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煞没有问到什么特别的内容,便暂时作罢,先为悠悠盖上外套取暖,然后将悠悠送回到了身后竹屋的客房床榻上,盖好了被褥,这才出来。
此时已经是满天繁星,晚风徐徐,山顶的花草香气沁人心脾,屋前的那座烧烤架子上,还有着明晃晃大红色跳跃的火焰,火焰之前,是被火光映衬得发光的江洛漓。
她白衣墨发,笑容艳艳,慵懒的坐在青灰色的大石上,半个身子依靠着西瓜大的酒坛子,任由月光和火光勾勒着她曼妙的曲线。
简直就像是天公造物,举世无双。
苏千煞看了片刻才走过来,一撩衣摆,坐在了江洛漓对面的那块大石头上,距离江洛漓不过一尺。
真正的促膝而谈!
他知道,按照这个笨女人的尿性,现在问她什么话,她都应该会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苏千煞的唇角勾着一抹狡邪肆意的笑容,终于问出了他今晚的目的所在。
“贾兄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江洛漓一听这三个字,便凝眉陷入了沉思。
不管她现在的思绪如何浑浊,倒还是有几副画面开始在她脑海中经过。
只是这些画面太多,许久也停不下来。
江洛漓沉思的时间里,苏千煞的表情渐渐低沉了下来,周围的空气都跟着紧张了几分。
难道还真的有心上人?
苏千煞眯了眯眼眸,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此时对面的江洛漓还状若未闻的打着酒嗝。
即使是坐在石头上,她的上半身也是晃来晃去,并不安稳的。看苏千煞的时候,眸子也是一会儿开,一会儿闭,昏昏欲睡的模样。
原本等着答案的苏千煞,最终还是于心不忍,走上前去打横将江洛漓抱了起来,几个迈步便送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之后,苏千煞反而微微一皱眉头。
这个竹屋虽然看起来清雅舒适,但是客房只有一间,客房的床已经让阿离睡了,阿离睡觉是出了名的满床滚,压根不可能给这个女人留下一席之地。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间主卧。
主卧若是给这个女人睡了,他便只能四处游荡了。
就在苏千煞刚刚将江洛漓抱到了主卧的床榻前的时候,江洛漓福至心灵的睁开了眼。
这一眼正看见苏千煞低头看她的表情,专注,深情,仿佛已经认识了她几千年。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江洛漓,眼前看的东西也都是模模糊糊,一会儿重影,一会儿变幻无穷,很是有趣。
就比如眼前看见的这个墨云天,她现在看着就特别像苏千煞。
唇角轻轻勾起,江洛漓的脸上露出了一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魅惑笑容。
直让苏千煞看得也呼吸一滞,微微怔神地盯了江洛漓好半天。
揽着江洛漓的双臂都不自觉的收紧。
惹得江洛漓一阵蹙眉。
“这是哪节车厢,这么挤,老娘要投诉,告你们侵犯消费者权益法!”
“你在说什么?”苏千煞第一次发现江洛漓口中能冒出许多他没有听过的词汇。
难道这也是天书上参悟来的?
苏千煞低眉凝眸的看着江洛漓的时候,眸光渐深,已经忍不住,微微倾身。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封缄了江洛漓所有稀奇古怪的词汇。
江洛漓也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怎么感觉,好像有人把白嫩嫩的豆腐放在了她的嘴上?
“不吃了,不吃了,我今晚都吃了八条烤鱼,一整坛老酒,真的吃不下了!”
“……”
江洛漓嘴巴张不开,还在执着的嘀嘀咕咕,吱吱呜呜。
对面的苏千煞顿时一脸黑线,无语的瞅着怀中烂醉如泥的江洛漓。
怨不得阿离如此心大的人都能念念叨叨的约束着他的神医师父不要喝酒,这个女人喝完酒之后,简直就是三岁孩童!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可爱了一些。
苏千煞眉头只轻皱了片刻便又忍不住舒展开来,看江洛漓的眼神都染着笑意。
下一刻,苏千煞才将差不多已经完全昏睡过去的江洛漓,轻柔的放到了床榻中。
盖好了被褥之后,苏千煞便伸出食指,轻轻的沿着江洛漓脸部的轮廓勾勒着扫过。
最后停留在江洛漓那嫣红色柔软的唇瓣上。
苏千煞眸光一黑,似乎对刚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还意犹未尽。
就在苏千煞缓缓俯身,刚要靠近江洛漓的面庞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山顶的院门口有一道熟悉的气息,打破了平静。
“主子?主子你在吗?”
苏千煞下意识的猛的直起身子,没有回头,只用余光斜着身后的鹤去,脸上那阴沉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你来干什么?”
“我问过院长之后,他说近日来新报道的导师中只有一个叫墨云天的男子,所以属下就猜想这个人一定是主子您!您可让属下好找啊……”
鹤去只顾着解释自己辛苦找到苏千煞的过程,说完之后才发现,主子面前的床榻上躺着的竟然就是阿离小少爷的神医师父。
这……这……
难道是神医不从主子,主子就把神医给弄醉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鹤去心中所想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从鹤去脸上那震惊的表情,还有他眼睛中透出的那满满的拒绝的光芒。
苏千煞都能猜想的出来,这个家伙脑子里已经开始有乱七八糟的画面了!
“荷包绣好了吗?”
“回禀主子,绣好了。”鹤去一边说话一边双手递上了一个他亲手绣制的荷包。
这可是他耗费了无数的日日夜夜,在灯光下,在风雨里,扎破了十根手指,一遍又一遍,才完成的心血之作!
绝对能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作!
“奇丑无比,重做。”苏千煞薄唇轻启。
六个字就将鹤去打击的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都脱力的跪倒在地,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呜呜呜……
苍天啊,大地啊,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这样无情的虐他呀!
就这样,鹤去才出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又抱着他绣的那个荷包,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