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透明玻璃顶,在大理石地板上倾泻下一片闪烁的流光。
罗素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斑驳的光影。
罗素烦躁地眯起眼睛,这间屋子是皇家建筑首席执行官——也就是他表哥亲手操刀,他也就忍受了这些华而不实甚至有点扰人的设计。
想到表哥,罗素清醒过来:“德尼罗?”
回应他的,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貌似离开了啊。
昨晚跟表哥喝的好像是有点多,罗素头疼地睁开眼,猛然间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罗素瞬间高度戒备起来,训练有素的身体紧绷起来,悄无声息地在周围展开了一张防护网。
直到女孩缓缓跨坐到他身上,屋顶白灿灿的阳光勾勒出她姣好的轮廓和满头耀眼夺目的金发。
罗素卸下劲,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抬起手,顺势抱住了女孩的臀部。
女孩俯下身懒懒地摸他的头,像摸一只小狗。
罗素闭上被阳光刺得生疼的眼睛,耳朵里全是她的心跳声。
简直让他大脑宕机。
罗素喉结咕噜咕噜地滚动了两下,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拥入怀中,像是暖洋洋阳光下一只餍足的猫。
其实休息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罗素搂着女孩,安心地闭上眼睛。
罗素睡着了,不过睡得很不踏实。
纱织看身下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于心不忍地拢住他的头部,治愈的金光瞬时从指尖涌入太阳穴。
看着罗素眉眼逐渐舒展开来,纱织舒了口气:“这下应该行了吧。”
“为什么执行任务非要让我穿成这样?”纱织把蕾丝边的抹胸小礼服使劲往上提了提,气急败坏地掰开罗素箍得死死的胳膊。
纱织落了锁,把钥匙往窗外一丢,踩着那双鞋跟极细极细的高跟鞋潇洒地走了。
本该熟睡的罗素在她背后睁开了沉静的双眼。
他咧开嘴笑了。女孩下床时候趔趄了一下,还故作镇静的样子,好可爱。
这么一通折腾,是再困也清醒了。
罗素懒洋洋地坐起来,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那边几乎是立马就接通了。
“德尼罗,你房间备用钥匙在哪,我被一个小姑娘锁里面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门锁就是个摆设。我家的虹膜门禁系统你可以用,我存了你身体数据。我说你怎么把女生带我家去了?”德尼罗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带来的,我才刚醒,那就没什么事了,挂了啊。”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很久没见您这么笑了。”白皮肤金发碧眼的女人把高脚杯凑到德尼罗嘴边,猩红的酒液尽数没入苍白的嘴唇。
德尼罗意犹未尽地仰起头,后颈卡在真皮靠垫上,平时工作久了他经常这样放松颈椎:“弟弟给我打电话。”
天上大朵的云聚拢到一起,就连阳光也抵挡不住它们的威势,逐渐熄灭下来。
罗素揣着手晃晃悠悠地走到门边,足部蓄力,对着门就是一记猛踹,厚实的门纹丝不动。
看来刚刚并不是他喝醉了臆想出来梦,想不到有些女生表面上是小仙女,背地里却玩的很大。
这里暂时算是出不去了,罗素甩甩头,躺回床上运起内力,顶多就是饿点,当年在山顶上老头子也没少让他挨饿。
罗素舒服地闭上眼睛,太阳没那么大了,可以好好补一觉,昨晚表哥给他接风弄到很晚,酒一喝多,人就无法控制自己了。昨晚他也没收着自己,这次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碰到这种好光景了,毕竟他可没有表哥那么多的好酒。
“德尼罗,刚刚那个最好别是你背着我找的漂亮女友,否则呃......”
“废话真多。”女人利落地砍下手刀,捏住罗素的下颚仔细地端详着。
看了一会儿,她摘下黑色皮制手套,扭头望向身侧的男孩:“安道尔,人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就要心无杂念,做得彻底。”
安道尔认真地点点头,挽了一个手花,念起了晦涩的梵语,他低头敛眉,眼里含着温和的笑意。
女人注视着他,很久以前她也曾被人良久地注视过,也是这样一双相似的眉眼,眼里满是沉静的温柔。
女人恍惚中带着点落寞,直到梵音戛然而止,她才一个寒战,猛的惊醒过来。
罗素安静的面庞上逐渐浮现出一层复杂的纹理,暗金色的纹路从脸上蔓延开来,描绘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经络,那层金光先是温柔,随后愈加汹涌,像是一场海难席卷了罗素的整个滩涂,那些暴躁的金光在罗素的经脉里横冲直撞,寻找着出口。
安道尔委屈地不敢抬头,他小声呜咽着:“对不起,没能救出他。”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抬手抚摸着安道尔柔软的头发,男孩一个哆嗦,猛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眼睛里带着晶莹的水光。
“怎么回事?”
“全身经脉淤塞锁死,力量失控了,现在最好先离开这里。”安道尔手指捻过一轮念珠,抓起在他头上乱摸的手,一脚踹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光还在罗素体内翻腾着,似乎无休无止。
“妈的。”安道尔手指轻微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