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梳洗,卸下满头的珠钗,方才觉得一身轻松。
让我想起帝王篇内的一句话:王冠虽荣,必承其重。
放在我身上,也是合适的。
这太子妃的头饰也是很沉重啊,十二支纯金琉璃步摇也是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幸亏这辈子只用带着一次。
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珠钗,明日就要被封进锦盒,注定要蒙尘。
太子走到我身后,将手覆在我的脖颈上,轻轻揉捏。
他的手指指腹因常年习武,有些老茧,不似绿箩那般柔软,磨嗦的我有些微痛,却也不敢吭声,怕扶了他的好意。
他也察觉到自己手有些微重,便停了下来。
“是我考虑不周,手有些重了。”
“无碍,太子好意,婉歌心里明白。”
对他微微一笑,宽慰他。
踱步到他身边,这也是新婚当夜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夫君宽衣。
向他福了福身子,傅长安便自觉的站了起来,张开双臂,等这我去为他宽衣。
我看到了他眼里有一丝戏谑的笑意,随即更加觉得脸上热了起来,长这么大第一次为男子宽衣。
为他褪去宽大的喜服,内里穿着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衬的他贵气天成。
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不是身为太子妃应当的吗,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他的俊颜靠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心虚的把头偏了过去,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嘴唇靠了上来。
华堂异彩披锦绣,良辰美景笙歌奏,今日举杯邀亲友,钟情燕尔配佳偶。
此刻,只有桌上两只红烛燃起,和雕花大床放下的红帐。
翌日。
“太子妃,太子妃起床了!”听到绿萝熟悉的声音,是在叫我吗?对,是叫的我,今日起我就是离国太子妃,而不是婉郡主!
“现在几时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的问道。
“回太子妃,已经辰时,要起床同太子前往寿春殿,同皇后娘娘请安。”
“绿萝,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完了完了,这要是第一天见娘娘就晚了时辰,她会不会觉得我怠慢了她。快!快!”此刻的我,全然失了往日的教养,只想赶紧梳洗,前往寿春殿。
“早更时叫过一次,见太子妃睡得很熟,面容倦意,便想着让太子妃多睡片刻。”听她这么说,心中一股暖意,这丫头,从小便是这样,什么事都替我多想一些。
慌慌张张的下床,脚刚沾地只觉整个身子都是酸软,脚一软,扑倒在床榻前的地毯上。
绿萝惊了一跳,连忙将我扶起,“郡主,没事吧?”她紧张的连称呼都唤错。
不知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昨日睡得太晚?平时我身体也不曾这般柔弱不堪,睡得更晚的都有过,难道是因为昨晚?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绿萝将我扶起坐在床边,“郡主,要不要唤来太医。”
“不用,想必是昨日睡得太晚,身子还有些倦。”我勉强解释道:“绿萝,此后便不能唤我郡主,若被有心人听去,又不知会出何事,嫁与太子,便是太子妃?”
“是,太子妃。”
绿萝慢慢的将我扶起,为我宽衣,低头看着满身的淤青和脖子上的吻痕,只觉羞怯。
绿萝眼中溢满了晶莹的泪珠,怕是眨眼,这泪珠就悄然坠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木然伸手,替她擦去。
“为何委屈?”
“回太子妃,太子是不是对太子妃不好?”
“何出此言?”
“从小太子妃锦衣玉食,身上从未有过这些个伤痕,太子他怎忍心欺负你。”
“噗嗤。”听到这里才知,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这丫头该不是以为满身的痕迹是傅长安打出来的吧!想来应该是这样,毕竟她一个未经人事的丫头,又没有执事嬷嬷教导这方面的事。
“不曾,别担心,太子待我极好。”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那这……”
“嘘!快为我梳洗,不然真的要赶不上问安,到时便是真正的要被打板子了。”
“是,是,瞧我这记性。”绿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模样甚是可爱。
就在这般慌里慌张的情况下,总算梳洗得体,赶上时辰。
连早膳都未来得及赶上,便坐上轿子同太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寿春殿。
一路上,虽然太子就在身旁,我却不敢抬头看他,他不经意的转过头来,撞见我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顿时察觉脸上的红云,飘到了耳朵后面。
穿过长长的宫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侍女路过,听着耳边传来总管的高声呐喊:“太子,太子妃过,众人回避。”
那些侍女和侍卫都跪下行礼,将头埋的更低。
有个别胆大的也会偷偷的瞄上一眼,我能听到她们偶尔低声抽气的声音。
看着身旁绿箩的轻笑,我的面色更红。
从小虽然我显少露面,有画师画出过我的小相,美貌被天下盛传,也有传言曾说待我及笄之年,定时这离国第一美人。
她们可能是觉得我的模样是美的吧!
我低声清了清嗓子,示意绿箩要低调,这是皇宫,不似在外面,为人处事不能出头拔尖,若是让人瞧见了她那么开心的模样,只怕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许是我深受父亲影响,从不爱在人前显山露水,格外低调。
太子从小荣宠不衰,也未见他脸上有丝毫傲气凌人之色,现在我为他妻,定也不能让他蒙羞。
前几日还习得女戒,荣辱不惊,才是正妻之道。
作为他的正妻,要替他管好太子宫内所有内务,不让他忧心。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人为了正妻地位抢破头的原因,无论官职大小或者是皇帝的正妻,都能够在家中只手遮天,权利异常大。
但为正妻的条件也很苛刻,就比如那女戒,动不动就要罚抄,那么多的字密密麻麻,真不知是那位高人显得无聊,写了这么多规束女子的条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