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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重现天日 暂接打狗棒

于仁举在密室暗自发誓,待武功练成之时,便去为陆远客报仇,却不想这一待便是八个月。那水井有一左一右两个洞口,一边是通往密室,而另一边则是通往一座破庙的废井。八月十四,于仁举终于是重见天日了。只是如今的样子便如野人一般,倒是不像一个乞丐。

浑身上下只有从密室带上来的酒葫芦有些像样。也是运气使然,破庙之中竟是遇见了熟人。那人便是福州城内丐帮帮众之一。于仁举记得清楚,当日与林秋晨清灵子二人将程牧尸体送回之时,便与这个老者交谈了许久,是以印象颇深。那老者认了半天,这才认出了他,并告诉他再过一日,便是八月十五。于仁举这才知晓自己在密室之中已经过了八个多月。

刚一出来,于仁举酒瘾犯了,也不管全身湿答答的,这便想着去打些酒。奈何身无分文,又恰逢老乞丐也嘴馋,因此便与老乞丐沿街乞讨。正因八月十五来临之际,丐帮召开大会,天下许多武林人士齐来洛阳。许多店铺生意兴旺,店家老板也就给了一些钱这一老一小两个乞丐。更有好心的人见其浑身湿透,这便给了于仁举几件颇为干净的烂衣物。

换了些酒,于仁举便与老者回到破庙。时隔八月,于仁举这才换了身衣物,二人一边饮着酒,一边开始谈论起来。从问老者为何来到洛阳开始,直到丐帮大会,于仁举这才有所了解。想到丐帮如今只有四位长老,而其中之一竟还是程雄,于仁举直感不妙,只觉其中颇多疑问,而又无从解答。

他便将当日所见之事的来龙去脉,对老者说了。老人刚开始听来颇觉吃惊,待听完之后,便又觉得于仁举说的十有八九是真事。只因福州一事之后,便再无采花贼了,所以老者对其是颇为相信。这便出主意,让其八月十五前去丐帮大会,看看程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二人之后便随意聊了些家长里短,只是苦于酒水不够,再者心中装着一些事,这便早早就睡了。

次日,天还未亮,二人这便起身向丐帮总舵赶去。路程不远,也就一柱香的时间。而后便是大会开始,于仁举见到了不少熟人,心下异常高兴。只是一直担心此次丐帮大会有何阴谋,是以心下倍受煎熬。待见程雄与其余三位长老一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心下怒气一下子便升了上来,只想将其碎尸万段。但是他要等下去,也必须要等下去。只因程雄举办此次大会的目的还未有暴露,若是这便上前戳穿此人,丐帮之危依旧化解不了。是以他便隐身人群之中,静观其变。

哪成想程雄心思歹毒,竟是连丐帮周陈魏三位长老的死也归咎于武当。于仁举见师祖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开口辩解之意,一时没有忍住,这便开口帮武当说了几句话。

待被慧能发现时,他也想着试试这号称天下无双的掌法是何威力,是以全力施展一招亢龙有悔,接着又是一招或跃在渊。竟想不到会有这般威力,能与慧能大师打成平手。他也知道慧能未有使出全力,而自己也靠招数新奇侥幸打平。

当日在厦门与刘书相斗时,便学会了刚柔并济之法。待在密室之中习得降龙十八掌时,顿时只觉武学一道有种豁然开朗之意。之前不懂之处,此刻均是有所感悟。杭州之时,柳白华传授自己五形拳时,虽是有所宣泄,但始终感觉不够畅快,待习得降龙十八掌之后,只叫全身舒畅不已。

于仁举在暗中总是盯着程雄,待见到董泰山连败五人于场中,终于发现程雄有所动作,顺着程雄的目光,于仁举发现了陈展鹏。见其二人以眉目示意,于仁举知道事情不会这般简单。

果不其然,见到陈展鹏以卑鄙手段胜了董泰山,而后又侮辱七星拳,直叫于仁举心下愤怒不已。他见董泰山使出七星拳法,一时间颇有感悟,好自明白了一些七星拳法的奥义。也就在此时,见到陈展鹏都要取董泰山的性命了,而三位长老虽是面有难色,却是没有半分动作。于仁举心下一时间当真是愤怒到了极点,想不到丐帮四位长老居然都是陈鸿飞的人。

而后于仁举与程雄以及陈展鹏相斗时,以为三位长老也会加入战圈。可是令其没有想到是三位长老没有动身。是以于仁举知道三人虽被控制,但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以这便将三人点醒。

再者,在于仁举看来,若是陈展鹏当真不重要,或者只是一个傀儡,那程雄定然不会去救。既然现身相救,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陈展鹏定然比程雄重要。是以于仁举看到此点,便逼着程雄吐露了真相……

看着三位长老跪在自己面前,于仁举一时间有些慌乱。他连忙上前去搀扶几位长老起身,只是三人却是不愿起来。他当即道:“若是我爹见到长辈给晚辈下跪,那非得打死晚辈不可!你们若是想晚辈快些死的话,那便尽情的跪吧!”此话一出,当真有效,三人终于是起身了。

于仁举这才问道:“三位长老这是何意?”

薛白说道:“此次丐帮大会,幸得小兄弟相救,丐帮上下无以为报,请受我等一拜!”

于仁举正欲去扶,想了想也就没扶,待三人拜完起身。于仁举说道:“说实话,此次前来,晚辈并非全是为了丐帮。一来晚辈是武当弟子,此次丐帮与武当产生误会,作为武当弟子,出来讲几句实话也是理所当然。二来,晚辈与陆前辈有些交情,而当晚陆前辈确实是救了晚辈性命,此恩又怎能不报。不过说到底晚辈确实是有私心的,自悟刚柔并济之法,待听得陆前辈说道降龙十八掌刚猛无比,天下无双之时,晚辈确实心动了。但心中所想,不过是练成之后,可留待他日之用!”

“于兄弟侠义之心,可昭日月。我便不信陆长老选择于兄弟,会平白无故。”薛白说道。

赵天山这时候连忙说道:“对呀,对于丐帮当年之事,于兄弟也是清楚的很,可想而知能继承我丐帮帮主之位者,莫不是天资过人且品性上佳。”

于仁举听得此话当即呵呵一笑道:“三位长老莫不是在开完笑么?晚辈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么?哪里算得上天资过人?”

薛白说道:“当日冯老帮主留下遗言,品性上佳者,天资卓越者,得两者便可修炼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可是陆长老以七星拳相授试探之时,这些自以为天资过人者,均是不成,更不用说修炼降龙十八掌了!你如今已然修炼而成,证明陆长老没有看错,你确实是练武奇才!”

于仁举无耐,看了看玄玉道长,灵机一动道:“各位长老,晚辈乃是武当门下,可不是丐帮弟子!”

“此事却也无妨!你依旧是武当弟子,同时也是我丐帮帮主。”薛白说道。

“这怎么行?三位长老,咱们有话便直说,陆长老当初将两门绝学相授之时,确实是想让晚辈练成之后统领丐帮。可是当初情形不一样,我见那程雄将陆前辈打伤,而陆大侠又死在陈鸿飞手中,是以晚辈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因此,我这才想练成武功,杀了程雄与陈鸿飞二人,为陆大侠报仇。只是如今看来确实有些任重而道远了!”

听得此话,薛白三人更是面露欣慰之色,赵天山说道:“陆长老果真没有看错人!”随即他对群雄抱拳高声道:“各位英雄,今日之事,想必诸位看的都非常清楚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伙也都了然于心了。若非这位于兄弟今日及时出现,我丐帮当真要着了他人的道。至此我丐帮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不说,再与武当势同水火,导致江湖血雨腥风,永无宁日。在座诸位可愿意看到此等情形发生?”

“不愿意!”

“我等不愿意……”

赵长老罢了罢手,说道:“这般说来,于兄弟算不算得上我丐帮的大恩人?”

“算得上!”

“什么算不算,他就是你丐帮的恩人!”

“是!”

群雄一时高声叫道。

“我丐帮三位长老,经此一事,愿奉于兄弟为帮主,诸位好汉说,此事当不当得?”

“当得!”

“极为妥当!”

“于兄弟少年英侠,武功高强。我看丐帮之中,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薛白见此微微一笑道:“于兄弟,当真是众望所归啊!”

于仁举听得此话心中极为舒服,顿时有些飘飘然,但想到自己有可能要与朝廷为敌,当下心中一横,冷声说道:“三位长老这是在逼迫我于仁举做这帮主么?”

三人见此,连忙说道:“不敢!”

于仁举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看重了我身上的武功。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丐帮若是找到了符合帮主要求之人,我定然将武功传授给他。如何?”

便在此时只见三人对视一眼,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陆长老啊,您老慧眼如炬,临终前为丐帮找到了一颗好苗,我相信他也曾答应过您,继承丐帮之意。可事到如今,他却想反悔。您老泉下有知,可怎么瞑目啊?”丐帮一众弟子见此,连忙跪倒在地。均是齐声呼喊着:“陆长老!”

于仁举见此当真是有些进退两难了,他当即看着玄玉道长问道:“师祖,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叫花可赖上我了!”旁边清灵子林秋晨以及慧能等人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玄玉道长见此,微微一笑道:“仁举,你有此福源,当真是造化,只是如薛长老这般说来,终究是对丐帮不敬。所以仁举啊,便是师祖方才所言,武当可以没有一个于仁举,而丐帮却是不能没有你!”说道此处,玄玉说道:“你且跪下!”

于仁举连忙跪倒在地。

玄玉说道:“既如此,你听好了,此刻开始,你便不再是武当弟子了!从今以后,你且好好带领丐帮弟子。武当丐帮一向交好,既然你是众望所归的丐帮帮主,那今后不仅是与我武当的关系,与其他门派的关系也要处理好。还有一件事,也是最重的,你听好!倘若你日后利用丐帮帮主之位胡作非为,贫道便是第一个不答应,至那时贫道不会顾念任何情分,你且好自为之!”

于仁举听得此话,知道玄玉道长也是希望自己继承丐帮帮主之位,他当下向着玄玉道长磕了三个头,说道:“弟子谨遵师祖教诲,今后但行侠义之事,绝不为非作歹!”说完,他也不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只是面向一众丐帮弟子。他说道:“既然诸位觉得丐帮帮主之位非在下不可,那仁举也不推迟,便接下这帮主之位。”

丐帮众人听得此话,无不高兴异常。

于仁举当即说道:“只是仁举有言在先,这帮主之位仁举只是暂代,若到时候找到了比仁举更为合适的人选,仁举自当退位让贤,并将这两门武功传之!再者说来,仁举江湖经验尚浅,还请诸位前辈多多指教!”

“谨遵帮主法旨!”众人拜倒在地说道。

于仁举见此,连忙拜倒。于仁举见众人还不起身,当即说道:“各位起来吧!”众人这才起身。

这时,只见三位长老急匆匆夺门而出,不多时,只见薛白在前,躬身而行,双手过头举一根绿莹莹的竹棒,赵天山刘禹并排在后。三人来到于仁举身前,而后跪倒在地,说道:“请帮主接打狗棒!”

于仁举一惊,“打狗棒?”一时间他觉得三位长老又给自己下跪不好,当下连忙接过,说道:“几位长老快快起来!”三人这便起身。

棒一入手,于仁举只觉质地柔软,一时间好似有种魔力一般,直叫于仁举不由自主的舞了起来。或是棒与主人心意相通,或是主人见打狗棒沉寂了许久,又或是棒终于找到了主人……

“打狗棒乃是丐帮历代帮主相传之信物……”薛白娓娓道来。然众人此刻却是被眼前这精妙的棒法迷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