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故事”,是从2005年11月开始的。就在那个月,我拚洒汗水近十年的那个大型企业,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没有一点预兆,像一场地震,将我的心砸得生疼。那时,我刚刚买了房子,儿子正在年初三,家中二老都已年届六旬……那一刻,我立即想到的是一个很生疏的词:残酷!
第一次感到生活是残酷的,倒也没有多么害怕,只是有一些无奈和感慨。那段日子,我常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规划以后的日子。我设想了很多种可能:继续打工、做买卖……但到头来还是想到了用我喜欢的文字来支撑这个家。妻子没有阻拦,相濡以沫近二十年的她,清楚地知道我的理想和追求。刚结婚时那么困难的生活,我都从未放下手中的笔。一想到终于可以终日与文字为伍,我竟第一次对“失业”有了感激之情。试想,如果不是公司破产,我能轻易放弃一月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吗?就是我想放弃,妻子也不会同意的,因为,文字毕竟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我的周围不乏作家或诗人,但没有一个是靠稿费为生的,这在以前是不争的现实。
但我还是决定破釜沉舟了。我在一首诗中写道:这个冬天我不慎/被一枚叫失业的子弹击中/幸好我有一种叫文字的良药/可以在暗夜里/轻轻擦拭渗血的伤口……这个冬天/我终日与电脑为伍/我不再听别人吆喝/也不再吆喝别人/一个人静静地敲打键盘/不经意间/竟敲出了一丝丝暖意。
如果说,当时写这首诗时还有点茫然,有点自我安慰的话,现在,这种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当然,这也归功于我选择对了文体。诗歌就像我的情人,但我却养不起她,我说,对不起了,诗歌,然后义无反顾地上路了。这条路,就是我现在用于养家糊口的故事。
毕竟写了十几年的诗歌,又写了一年的小小说,所以,当我试着投出了一篇篇故事,竟出乎预料的顺利。那些我平日里不屑一顾的故事刊物,向我频频抛来橄榄枝。几年下来,我发表的故事稿件竟达五百篇左右,并且出版了两本故事专集。看着一张张洁白的稿费汇款单,我终于知道,有些是事可以做好的,只是我们不肯迈出这一步。
二十几年前的一天,我手捧第一首变成铅字的小诗,也曾憧憬梦想中的生活:一间向阳的书房、一个装满名著的书橱、一张写字台……我就坐在写字台后面的椅子上,看窗外冬去春来,听不知名的小鸟婉转啼鸣……然后,将自己的心情变成文字。但现实是残酷的,我苦心经营的文字,只换来少得可怜的稿费。我常常满怀喜悦地接过邮递员递过来的汇单,又失望地看到很小很小的数字。那时,我终于知道,梦想和现实有着多么大的距离,这个距离有可能足以使我奔波一生都不能企极。
现在,当我把手中的笔触向大多数文人不屑的故事创作,才发现,那高出纯文学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稿费,在我脚下铺开一条阳光大道。
现在,我天天坐在书房里,熟练地敲打着键盘、和编辑交流、和文友聊天。重要的是,我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再也不用早上急急起来,和大车小车在马路上比赛……我写故事、和朋友喝酒聊天、在夜幕下悠闲地逛马路……我不敢说我的成功的,至少我在尝试一条一般人不敢走的路,这条路也是很多文学青年的理想,现在,他们不止一次地和我交流,试探着迈出了令人欣喜的一步。
我常常把这种生活比喻为键盘上的舞蹈,我像一名生活的舞者,在岁月的键盘上翩翩起舞。也许会有一天,我会偶尔跌倒,但我仍会把它看作生活的馈赠,它使我学会坚强,并慢慢领悟生活的真谛。
更重要的,写故事让我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当我们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时,其实正是命运给了我们更多选择的机会。我们以前走的所谓的路,都是别人的,而现在,我们要自己踏出一条路,尽管这条路也许很曲折、很狭窄,但毕竟是我们自己的路。在自己的路上行走是幸福的,这才是我们赖以舞蹈的真正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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