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冰渣碎片洒落在床上或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屋子自带调节场景气温的阵法的缘故,连液化过程都没有,直接就雾化消失了。
陈遂抚摸自己的身体,感觉很奇怪,明明在触觉上没有感一丝一毫的冰冷,意识却认为整个身体无一处是常温状态。
宸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安静的坐在一旁椅子上回复体力,看起来是不打算再和陈遂多说什么了。
龙魂寄居在脑袋里什么的……
陈遂还是觉得受不了,有种本能的隔应,若当初自己穿越而来时,这具肉体的原主人意识尚存,想来也有这股感觉吧?
那些龙族犯了什么样的严重错误,才会落得此般下场?
陈遂突然有些好奇,可又没理由去询问,他与宸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如果轻易发问绝对会被宸用厌恶的目光鄙视。
稍作调息后,陈遂意念一动,牵引体内的极寒之力涌至食指,一朵由白雾凝成的花朵在指尖慢慢绽开,朦胧而飘渺,这是以前为了讨好吴沁特意去学的花架子招式。
待雾花绽放到半掌大小,陈遂抬起手臂,假意欣赏花瓣实则透过雾气大量宸的状态。
这一次的传授功法的方式与陈遂想象的大相庭径。
与其说是教授,不如说是嫁接。
宸的肤色极其白皙,陈遂判断他的本体应该是条白龙。
若不是观察得足够细心,陈遂也发现不了宸的嘴唇有点若有若无的发白。
宸掩饰技能不俗,可因对周周环境的放心有所懈怠,否则陈遂再如何细心也发觉不到。
毕竟也算是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催发运用极寒之力,愈发得心应手的同时,陈遂发觉极寒之力的源衍之处是自己的本源,而非命宫。
十余载攒下的知识复刻过来的虽不是全部,却也足够解答陈遂的一些疑惑。
在战斗弱点这一方面,第三步以下尚未冲破自身桎梏的修士们有一个共同点弱点,即是命宫与本源。
此时的二者是密不可分的,命宫碎本源逝,本源逝命宫枯,缺一者命不得存。
关乎这一点,陈遂清楚记得一件年代很老的趣闻。
在上古时期,有一位喜欢钻牛角尖的第二步修士在战斗中灵光一闪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既然你们拼命保护命宫下意识概括本源,那我可不可以尝试某种直接波及或触及本源法术达到出其不意一击致命的效果?
这的确是一个“聪明”的想法。
自那以后,这位史上无名的修士便一边研究一边寻找,以求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当他满头白发苍老不已时,终于在一个名叫“驭魂者”的势力帮助下,成功发明了一种,能够直接碰触本源的法术。
尴尬的事情来了,他掌握那种法术后顿悟了,晋升第三步境界,拥有轻易扼杀第二步修士的能力,而那种法术对第三步的修士无效,再加上本身的使用条件很苛刻,沦为鸡肋无疑。
随着境界的提升,对各类力量运作方式的了解与看法自然也是更上了一层楼,发现那道法术真正使用起来,还远远达不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这还不止,那老修士观摩那道法术的运作轨迹,发觉其与驭魂者们修习的某部功法极其相似。
“这道法术分明就是那部功法一部分的弱化版!”
那老修士说出这句话后,便再无下文了。
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无从考证,不过的确有一个叫做驭魂者的势力,其成员无一不是性情残暴无恶不作之辈,修习的功决法术也是恶毒至极,最后结局自然是逃不掉被完全铲除的下场。
那个倒霉老修士的传闻后来也并非是徒增笑料,带起过一阵寻找越过命宫直击本源方式的潮流,至今仍遗存些许影响。
待境界到达第三步时,命宫的破损就不再会伤及本源了,只会消耗体内由本源衍生的命元之气。
现在陈遂体内极寒之力的性质就很像命元之气,而不是由外界吸纳入体然后转变为自身力量的灵气。
一想到这里陈遂就有些头疼,他只能分辨出这极寒之力与自身灵气的不同之处,却没办法详细解释两者到底在哪些地方不一样。
这就好比问他二氧化碳和三氧化碳有什么区别一样,他只知道都是氧化碳其它一概不知。
这个问题就算是十余载的知识也没办法帮他解决了。
这不是知识多不多的问题,这是什么层次知识的问题。
陈遂境界也不算特别高,第三步、第四步境界的知识他还无权阅览。
“看够了吗?”宸冷冷地说。
“欸嘿嘿……”
陈遂讪讪然干笑几声,暗地认定自己的本源已渐有变化,只是还没明显迹象而已。
接下来宸耐着性子交代几句类似不得过度使用或乱用的告诫后起身欲离。
在他走之前,也跟着起身的陈遂斗胆问了一句英雄所赠功法何名?
宸黑着脸丢下一句:“青冥化真!”
“青冥化真……?决还是功还是法?”
砰!
木门重重关上,这便是宸的又一次回应了。
虽然不是很重要,可陈遂还是有些在意,尔后想想也就释然了,龙族的功法名称能和人族的功法名称一个样式那才叫奇怪。
陈遂再次盘坐下来,静思内观,查看三宫裂痕是否因此有所变化,答案出乎了他的意料,竟然是否定的,几乎完全没有变化……
他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这不符合科学,可又立马想到御剑飞仙这类事物又怎可能有科学可言?
他幽幽叹了口气,自己整出来的苦果子果然还是得自己啃了。
果不其然,自身的灵力与极寒之力混合了后,不仅修复命宫裂缝的速度比刚开始时快了不少,残余劫力他也能自主消耗吸收了。
这已经够好了,陈遂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想,这速度还是脱离不了一慢字的范畴。
说得上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可还有那么多裂缝那么多蛰伏的雷劫之力……全部整完估计得要上好几个年头吧。
待修补完泥丸宫内一条存余长的裂缝后,陈遂结束修行,起身探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发觉已是深夜。
这时,陈遂又发觉一点不对之处,他对这个世界的时间观念有那么一点点的模糊。
这个世界的时间虽然说也是以十二时辰为时间标准的,可陈遂总感觉有些不对,与地球上的时间有所差别,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嗯,这个时候就需要……
陈遂挪腾到床头,轻叩床沿,一个沙漏样式的阵法浮现而出,模样细致清晰到每一粒落下的沙子陈遂都看的清清楚楚。
emmm……看着麻烦。
陈遂朝那沙漏一挥手,沙漏应动化作无数光点再次重组,转变成一个青绿色的圭表。
虽说四处皆有光,可那圭上的影子却仍旧清晰,计算时间足以。
陈遂还是不满意,又一个挥手,那圭表便又化作光点炸散重组。
这回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火钟,火钟出现时,还真有幽香溢出,陈遂闻之,顿感神清气爽。
不过这一次是陈遂好奇驱使,令他再一挥手,幽香仍在鼻尖萦绕时,香钟完成转变,化作一座小型日晷仪。
这日晷仪样式是传统的样式,可晷面上的颜色竟然是黑色,而篆刻的时辰刻度以及晷针的影子则是的月白色。
其它的暂且不谈,那晷针对影子与其说是影子倒不如说是一段光线。
陈遂触景生情,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有能力就是好,连个时间表都能变着花样玩。
这个由阵法组成的日晷仪,是实质的,可以触碰得到。
陈遂拿起把玩了一会,忽然醒悟。
既然都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了,自己也都开始适应了,那还了解这个世界与地球的时间有什么何差别干什么?没意义啊……
但即便如此,陈遂也没将日晷仪放回原处,怎么说呢。
这就好像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总会有个穿军装配武器和有着过命交情的战友上阵杀敌一样。
“这玩意儿,能装身上吗?就像小型空间阵法附藏衣服里一样。”
看着日晷仪上缓缓走动的白光,陈遂忽然想起一道能让物品附着身上的法术,由于这道法术很容易被看穿而且还没有绑定阵法的美观无消耗,自然而然地被新一代的明云弟子们所抛弃。
这道法术很好学,原理也很简……淦!鬼知道是什么原理!
陈遂运力至左手腕上凝聚,右手将日晷仪底座对准然后直接贴上,就那么简单。
就单纯是浓缩自身灵力到一点随后施以法术使其质变拥有类似胶水一般的粘黏效果,就那么简单。
能让人随身携带的时钟阵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以前的原主陈遂认为这类阵法毫无用处,所以不曾购置,现在陈遂手上这个日晷仪是小木床自带的,已有好些年头了。
可这并不妨碍陈遂对它的喜爱。
戴上手腕后,日冕仪的大小也自动开始调节变化,都不用陈遂主动传输意识操控,它就已经完美地变化好了,不大稍小非常符合陈遂的心意。
越看越喜庆。
陈遂不得不承认阵法自主性这一点比得上地球上的人工智能了,啊不对,这应该也算得上是人工智能的一种。
望着手腕上的日晷仪,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他很早就想做的事情。
不止他想做,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想做。
恰好此时已经拥有了操控寒冰的力量,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