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说来,夺命自然是字面所解的意思,但许奕安却摇头,细细分析,这里的夺命是指从阎王那把命夺回来的意思。
“无患,三分凤凰台,或许就是能救你的解药,解药啊……”
他终于有了新的方向,为她制出真正的解药。
一想到这,许奕安就兴奋得恨不得立马天亮,他要找到凤凰台,不惜一切代价。
无患反而并不上心,一把阖上古籍,将他往床榻推去。
“行了,再多说几句都该天亮了,你不困我还困呢。”
许奕安知道她是怕自己太过沉迷又重蹈覆辙,遂了心意乖乖躺下来,又一把将她捞入怀里,翻身轻轻欺在她身上,两人严丝合缝得紧靠在一起。
他不困,只是看久了书眼睛酸涩得难受。
闭着眼摸到她头上的簪子抽出,发髻散开,再把整张脸埋在蓬松柔软的青丝间,比天下任何绫罗都熨贴。
他的动作弄得无患有点痒,被他环着又没法翻身,只有从整个后背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
但是有个问题,她羞于开口又着实在意。
她扳开许奕安搭在腰上的手,费力转过身才面向着他,对上他那强打精神的脸,还是……难启齿。
“许、许奕安……你为什么……”
冷淡镇定如她,居然也有支支吾吾的时候,许奕安来了兴致,侧身撑着脑袋欣赏她的窘迫,“我怎么了?”
这个男人明知故问么!
无患恼羞,作势要摆脱他的怀抱,许奕安哪舍得放开她,与她纠缠间不小心被打到了鼻子。
“唔……”
正要松手,房里倏得陷入黑暗,原来是灯里蜡烛烧尽了,也成功让两人登时没了声响。
此时无患刚好趴在许奕安的胸口,散下的头发有些碍事得糊在了他的脸上,许奕安干脆翻身吻住她。
但也仅此而已。
之前在医馆里小住的那段时间也好,烧掉医馆在小院里安享小天地也罢,他们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亲昵,但每次也就只到这。
再不会有下一步。
无患很在意,不知道他到底还在顾虑什么。
借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他渐热的呼吸,她咬咬牙,伸手揪住了许奕安的衣领。
“许奕安,你为什么从不要我?”
说完这句话,即使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无患还是彻底红了脸,即使没有与他肌肤相贴,想必他也感受到了她滚烫的脸颊。
再是不入尘世,她也是个女子啊,哪有让她来问这个的。
可她……就是在意。
许奕安该是被她问得愣住了,明明就悬在她上方咫尺,偏就是半点动作都没有。
可他愈发急促的气息却出卖了他,他其实是想的。
正如无患察觉的那般,许奕安终于有了动作,这么是在回应她的问话,却让无患略微紧张了起来。
“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
双眼越是无法视物,耳朵就越是敏锐,简简单单一句话,竟让无患听出了异样的语调。
捉弄,调戏,欲擒故纵。
他一直都知道,还非要她来问出口。
“你这个混蛋!”
并未用力的拳头被许奕安轻松握住,再化为柔力与她十指交叉,掌心中夹着一缕发丝,挠得人心痒。
无患彻底卸了力,仰头躺着,微张着嘴欲言又止。
这一次,许奕安终于有了更多的动作,慢慢品味细细厮磨,明明比她忍得更为难受却不肯急躁半分。
他的温柔甚至让无患有些埋怨,做男人的就该痛快些,哪有他这样优柔的。
可就在她不耐烦得想要先声夺人时,许奕安突然撑起了身子,喟叹一声离开了她,独自坐在床缘不言不语。
而身前温度渐散的无患却是万分的莫名,一个赌气,摸到床头的枕头就砸向他。
“许奕安你是不是不行啊!”
被砸中的许奕安听到这句话差点背过气,听到她下床的动静赶紧拉住她,“这种问题你可不能乱猜啊。”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临阵脱逃……
无患甩开他,坐在另一边床缘暗自恼怒。
见她真的生气,许奕安只能颓然靠在床框上,狂乱的心跳平复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无患,你是在不安么?”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气,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她为何如此。
“你是觉得,你我虽然亲密却始终没有如真正夫妻般相处,总还有些……若即若离吧。”
因为两人之间牵绊太少,又是那样脆弱的身份关系,所以她急于有更进一层的联系。
哪怕嘴上说着不想让他在离别时太伤痛,但心里,还是不想让自己后悔。
至少互相拥有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可是啊……无患,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离开我的准备,但我不会,绝对不会,所以我不愿意与你破釜沉舟。”
无患微微撇过头,虽然房间太暗许奕安看不到,但他听到了她的发丝划过衣料的声音。
“无患,我要制出给你的解药,让你再不用活得每天都如最后一天,在此之前,我不会动你。”
虽说如此,但无患还是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关系?”
万一他最终也没能制出解药,或是她最终没等到这一天,难道他们就要这样留下遗憾么。
打心底里她已经认命了,这条命即使短也无所谓,只要她和许奕安足够无憾。
所以解药和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许奕安好似看懂了她的不忿,更是幽怨得叹了口气,“我的无患哟,你还真是不懂得心疼我。”
他沿着床缘挪到她那边,在她想要起身之前扑住她,额头在她的颈窝里蹭着,惹来她怕痒的躲闪。
但他真的没有玩笑的意思。
“那个雨夜,你差点没救过来,记得么?”
无患心里一沉,这还能忘么。
“那你还记得,在你晕过去之前,我们在干嘛么。”
他们在……做着二人之间最为任性放肆的事情。
许奕安又沉默片刻,“那你是否知道,当我发现你不对劲抬起头来,就看到你那痛苦神情的时候,心里有多慌么。”
这个……无患真的没有想过。
但此刻再回想,她当时呼吸费力全身瘫软,许奕安还以为是她动了情。
若不是及时察觉,或许那天就要成为许奕安一生的自责。
他抱着无患,说起当时的心情,直到现在都觉得后怕,更别提让那情形重演了。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多想让你再也跑不掉,永远陪在我身边。但我不敢啊……我怕我不慎沉迷,又害了你。”
他真的害怕,怕再次看到她灰败的脸色,也怕她承受不住那么一点的辛苦。
所以他宁愿枯守,只敢让她知道自己爱她,绝不敢再进一分。
“但是。”
他又把无患抱得更紧了些,语气由内疚转为兴奋,想来又是要说解药的事。
“等我找到凤凰台,让你彻底好起来,我们就成亲吧,我们做对真正的夫妻,到时候你想我给多少我就——”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按在了床榻上,黑暗中无患的羞臊让他无法得见,实在是遗憾得很。
无患气急,将他反扣住,再跨坐在他的背上让他不得动弹,猛然想起当初她险些要了他的命,结果被他……
当时这个男人也是胆大,都快没命了,居然还有心思试探她的手感。
许是两人心有灵犀,这样的似曾相识也让许奕安想到了那一幕,要说当时他以为救命稻草般的触感,简直是回味无穷。
不小心笑出了声,更是激得无患只想干脆闷死他。
“许奕安,你给我记清楚,我才懒得要你什么,你也少给我恬不知耻。”
被轻掐住后脖子的许奕安根本不怕她,故作无解得深思熟虑了一番,“那不让我碰你了?”
“不准碰。”
“哪儿都不行?”
“不行!”
“亲一口总行吧?”
“许奕安……”
“抱抱总可以吧?!”
“你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