐不说,见没有得手就想杀我灭口是不是?”
陆斐然只觉得好笑,虽然告密这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但是毒打他?这种屎盆子也要往她头上扣。
“陆丰,你少血口喷人!别以为你是陆家唯一的男丁,所有人就应该惯着你!你不看看你浑身上下那有一点可取之处,整日里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我都瞧不起你!”陆斐然的尖酸刻薄真是学的单姨娘十足十。
果然陆丰真的就气急了,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打陆斐然。单雪梅忙去拉着陆丰,陆婕鸢也不好干站着,再者她知道陆镇安一定没有走远,自己总是要装装样子的,只好去拉陆斐然。
单姨娘心中对女儿今日的所作所为确是有些不满。方才陆镇安要打丰儿的时候,她冲着陆斐使了好几个眼色。可她依旧无动于衷。
“然儿,你休要胡说!你哥哥今日身子不爽,你就少说点吧!”单姨娘语气不好的道。
陆斐然更怒就要睁开陆婕鸢的束缚:“凭什么!娘,你就是偏心!从小到大我那里不如他!”
陆斐然因为擅长弹琴,又因此得过皇上的夸赞,于是便养着长长的指甲便于拨弦。这一番激烈的撕扯之下,陆婕鸢的小臂便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红的血珠顷刻间就冒了出来。
站在外面停着的陆镇安听到陆婕鸢的呼痛声连忙掀了帘子走进来。要知道女孩子在未出阁前是不能留下疤痕的。更何况这个大女儿还是皇上看中的人,要是磕了碰了,他可怎么交代啊。
因着这种种变故,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鸢儿,你没事吧。”陆镇安难得慈爱地问道。
陆婕鸢温顺的摇摇头:“没有大碍,多谢爹爹关心。”
看见大女儿如此听话顺从的模样,再看看单姨娘的两个子女,简直行程鲜明的对比。陆镇安气道:“来人!将二少爷和三小姐关在各自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即刻就有几名家丁走上前来将陆斐然带离屋子。
单姨娘一听那里愿意,忙哭着求情道:“老爷,他们知道错了。然而还是妃嫔,老爷这样做未免不合适啊。”
“你和我说什么都没用,我告诉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心软!”说完,甩袖离去。
陆婕鸢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有一天陆镇安这个渣人还能有这么明智的一面。
屋子里也没什么可以待下去的理由,陆婕鸢便道声告辞离开了。
没想到刚出了院子,就看见陆镇安等在门口。看见自己出来了,陆镇安迎上来,看了一眼她的胳膊,声音温柔地道:“鸢儿,你的手臂没事吧?”
“陆镇安这是转性了?什么时候和她说话这么温声细语了,这一点也不像是他的风格啊。”陆婕鸢在心底想到。
不过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陆婕鸢表示一点都看不上。
于是她有些疏离地道:“多谢爹爹关心,鸢儿并无大碍,只是一点皮外伤,回去涂上药膏就好了。”
“嗯,那你便早些回去吧。”陆镇安嘱咐道。
陆婕鸢辞别陆镇安去向自己的院子。回到屋子里,兰香就拿来常备的药箱。用软巾将伤口的血清理干净,这才上了一层薄薄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