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域。
苏牧眼神有些阴沉。
他的手上，不断有灵力消散，化为虚无。
他无比感谢河罗剑。
天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那点亮的尾巴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这说明了河罗剑之中，拥有灵气，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让苏牧稍稍松了一口气。
至少，那些苍白生灵很明显不愿意靠近灵气。
哪怕是灵气消散时化为的泡沫。
一边走着，在寻找神阁驻守点的时候，苏牧拿出了那个黑舌的眼珠。
他为什么要在死前将这个东西给自己？
苏牧到现在还弄不明白。
此刻，苏牧背着李灵儿，一只手持着河罗剑，一手拿起那个眼珠打量着。
那个眼珠碧绿，中间有一个个深绿色的东西不停移动。
那是……虫子？
苏牧看清楚了，那些在眼珠之中，不断移动的东西，是一个个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虫子。
而且……好像不是血肉……
也就是说，那些虫子好像是被人制作出来的。
“炼金手段吗？”
苏牧喃喃着，勾出一丝灵气，趁着它还没消散的瞬间，点在了眼珠之上。
“嗡——”
一声清响，那眼珠竟然“咔嚓”一声，弹出了一地东西！
“额？”
苏牧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这个眼珠，还有储物的功能？”
原本应该是灵气激活之后，通过灵气控制取出来东西的，但是在这里，普通的灵气瞬间就会消失，河罗灵气能够维持三息，后面依然还是会立刻消融。
所以在打开眼睛的瞬间，灵气也随之消散了，东西没有了灵气的控制，自然是全部吐了出来。
不过还好，东西不多。
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正方体，一个漆黑的兽皮手册，一个木制的盒子以及几个玉瓶。
玉瓶中存放的是三瓶丹药，以及两瓶充斥着雷霆气息的液体。
木盒子里面是一根漆黑的兽角，但是苏牧看不出是什么妖兽的，只是触碰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灼烧感和刺痛。
而看到那手册的时候，苏牧眼前一亮！
打开，每一个书页，都充满了光泽，但是边角却是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绯红之色。
这是用血油保养过的书页！
血油，是用妖兽血液油脂提炼的炼金原料。用它保养的书页，可以最大程度的抵抗岁月的侵蚀。
但是这是一种失传的手段。如今血油保养，虽然效果不错，但是会在书页中出现妨碍美观的红色晕染。
苏牧手中的这一本，却是整体光洁，在其边缘带着好看的动人花纹。
很明显是流传下来的古本。
里面是复杂的蛇文和大大小小的各种图案。
在文字的旁边，还有很多现代文字的注解。
炼金手册！
碧雷炼金术！
苏牧强忍着激动，看向了最后那个黑色正方体。
“这……”
乍一看，苏牧并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但是仔细观察，苏牧不由动容。
这里立方体上有门……
苏牧不由呆了一下。
这不会是随身洞天吧？！
这黑舌何德何能？！
随身洞天，那一般都要是灵劫真人才有资格随身携带的。
要知道，刘瀚身为丹师会长，租借一个洞天用来招待东药子都有点肉痛！
一个心灯前期的散修，绝对不应该有这么一个洞天！
这黑舌……不简单啊。
苏牧将其他的东西，包括那个明显是炼金产物的眼睛，都一同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当然，利用的是那只能存在三息的河罗灵气。
苏牧有预感，能够在秘境稍微调动一丝灵气，将会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当然，这一点绝对不能暴露！
而在苏牧的手中，只拿着那个洞天。
他现在没有时间观察，但是却可以先拿在手中准备。
一旦遇到什么不可控的危险，自己就可以直接利用灵气打开洞天，进入避难！
苏牧朝前走着，他看到了一片荒芜的大地，天空中阴沉的云彩中，投射下恢弘实质般的光线。
这般残破的光影，竟然带着莫名的美感，让人呼吸加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苏牧看着身边的雾气，开始稀疏了。
他微微一顿，回过头。
在身后稀疏的魂蕨边缘，一个个若隐若现的苍白生灵，隐藏在雾气中。
只露出一只手臂，或者半个脑袋。
“它们是……不能在这个区域活动吗？”
苏牧稍稍松了一口气。
终于摆脱这群诡异莫测的生灵了。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看到它们的全貌？
苏牧微微皱眉。
此刻他突然发现，如果让他描绘出那苍白生灵的模样，他竟然描绘不出来！
因为他看到的，都是苍白生灵的部分肢体。
最多的一次，也只是杀死黑舌的那一头，自己看到了半个身子而已。
“要不要回去看看？”
反正自己也有灵气保护，不如看看，确定下具体形象，回到安全的地方，也可以好好打听一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过想了想，苏牧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算了，还是安全重要。
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不怕灵气了？
毕竟一路走来，也有苍白生灵触碰到了灵气消融的泡沫，却一点啥事情都没发生。
很可能，它们只是对灵气比较“厌恶”而已，就像是野兽不愿意靠近火把。
在黑夜的兽群中持着火把前行，可不一定安全。
苏牧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那群苍白生灵，原本直勾勾的看着他，但是某一个瞬间，却突然四散，窜进了雾气弥漫的蕨类丛林之中。
那个样子……
就像是被野兽惊散的羊群。
而苏牧却没有看到。
他看到了前方有一个低矮的废墟，其中好像有一个尖塔般的建筑，正在大步走去！
那明显是后来建造的！
很可能就是怅天青告诉自己的魂塔，里面可以隔绝时间乱流，并且有专门驻守的神师！
只是，在苏牧背后不远处的地面上，那单纯的灰白砂砾中，水一般的流淌出一片漆黑。
那些液体般的存在，蛇一样的扭动，伸张成了一张漆黑的诡异人手。
就像是兽类的脚掌，长出了人类的手指。
它双足着地，佝偻而赤裸。
它静静凝望着苏牧的背影。
记住了他的样子。
还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