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婕鸢将信件甩在了桌子上,这个时候她哪有闲心去管皇上的心思。府里的事情已经够她焦头烂额的了。
可是南宫岱曦这样一个人生性狠毒,自己几次拂了她的面子,他早已对自己不满。况且自己又不过是一个去去太尉的千金,根本没有资格和人家叫板。
发了一通火的陆婕鸢冷静下来,觉得还是得去。明智的人要学会能屈能伸。她又回到了桌子前面,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眼。
垂着头坐在小几上,陆婕鸢揉着太阳穴,她的头因为这几日的事情有些隐隐涨疼。想到陆镇安今日的话她担心他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为难母亲。
带着这样沉重的想法,陆婕鸢朦朦胧胧地谁去。
第二日一早,陆婕鸢正在用早膳,兰香急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老爷现在正带着人往夫人的院子里去呢,说是要让夫人搬出府里。”
“什么!”陆婕鸢把手里的筷子一放,就往外面走去。陆镇安这个老狐狸,昨天在她面前说的信誓旦旦,结果一夜过去就反悔了?
她带着兰香就往外面走,倒要看看陆镇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还没有走进院子就看见外面围着一群下人,想必陆镇安已经带人进了院子了。现在这阵仗不是等于打母亲的脸吗?
一众下人围观着堂堂一家主母被赶出去,真是闻所未闻!
“都没活干了吗?围在这里看什么!要是干的活出了纰漏仔细你们的脑袋!”兰香到底是她院子里的大丫鬟,地位上比一般下人高上一些,所以她说话很多人还是听到。
她在人群后面吼这么一嗓子,众人纷纷回望,看见站在他们背后的陆婕鸢不自觉的低下头让开了一条路。
陆婕鸢目不斜视走了进去,她倒要看看陆镇安今日当着她的面能把她娘怎么样!
众人见陆婕鸢其实冲冲地走了进去,不约而同又把头提了起来。望着那一抹绝色背影,下人们都议论着会发生什么事情。
“要说这夫人和大小姐平日里对待下人也很宽厚,从来没有苛责打骂过的。怎么被那什么劳什子法师说是灾星呢?”一个粗使婆子道。
另一个穿着粗布衣衫妇人悄声道道:“谁不是说,按我说就是二房在捣乱。姨娘才回来几天家里又闹出了这样的事。”
众人心里皆是明白,不过对于主子们的事他们也不好议论,都散去了。只是在暗中还隐隐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雪园。单姨娘坐在摇椅上问给她剥着龙眼的白芍道:“那边怎么样了?”
白芍一边将龙眼的皮扒干净放在白瓷小盘子里,一边道:“老爷已经待人去搬东西了。”
“呵呵。”单雪梅冷笑一声,含了一颗龙眼进口。她不过是略施小计陆镇安那个老糊涂就上钩了。
可这也不能怨她啊,陆镇安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要动手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说待第这个男人就是冷血自私。
院子里比外面到是清净不少,她一走进去就看见几个家丁正在从偏房搬者一些家具什么的往外走。
“放下!”陆婕鸢厉声斥道。
那些下人受了陆镇安的命,又不好停手。只得就这么抬着东西站在那里僵持着。
陆婕鸢冷笑一声,“我叫你们吧东西放下,你们是聋了吗!”
那些下人搬也不是,不搬也不是,其中有一个胆子大一点的道:“小姐,这也是老爷的意思。我们总不能不停他的话。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他叫你们搬?真是好大的脸!”陆婕鸢气道:“这些东西桩桩件件都是当初夫人嫁过来时的嫁妆,按理说都姓尹。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姓陆的说话!”
下人们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这样说太尉,那到底是她的亲爹。不过她既然这样说,这些人只好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陆镇安在屋子里正同尹如兰说话,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委婉着劝陆氏离开太尉府。陆氏到是没有意见一直听他说。
末了,陆镇安问她的意见,尹如兰只是转着手里的佛珠道:“老爷已经把人带来了,我还能说什么?既然老爷已经有了定夺,又何必来问我。”
陆镇安被她这一席话说得害臊,自觉脸上无光。可是为了府上的时运,和自己今后的仕途,他是不会将这样一个灾星放在身边的。
这时外面传来陆婕鸢的声音,陆镇安眉头一皱,怎么这个小祖宗也来了。接着夫妻二人坐在屋里相对无言,静静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
听到陆婕鸢对他那样不尊重,陆镇安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一把掀了帘子就往外走。
“逆女,你说的是什么话!”陆镇安怒喝道。
陆婕鸢站在院子里到是丝毫不被他吓道,陆镇安这样的人不过是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货色。
“怎么?难道女儿说的不对吗?这些物件儿本来就是娘的嫁妆,与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凭什么让别人动手?”她站在院子里朗声道,丝毫没有一位陆镇安的发怒而害怕。
陆夫人也是走了出来,忙拉住陆婕鸢的手道:“鸢儿,不要说了。娘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反正这陆府,娘也不是非住不可。”
“娘,这太尉府确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是这分明是不顾及您一家主母的地位。爹要是但凡有一点估计您的情面,也不会这样做!”说着她又看向站在她们母子二人对面的陆镇安。
似乎是被陆婕鸢的话扎到了痛处,陆镇安有些慌乱,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好心给您娘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好让她养病。你就这样说你爹?”
“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爹心里清楚不用说给我们听。”陆婕鸢抓住陆夫人的手臂道:“反正今天我把话放在这了。今儿个我就住在这里,你们谁要是敢把东西搬走,我就一并离开。”
“逆女!如此不懂事,是为夫平日里太娇惯你了!”陆镇安指着陆婕鸢大骂道。
陆斐然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也赶来凑热闹。看到双方闹得这么不愉快,她走到陆镇安的身边说起了风凉话。
这个时候爹一定是厌恶极了陆婕鸢,只要自己顺着爹的心意走,就一定会重新获得爹爹的宠爱。
哎!陆斐然到底是没有长记性,忘了上次这个男人是怎么对待她的母亲的。
“姐姐,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过分了,爹爹这么为了夫人和你好,你怎么不承着爹的好心。夫人嫁到了太尉府就是太尉府的人了,东西又何来的你我。”她站在高处挑衅地看着陆婕鸢。
“那妹妹嫁到了皇宫自然也是宫中的人了,为何又三天两头往太尉府跑,还一住就是小半个月。”陆婕鸢丝毫不手软地回道。
有了陆婕鸢坐阵,到底没有让陆妇人搬出去。
第二日,陆婕鸢到底是进了宫。皇上这一回没有将她约到花园之类的地方,而是直接在处理政务的偏殿接见了她。
问了那日她是如何回去的,二人又是如何分别。陆婕鸢心下便知他这是对那日的事情起了疑。
于是就说是花园里花树众多,一时没有看见皇上就找了一气。没有看见踪影,还以为是他临时有要事处理忘和自己说,又惦记着天色就先回宫了。
“这么说还是朕的不是,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再请你进皇宫赏花。”
陆婕鸢嘴上谢恩,心里却是暗道:“但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