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便有两名侍卫走进殿中一左一右拉起陆丰就往外拖。陆丰大惊,下意识对陆镇安和单雪梅道:“爹娘,救我!就我!”
单雪梅自是不忍跪在陆镇安脚边哭道:“丰儿他年幼不懂事,还往皇上恕罪,饶了他这一回。我们一定会去受害人家里等登门道谢的。”
陆镇安大气,暗道这单姨娘也忒上不得门面。她一个妾室的身份竟然敢这样跟皇上说话,真是找死!
“闭嘴!愚妇!”陆镇安在殿上当着南宫岱曦的面子自然是不好发作。
南宫岱曦素来最讨厌女子哭闹,听着单姨娘的声音心中越发厌烦。只想着赶紧打发了二人于是道:“姨娘单氏教子无方,殿前失仪,罚到大理寺反思一个月。”
至于陆镇安因为皇上想着不能为了一个小草民而真的处罚一个二品太尉。再说他对自己还有用处,也不好全部得罪。于是只是乏了他三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本来是三个人进的宫回来时就只剩下夫妇二人。单姨娘自从听到皇上将陆丰关进大牢的那一瞬就已经失魂落魄,好像神游天外一般,没有了动静。
马车上二人也是一眼不大发。到了家门,陆镇安直接带着单雪梅来到她住着的雪园,命丫鬟替她收拾好行李,又命小厮准备一辆马车。
单雪梅就在当日被陆镇安送到了大理寺。直到走的时候单雪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在屋子里跟兰香学女红的陆婕鸢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免觉得心下畅快。也算是小小地回报了单雪梅以往这么长时间对她母女的欺压。
“小姐,您素来不是最讨厌女红之类的吗?怎么今日到是让婢子教您做荷包了?”兰香心思细腻,这荷包向来是女子做给心上人的小物件的不二之选。
“就是闲着无聊嘛。小丫头问这么多。对了开春之后府里的管事应该重新采买下人了。到时候留意几个稳妥的。”陆婕鸢拿着剪刀道。
“小姐是想给咱们院子里多添几个下人?”兰香不解地问,这听竹园人手明明已经够了。
“原有的人到时候是要打发出去的。”陆婕鸢低着头专心和针线作斗争。为什么要将院子来一次大清洗呢?
这院子里除了兰香,自己对其他下人都不是知根知底。她们中不晓得有那些人是陆镇安的眼线,又有那些人是单雪梅的眼线。所以为了以后能够舒心些,有些地方该换就换。
“婢子晓得了,等人一进来就会留意的。”兰香知道小姐想来心思多,不过总该是为了院子好的。
这日晚间,陆婕鸢正在对着两盏灯火研究白日里兰香交给她的那些绣法。裁剪虽然不在话下,可是想和绣功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提升上去的。
窗户忽然一阵响声,一声细微的声音一个身影就飞速从窗户里飞进来。等她再回过神来就看见了轩辕墨衣冠整齐地坐在小几的对面。
看见她手拿着绣针,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指着他,笑了出声:“你居然还会绣花?”
陆婕鸢翻了个白眼,只要是贤惠的女孩子都应该会的好吗?怎么感觉这个人这么鄙视自己的感觉。不过她的手紧紧地捂着自己刚修出来的一个鸳鸯,还只有一半。
轩辕墨眼尖地看见她捂着绣帕,心下了然。笑着说道:“我原以为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你不甚伤心,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第一次进她屋子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屋子里有什么绣具和裁剪之类的工具。再加上她穿着的衣裳和带的帕子上的花纹都不像是出自自己的手。所以就推断出她不善女红。
“那当然,人不可貌相。”陆婕鸢傲娇地道。不料自己这一分心就没留神手里的绣布被对面的男人抽了去。
陆婕鸢暗呼不好,伸手就要去拿。轩辕墨哪里会让她得逞,直接往后一倒,这样一来陆婕鸢要是想要将东西拿回去,必然要现在他怀里躺上一遭。
他讲手里的帕子理开,反过来调过去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头绪的样子。于是试探着问道:“你这绣的是什么?”
这么明显他竟然看不出来?陆婕鸢在心里默默鄙视道。
“我知道了!”轩辕墨一派大腿:“你绣的这是个肥鸭子,对不对?”
“哎呀,要说你的品位在一众贵女里可真是独特。人家都是绣的花呀草呀,结果你竟然绣肥鸭子。”轩辕墨叹口气道。
陆婕鸢简直要被他气死,扑上去一把将绣布抢下来,攥在手里。脸上还满是羞愤之色。自己练了这些时日才绣出来的半只鸳鸯,竟然被他说是只胖丫子!她没脸活了!
“这次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说吧,你想怎么报答我?”轩辕墨见她恼了转移了话题。
不说还好,一说陆婕鸢更气了。所以当初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向兰香学绣功,给他绣荷包作为谢礼的?
见陆婕鸢满面羞红,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张绣布,他又瞥了一眼,绣筐里还有一只绣好的荷包。突然福至心灵,莫非鸢儿想要学着给他绣荷包?
可是自己刚才好像将她惹恼了,那她还愿意给自己做吗?虽然他觉得自己对于这些东西是不缺的,但是鸢儿做出来自然是不同的。
于是他看了一眼陆婕鸢,小心地道:“其实这肥鸭子也绣的挺好的嘛。我就不爱那些花呀草呀,鸳鸯啊,俗气得很。还是你这肥鸭子合我的心意。”
陆婕鸢气得将手里的绣布掷在她的脸上道:“我明明绣的是一只鸳鸯!”
轩辕墨茫然地接过那张绣的一半的肥鸭子......额,不对鸳鸯,半晌忍住笑意道:“是我看走了眼,怪我。那我做主你就绣一个鸳鸯荷包给我做谢礼。”
“算了,我只能秀出一只胖鸭子,还是不要送了,免得带出去丢了王爷的脸。”陆婕鸢一转身背对着轩辕墨道。
“我就爱胖鸭子,怎么样?谁敢笑话本王?”轩辕墨缠着她,拽着她的胳膊道:“好鸢儿,你就给我绣一个吧。”
“还真是没脸没皮。”陆婕鸢嗔道。
话说单雪梅被陆镇安一辆马车打发到大理寺,这些天来念及自己的儿子,害怕他有什么闪失。一心想着能让陆镇安来看看她,好求情。
于是她在寺庙里不吃不喝。寺庙里的一个管事师太来问端送饭菜的尼姑道:“你日的饭菜还剩着吗?”
“回师太,还剩着。那位女施主说要见陆太尉,不然就不吃不喝。眼下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那还是命人去请吧,免得真的没了性命,反倒连累了这佛门圣地。”师太吩咐道,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去。
接到了大理寺的人传来的消息,陆镇安冷笑一声道:“叫她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去见她的。叫她在寺中好生修行,也算是给陆丰积一点德了。她要是还是不识相,依然这么任性,那便不用去管,爱怎样怎样吧。”
单雪梅得知陆镇安的狠心,自知自从陆丰那事之后他觉得连累了自己便不再对她上心。所以她现在算是指不上陆镇安了。
但她到底是不甘心的,于是想到了还在陆府住着的陆斐然。她是皇上的贵人,如果肯去求情的话,皇上一定会听她的话的。
所以她写了一封信让人悄悄送给陆斐然。陆斐然看了信之后不由嘴角浅笑,母亲还真是看得起她。自己在皇上眼里不过是一个解乏的工具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