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辞忧视线模糊,她看着蒋煜邢渐渐走远,随后像是少了支撑一样,无力的撑在茶几上,她并不适合放什么狠话。
放电视剧里,她这种拿着刀威胁别人的人,估计最后自己会吓的跑到警局里自首寻求人身安全。
在她眼里,蒋文宗和蒋煜邢就是洪水猛兽。
祁景儒好脾气的一个一个回复发小的电话,“喂,老徐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叽叽喳喳了一大堆。
祁景儒耐心的听完,然后左手食指敲打着桌面,嘴角勾起:“今儿个真没空去玩,赶哪天有空了我请。”
另一头那个叫老徐的男人依旧不依不挠:“景哥啊,这平日里一听有新场所,您是第一积极没人敢认第二了吧?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
祁景儒低下头,垂着眼,薄唇轻启:“这不我祖宗回来了得好生伺候着呢么,哪里有空去玩。”
老徐在电话那头嘟囔了几句然后没再继续邀请,很果断的等待祁景儒挂了电话。
不少人围着老徐,有一句没一句的:“怎么样啊老徐,景哥什么时候到?”
“景哥来不了,陪他祖宗玩呢。”
众人恍然大悟,都不再提他了,自个上车开到新场所去,他们都是群有脑子的人,就他们自己在景哥心里的那点份量哪里能跟虞辞忧比。
不,说的在准确一点,景哥心里他妈的只有他那个小祖宗吧。
祁景儒等了半个小时,拎着一盒草莓奶油,慢慢淌到虞氏,前台自然不敢阻拦他,默默目送他离开,周紫藤刚好刷完卡下班,她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没想到祁景儒走那么快。
有个前台的女孩似乎看到了她,对着周紫藤招招手,小声说道:“紫藤,你刚刚是想和祁总打招呼吧?”
周紫藤愣了愣,然后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随后一大群女生将她团团围住,她们个个争先恐后的问话:“紫藤,你跟祁总很熟吗?刚刚还要打招呼?”
周紫藤笑了笑,“没想到景儒哥走的这么快,我都没有来得及。”
祁景儒不久前和虞氏有过一次合作,他来过虞氏几趟,那时候起就在女员工群里引发了好一阵骚动,他几乎是每个女孩子心里臆想的完美男朋友。
没想到时间越过越久,祁景儒的热度不减反增。
有人注意到了周紫藤对祁景儒的人称呼,她一脸羡慕的说道:“紫藤我们真羡慕你啊,能跟祁总这么亲近,还能喊他景儒哥。”
“是啊是啊,没想到你跟你的景儒哥关系这么好啊。”
一群女员工就这样嚼着口舌,周紫藤很喜欢这种被众人捧起来的感觉,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和祁景儒绑在一起的!
祁景儒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他将草莓奶油放在女孩面前,神色慵懒:“你要是小时候能拿出这份劲来写作业,我就感恩戴德了。”
虞辞忧缓缓抬头,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看看几点了,还不吃晚饭?”男人半靠在办公桌上,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宠溺。
天色渐晚,夏日的黄昏有些刺眼,被染成粉紫色的云朵力不从心的漂浮在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鸟,叽叽喳喳不停歇。
祁景儒找了家家常菜的饭店,这会正值用餐高峰期,他们还等了一会才坐到位置。
祁景儒拿起笔快速的在菜单上勾选了五六道菜,他漫不经心的扫了几眼菜单,然后缓慢抬起眸子,眉毛上挑着,嘴角噙着笑意:“把水给我。”
虞辞忧正在与瓶盖“斗智斗勇”,她咬着牙用手用力拧着瓶盖,细腻嫩滑的手指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印记,她“嘶”了一声又撩起了上衣,奢侈的布料就这样摩擦着瓶盖,但依然是徒劳无功。
“你要喝自己拿嘛。”女孩说话带着点撒娇,她尾音调皮的往上,眼神看着桌子边沿的几瓶依云矿泉水。
祁景儒勾起嘴角,他自然而然的拿过女孩手里的矿泉水,不费吹灰之力的拧开了瓶盖,边递给她时边说道:“小没良心的。”
虞辞忧压根就没有看一眼菜单的内容,但是上的几道菜全部是她的最爱,她拿起筷子吃的不亦乐乎,身后想起了一道哑哑的男声:“虞辞忧?”
周围依然是一片嘈杂,有一桌喝醉了的酒鬼正在支支吾吾的大放厥词,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嚣张的不得了。
虞辞忧缓缓转头,看着蒋煜邢,心里咒骂:真是阴魂不散。
祁景儒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蒋煜邢,他夹了一块带有软骨的糖醋排骨放到女孩碗里,“多吃点。”
虞辞忧“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啃咬糖醋排骨。
她从小就爱吃带有软骨的部分,咬起来脆脆的,还会咯吱咯吱的响。
蒋煜邢是出来上洗手间时看到了他们,他抬着头看着那两个人,“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虞辞忧没好气,堪堪咽下那块糖醋排骨后,呜咽的说道:“干啥啊,这饭店你开的还不让来了?”
祁景儒看着她吃了炮火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好。
枣枣就是枣枣,发起脾气来也是巨他妈的可爱。
蒋煜邢倒是没被她这态度唬道,还顺着她的话解释了一下:“这家饭店不是我开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我最好的朋友开的,我也有投资。”
“我日。”虞辞忧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双手撑起下巴,上下扫了一眼蒋煜邢,然后笑的无比开心:“这真是太好了,这顿饭正好不用付钱了。”
蒋煜邢心里一愣,这人画风转变的太快了。
不过最后祁景儒还是付了钱,他手里拿着卡,懒洋洋的靠在收银台前,眼尾满是笑意,声音充满磁性:“蒋煜邢是外人,我们应该客客气气的才对。”
正所谓饱暖思**,虞辞忧淫倒是没有,就是这会困的睁不开眼,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磕在玻璃窗上,被磕疼了就带着泪花的睁一下眼,然后又再睡过去。
祁景儒转着方向盘,给她录了个小视频,刚把车开到她的公寓门口,正寻思着如何把小公主喊醒时,祁母来了电话。
就是苹果自带的三全音铃声,在寂静的车厢内一下子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口子,虞辞忧转了转眼珠,祁景儒吞了口口水以为她是要醒了,没想到小公主下一个动作就是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啪。”声音大的惊人。
“你吵死啦。”虞辞忧皱着眉头,因为半睡半醒的缘故,她的声音柔的滴水,弄的驾驶座上的男人心里痒痒。
祁景儒面对她是使不出半点脾气,况且他也没少挨虞辞忧的巴掌,小公主从小起床气就大,打着一巴掌还算轻的了,跟小时候那无理取闹的样子比起来现在简直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好吗。
他还记得枣枣最过分的那一次,上学就快要迟到了,她还窝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祁景儒轻声的哄她起床,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缩在被子里,声音软糯:“祁哥哥,你能不能去天上帮枣枣把太阳公公换成月亮婆婆呢?”
祁景儒眼里跳了一跳,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反驳:他也想上天这么干,可他还真没这本事呢。
祁景儒的一度沉默不语换来了虞辞忧的熟睡,时间真的不早了,他只能掀开女孩的被子,那会还是冬天,被子一掀开,热气就全部跑光了。
虞辞忧气的要死,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毫不留情。
那是最用力的一次。
祁景儒接通了电话,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祁母看着卧室里的大床,心痛不已:“为什么枣没睡在你那?”
祁景儒眼皮跳了一跳,看着还靠在窗户上睡觉的小姑娘,声音低沉:“妈,你去我那了?”
祁母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然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一样,匆匆跑到了衣柜前,唰的一下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男装,“景儒,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和枣枣在一起?”
“妈,哪能呢。”
祁母不听儿子的解释,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甚至还哭诉起自己命苦,祁景儒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及时打断了祁母的戏精之苦:“妈,我真跟枣枣在一起了。”
“怎么证明?”祁母紧追不舍。
祁景儒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搭在了方向盘上,漆黑的眼眸溢满了光彩,似乎有几分自豪,“您不信去阳台看看,枣枣衣服都晾在那里呢。”
祁母一听这话,踩着拖鞋跑到阳台上去,看着那高高挂起的内衣内裤,心里明了,然后开启了花式夸赞儿子的模式。
这些衣服还是虞辞忧回国那天落下来的。
夸着夸着,祁母突然意思到了什么,她又握紧了电话:“儿子,万一你阳台上那些衣物根本就不是枣枣的呢?”
祁景儒气到冷笑,他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声音淡漠:“电视柜那有保险箱,密码是枣枣的生日,您自己去看看里面放的什么。”
祁母一阵狐疑但还是照做了,她不用思考的摁下虞辞忧的生日,然后“滴”的一声,保险箱打开了,里面除了有几沓钞票外,还安静的躺着两本红本本。
原来是结婚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