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仪双手抓住浴桶开始凝神,她发现一闭眼,像是快要打开空间的时候,意志又断了。她来来回回冥想了好几次,发现空间总是像一个黑洞一样,还没有完全打开就朝她合上。
她不由得暗骂一声,这卑鄙的药。
也不知道慕含霜和凤天凌是从哪里拿来的,烈得她头脑混沌,根本凝聚不了意识。
而且这种药越长时间越是浓烈,她感觉她现在都快产生幻觉了。
渐渐地她鼻间流出了一道血,她伸出手腕咬了一下自己的手,在疼痛传来的时候,又继续凝神。
然而还是断了,意识渐渐模糊,她双眼都忍耐得通红了,只能趴在浴桶旁缓缓地喘着粗气,偶尔一阵难耐的碎音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发出。
房门被打开,迎面吹来一阵风,慕仪清醒了一阵,她抬头看向门外,心里只希望来的是君北珩。
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君北珩打开门后就见到慕仪无力地趴在水桶边上,眼睛忍耐得泛红了一圈,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印着一排崭新的牙印,不用多想,想必是她自己弄得。
君北珩快步到水桶旁边,他看向她手腕的伤口,警敏地反应过来,冷声问道:“你要匕首做什么?”
慕仪的声音带着沙哑:“放血聚神。”
她没有一点隐瞒。
君北珩追问道:“是什么毒需要放血,除了这样别无它法?我现在就命人去抓凤天凌和慕含霜,逼他们给出解药!”
他不忍心看着慕仪伤害自己,将匕首丢在一旁,若是早知道慕仪要用匕首割自己来换得清醒,他不会给她找来。
慕仪一阵轻喘,一小口血又溢了出来,她伸手准备擦擦,君北珩却早已伸手过来,帮她擦拭掉,一点也不嫌弃她的血污。
唇角的碰触让她的目光又迷离了几分,她仿佛觉得头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已经崩断,甚至是全军覆没。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攀住君北珩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够过来一些,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一时间她大脑一片混沌,火热将她的理智烧得全无。
她依稀觉得眼前的人微楞了一下,君北珩的双眼也似是垂了下来,他眸色有些浓。
“是春*药?”
“嗯。”一声浅浅的回应,浅得差点就辨不出来。
君北珩垂眸,吻了回去,将她抵在浴桶边缘,分不清是谁在主动。
毓庆宫寝殿的大门从里面紧紧地锁上,外面的人浑然不知道里面的动静,青淮和几人一直守在宫门外,一直从艳阳高照等到了宫灯幽深。
慕仪动了动,她睁开了双眼,眼睛已经明亮许多,并没有情动了。
她顿时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很累还很饿。
慕仪身上披着一件外袍,里面不用多想都是光着的,她侧了侧身,就见到君北珩一手按在她的腰上,像是免得她熟睡时翻身将衣服蹭开着了凉。
“醒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还有点湿,紧贴在他身上,将他身上的线条完美勾勒,领口处微微露开,还能看到肩上一个个细小的牙印。
慕仪顿时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不用多想,肯定是她咬的。
还好她能控制一点,只咬红了,不然就是咬出血了。
慕仪微微点头,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君北珩。
“很疼?”君北珩皱眉问道,他也留意到自己身上的牙印,其实背后还有爪印,他不清楚慕仪会怎样感觉,但是又咬又抓,肯定很疼。
“还好。”慕仪轻咳了一声,避开了眼睛。
这些疼痛对她来说其实也是很轻而易举地承受的,至少比刀伤那些轻多了。
“我刚才醒来的时候想了一下,这些药多半是慕含霜的,毕竟西宸不擅长制药,多半是慕含霜从南罡那边弄来的。慕含霜之前能弄来那种癔症的药,这次又能继续取来,想必背后帮她的人是经常和南罡打交道的。可能是秦王,也有可能是南罡太子兄妹二人。虽说南宫冥南宫晴和慕含霜结仇,谁知道会不会背地和好,用来迷惑人呢。”慕仪一时间又恢复了理智,她冷静地分析着,顺便转移话题。
她仰着头看着上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君北珩相处,毕竟突破了那层关系,似乎一切和从前不一样了。
君北珩知道慕仪肯定会先会不好意思地避开来,他醒来时穿上中衣也是这个原因,否则她会更加尴尬。
君北珩坐起身来,他侧着身看向慕仪的双眼,单手支在慕仪头侧,凝看着她,强迫着她与他对视。
“你醒来,就是想要和我说这些的?”声音温和,却隐隐带着不满。
慕仪眨了眨眼,她现在正对着的就是君北珩的脸,这么近的距离,只需要再低一些头就能互相碰到,仿佛勾起一些破碎的记忆涌入脑中。
慕仪脸颊微微发红,心里怦怦直跳。
她屏息了一下,双眼清明,不示弱地看向他:“当然不是。”
她重新整理了思绪,既然君北珩想要和她挑明说,她也明着说了。
“今日之事,非我所愿,但是发生了,我也愿意,给殿下添麻烦了。”
“并不麻烦。”
她刚说完,他就回应了她,四个字,出乎意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了。
君北珩倒是宁愿她醒来的时候跟他聊聊他们两个的事情,比聊别人的事情更亲密一些。
“还有,非你所愿是什么意思。”君北珩倒是很敏锐地抓住这个字眼。
“我不想中这种药呀,可难受了。”慕仪有些抱怨地说,她微微地撅起嘴,双眼微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睡醒后,全都是破碎的记忆,她能记得她当时的模样真是一点理智都没有,只有本能地抓住君北珩翻来覆去。
“那你喜欢?”君北珩将问题挑得更开,让她避无可避。
慕仪愕然,她看着眼前毫不掩饰情意的双眼,那墨色的眼瞳如同蓝田玉暖,深潭微澜。
她好像明白她和君北珩的关系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了,她勾了勾唇,大胆而坦然地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