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刻正在两座山的交接处,目前只有那一条路是直接通往目的地的,而这些死士也就专门挑选这一个好守的地方来袭击他们。
眼下佩剑就只有一把,君北珩在她身后,她使剑不方便,而君北珩要控制缰绳,若是用剑,难免一心二用。
慕仪自告奋勇地道:“殿下,我帮你控制缰绳。”
君北珩对慕仪颇为信任,知道慕仪如果没有能力绝对不敢在这种时刻信口开河。于是将手中的缰绳给她,自己抽出了佩剑。
慕仪留意着死士的招数,特地挑了一个死士回防的时候,扯着缰绳冲了过去。“驾!”
那群死士早就见到目标的身影,为首两个被绝风和蒙面人缠得支不出手来对付慕仪。
可是有一些被暗卫缠不住的死士,挥剑朝慕仪这边袭来,只要有瞬息缠不住的空隙,几招便可以毙命。
君北珩一手挽着慕仪腰间稳定自己,一手提着利剑抬手间格挡开来,他剑法平稳,如游龙一样一招之间就挡下了死士几个招式。
烈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刀剑的声响剧烈在她耳尖炸开,颤动着她脸上的面纱摇摇欲坠。她依稀觉得自己被风吹起的头发都被砍断了好几截。
慕仪紧咬着牙,目光只留意前方的路径,将后背死士的袭击放心地交给君北珩对付。
马匹如同离弦的箭穿过了山间小隙,那些死士准备去追,绝风和蒙面人一个疾身守在了小隙前。本来是劣势的情形,现在成了优势。
慕仪吸着气,提着缰绳驾着马连跑了几里,知道耳尖听不到刀剑声这才停了下来。
“殿下,现在没人追了,缰绳还给你吧。”
她不知道要去那里,将手中的缰绳交还给君北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君北珩见着现下尚无人追,将佩剑插回了剑鞘。
白色的轻袍已经被血迹染成道道红痕,带着血的气味。
他环着慕仪腰间的手,一直紧紧地握住了慕仪的小药箱,未曾松手过。慕仪也觉得腰间似乎有什么按着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小药箱。
她的药物可以从空间里调动出来。在那么紧急的状态下,她自然忘记带上自己的箱子了,没想到君北珩竟然帮她拿着。
慕仪斜着脸动了动,佯装在看侧旁的风景,却是在偷瞄君北珩的神色,万一他以为她不上心,将药箱给丢了怎么办。
身后的人淡定自若地牵着马朝前策马而去,没有多说片言。
行进了不远,此时夜色也渐渐赶了过来,天边开始有些昏暗,余晖还在照亮着前面的路。
眼前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湖面,远处有些雾气自然而然地笼着,看不清远处湖上的光景。
湖边无人自停着一艘船,被绳子拴在岸边。
君北珩翻身下马,扶着慕仪也一并下了马,他搬了在湖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沙袋,放在马背上,一掌拍落在马身上,那马驹便纵开四腿,扬长而去。
落下的马蹄深浅,和他们所骑的时候无异。
慕仪没有想到君北珩如此心思缜密,就连马蹄的深浅也给想了进计划里头。
想是君北珩担心慕仪又忘记带上小药箱,这一路上都是他紧紧拿在手中的,慕仪看得他没有给她,脸上挂着一抹尴尬。
君北珩独自走到湖边,解开了拴住船的绳子,慕仪跟着他上了船,君北珩自己拿着桨,划动着。
波纹荡漾开来,推动着船朝着前面缓缓划去。
慕仪没有想到君北珩竟然连划船都会,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殿下,他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多的东西?
只是,为何这湖面平静到这般程度,这让刚经历过凶险万分的人来讲,也不得不多疑地放不下警惕。
她本来想着伸手到湖水里,清洗一下手和脸上沾到的血,就连那沾血的面纱都想扯下来。
可是这湖面诡静到,她只有凑近了,顺着湖面看才能看到偶尔泛起的圈圈涟漪。
普通人绝对以为这只是鱼在吐泡泡,可是她却觉察到湖下的动静,想来不是鱼,而是人。
慕仪紧蹙着眉,状似无意地说道:“殿下,不觉得这湖水太平静了?”
慕仪眼睛落在湖面上偶尔泛起的圈圈波纹处,示意君北珩看。
君北珩留意到她的目光,眼中带着赏识,嘴角却是笑开来。
“王妃真是机敏过人。”
慕仪怔了,君北珩可是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慕仪干脆朝君北珩处靠了靠,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简单明了地说,“殿下没有看到这湖面下有人?”
君北珩的惊讶神色是很难看到的,慕仪倒是被君北珩说的话给怔住了半分。
“湖面下的人都是我的人。”
君北珩淡淡地道,却不由得让慕仪惊叹此人筹谋的厉害。
他划动着船桨,脸上的笑意很是夺目。
“既然这湖底下可能会被人安排奸细潜入,那么何不将这湖面先占为己有。”
慕仪这才发现原来君北珩上次跟她讲的可以护好她并不是空话,也不是为了安抚她去救人的一句临时承诺,而是这人真的有这般能力能将人护得毫无遗漏。
幸好她没有与君北珩为敌,否则这人算计起来,还真是细致到了每一个点,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划着行船到湖中心去,临近才发现在这片大湖中心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座简易的用木头临时搭建的房子。
还有两个忠心守着的暗卫,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生活的物件。
慕仪下得了船,转头看向君北珩,指着那件房子问道:“病人是不是在里面?”
君北珩示意地点了点头,“我带你进去。”
房间里一片昏暗,并没有烛火,君北珩拿了一个火折子点着了两个火盏,才明亮起来,可以借着火光看清楚房间里面的东西。
有个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能活。慕仪走近一看,这才发现这个人,脸上被刀划了好几道刀疤。
刀疤蜿蜒着带着结痂的肉,狰狞可怕,已经看不清他原来的面目。而且脸上刀疤像是不久前留下的,下刀的力度把持有度,似乎只是为了毁容,却没有伤及性命。
要知道脸上有些器官和血脉极其重要,砍得不妥便会动脉出血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