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夜,月亮藏在厚实的云里,连星星也不见得有一丝丝的亮光,二盏小宫灯,匆匆忙忙地推开了张妃的住宫。
“娘娘。”急急的宫女连走边急呼。
张妃云鬓未理,踏着单薄的绣鞋就急走了出来:“如何?”
“张妃娘娘。”那宫女四处看看,合上了门:“大事不好,娘娘,收买的杀手,全都被抓到了刑部,由黑将军亲自审问。”
“啊。”张妃站不稳,一下就跌坐在软椅上。
“娘娘。”那宫女轻呼。
张妃美艳的脸如灰白般:“全抓,他们不是杀手吗?任务未没有完成,为何不自尽。”
“娘娘,听说当时,周围都是大内高手,为的就是抓刺客。”
她轻笑,是来自于内心极度恐惧的笑,亲手倒了杯茶,却洒了满旧都是,气是她将那玉壶狠狠地一砸:“原来,皇上早就有计划的了。”在宫里那么多人的眼睛注视下,带着那贱妃独自出宫。
大年那天,听说贱妃病了,一夜都没有起来,直到隔天晚上,才说去闹花灯。
三番五次的追杀,耗尽了她不少钱财,却一次次都没有成功。
“娘娘。”宫女有些担心地叫着。
“我问你,虹昭仪现在可知道。”不能急啊,一急就会乱了阵脚。
那宫女摇摇头:“奴婢不知,不过,虹昭仪的消息是最为灵通的,奴婢想,虹昭仪应该也知道了。”虹昭仪入宫可是极为早的,在宫里的消息和人脉都很丰富,宫里的事,几乎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她的,虽然说只是一个昭仪,可是连张妃娘娘也得让着她三分,不仅仅是因为她家的地位,而是因为她知晓着宫里不少的秘密。
“罢,你先退下。”她挥挥手,美艳的脸上,说不尽的是死亡的味道。
离她是越来越近了,这就是虹昭仪的目的吗?借刀杀人,真笨啊,当初怎么会听信她之言呢?
皇上呢?会不会相信她,她不知道,皇上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别的女人的存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贱妃。
“娘娘,玉妃娘娘来了。”一个宫女在门口轻叫。
她擦擦脸上不经意流下的泪,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快,快请她进来。”
卓玉的脸上,虽然美丽如旧,却是苍白如雪,初小产的身体虚弱得如风中之柳般,只能在宫女的挽扶下行走。
张妃一见她,马上就跪下去:“妹妹救我。”
“都出去。”卓玉轻声说着。
宫女合上门后,她才无力地坐倒在椅上,摇着头:“张妃姐姐,如今,谈何说我救你,皇上连我都算计着,我拿什么来救你。”
“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敏昭仪,然后是你的孩子,很快,就是我,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她有些威胁的意思。
卓玉没有血色的唇轻扬:“张妃姐姐,如今我拖着这身子骨过来,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啊。”
“呵呵,玉妃有太后撑腰,何惧什么,罢,平日里,也是我不会做人罢了,让人利用了去啊。”好的时候是姐姐妹妹相呼。
卓玉的语气有些嘲讽:“太后,在皇上的眼里,你知道是什么呢?只不过是踩着他母妃来坐上后位的一个女人,他恨,还恨不过来呢?何来的听从。太后虽是我表姑,却也帮不了半点忙,如今,拖着这要死不活的身子骨来求见姐姐,就是求姐姐莫要把我予你的钱财说了出去。”她有预感,这件事,不会那么快平息的,皇上,总是瞪着雪亮的眼,寻找着他的猎物,一经发现,他岂会放过,为衣装之事,就削了她的正妃之位,让太上皇也无从说之,高台之塌,为的目的又是什么?宫里的人,不是女人跟女人斗,而是,皇上要跟妃子们斗,胜算,岂有吗?
本就是皇上的妃子,不讨皇上的喜欢,已是可怜了。可他也不喜她们的存在。
“又是一个怕死鬼。”张妃冷笑,卓玉的到来,竟是这般:“你的初进宫时的傲气去那里了,你的骨气呢?卓玉,不,你那里有骨头,你其实比贱妃还要贱,用卑贱的手段成就了你的好事,皇上,如何不恨你呢?何须我道出你,只怕,我之后,就是你,卓玉,皇上的心里,本就恨你啊,虎毒不食子,连无辜的孩子他都不容于世,何况你呢?”
卓玉的脸色苍白,张妃说的对,现在的皇上,他的眼里,没有什么?台塌当时,他谁也不管,只拉住了云弯弯。
是啊,宫里的事,不是女人跟女人斗,而是皇上跟女人斗。千古未有的荒缪之谈啊。
“好漂亮哦。”睡饱的弯弯没有一点睡意,夜深了,依然和凤御夜在空无一人的大雄宝殿上。
二个造型不同的花灯相靠在地上,清清亮亮地依然散发着属于它们的光采。
“当然漂亮,这是朕写出来的字,如何的不漂亮。”凤御夜得意地说着。
宽敞的宫殿,因为只有二个人,在三更半夜里,显得格外的清亮。
“嘘,别那么大声,要是让人知道你带个女人上宫殿,你就会收到很多投诉的奏折了。”好大,好雄伟的宫殿啊,他上朝的时候就是这里,往上面一站,就能觉得主宰了天下一样,为什么这一个宝座,没有人来争啊,纳闷啊,不是很多人想要当皇上的吗?古往今来,多少英雄,为的就是坐上帝王的宝座。
“你喜欢这里吗?”他轻笑着问。
弯弯耸耸肩:“不太喜欢,这里只能用来崇敬。”呵呵,像是敬神明一样。
“给你看样东西,过来。”他挥挥手。
弯弯好奇地走到他的宝座边,那熠熠生辉的金龙宝座,不能多看啊,多看二眼,就好想抬起卖了,看上去很值钱一样。在她的眼里,黄金太重了,留在身边也不安全,还是当了银票好。
他拿着毛笔,逮到她就在她的脸上画了个圈:“看看美人颊上生花。”
“凤御夜,你好过份,我不陪你批奏折了,我自个回去。”还调戏她。
“生气了啊。哼,还有很多帐没有跟你算呢?别以为我会忘记。”
他一定有着商人的本色,还不忘要算帐,弯弯无辜:“你玩过连连看没有?”
“又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当然没有了?”这跟他要好好审她有什么关联吗?小狐狸啊,让她悠闲太久了,脑子要适时地动一动,才不会打结,让他一个人,心绪打转了几千回啊。
“那就是了,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连连看是升级版的,越来越有难度,人就要越来越聪明,不是吗?”不然就不过关。
他听得云里雾里的:“反正,你总是有理,弯弯,你想你以前的生活吗?”
弯弯甜甜一笑:“想,当然想了,以前就会吃喝玩乐,多舒服,从来不用动脑的,而且,比这里先进多了。”
他有些紧张地问:“那你还想回去吗?”
“回去。”她轻笑:“当然想了,不过,嗯,更想有凤御夜宠着。”
他抱着她的腰:“还算有点良心,没有白宠你。”
“夜夜,如果可以,不管这里的事了,你要不要跟我回我的时代里,不过你会很惨的哦!”首先声明,她养不起小狼狗的,自个都还是消费者呢?男人啊,要努力,呵呵,她不是女强人,赚的不够自已花。
凤御夜才不相信:“我是帝王之相,岂会比你差,你啊,只能让人养在家里。”
是啊,这个凤朝对她和他,真的是沉重,如时二人能回到现代,又是何等的光景呢?
“小狐狸,我问你,宫里的事,如何处理。”凤御夜抱着她,细细地倾听着她肚子里的动静。
“宫里的事,皇上自有法子。”好舒服,凡事有人打理好。
她真是高兴啊,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对她如此,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呢?摸着他的头,是何等的甜蜜。
原来,穿越只因为他,是几世的情未了。
静静地,并不去乱了后宫的阵脚,越是平静,那么,受惊的,又何是一人呢?
白天,装作是没有事一样,冷眼看着宫里谁聚谁散,而凤御夜与弯弯,二心相贴却是越来越近。
越是平静,就越是蘊酿着不可预知的风暴。
在平静没有多久,后宫以为没有什么事了,刑部的人来,带走了张妃,又让人的神经拉扯了起来,神经兮兮地等着。
凤御夜不愧是玩心理战术的高手,让弯弯自叹不如啊。
幸好和他作对的不是自已啊,不然连骨头都会自已取下来让他啃了。
宫女替她穿上厚厚的宫服,孙公公却苦丧着脸:“娘娘,皇上不会喜欢娘娘外出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而且,我是去看看娘,有什么不可以的。放心啦,我会早点回来的。”
“娘娘。”皇上会罚他又数红豆绿豆的。
“你真多话,别跟着我。”在宫里太无聊了。
好想去看看娘,还有,看看林若风,让那醋坛子知道,怎么会让她去。
“娘娘,让奴才先启奏皇上,宣连夫人进宫陪娘娘可好。”孙公公小心地说着。
弯弯不悦地看着他:“你那来那么多的废话啊,命令你,不得跟着我。”人家不知道还以为她虐待了他一样,摆着那乌龙脸。
孙公公不敢再吱声,现在还真的没有法子,贵妃娘娘硬是要出宫。皇上给她的权利可大得很呢?
而且,现在皇上在上朝,谁敢去打忧。
唯有的法子就是派些好身手的人跟着贵妃娘娘去了,命令他不许跟着,他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弯弯在宫女的簇拥下从侧门走。
诺大的宫里,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的独自外出,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弯弯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太平静了,就是让人心里不安的。不制造一些机会,怎么让人下得了手呢?而且,也想知道林若风的状况,她知道,凤御夜是不留情的人,尤其是他的情敌。要是让他知道,怎么能去得成呢?
并不张扬地出城,她犹记得,在这里的暗巷里,为了能逃出城去,林若风,捧着她的脸轻吻,那是第一次让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让她记忆犹新,受伤的,一直都是他,就不知道,他看到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但愿能平复。
欠洛的,也无法偿还,她的确是不怎么紧贞的人,坚信失恋后还会再恋的,凤御夜的一再不放弃,让她重回皇宫,又负了洛,说她多情就多情吧,人生的确如此,不必吊死在一颗树上。不过,她愿意让凤御夜吊死。
满眼都是萧条的风景,真正的春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她和凤御夜呢?有没有后续,身子一天天的沉重,她和凤御夜还无计可施。
依旧还是狼犬守着的林家山庄,枯黄色的泥土没有了结叶的摭盖,向人展示着它的本色,林若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