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经验就会降低我们对可以得到的事实进行广泛考察的能力。所以那些同自然和自然现象有密切联系的人,越能明确而又系统地对它们加以说明。因为根据他们的理论和原则就能够广泛而又首尾一贯地展开论述;而那些热衷于抽象议论的人不注意事实,仅仅根据很少量的观察就想对事实进行条理化。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论生灭》316a5
以真实的观点来看,这些作为论据的事实是完全一致的,但以错误的观点来看,这些事实立刻又不一致了。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 1098b12
保持委托于你的,避开世俗的虚谈,和反对似是而非的学问。
摘自《新约全书·提摩太前书》6∶20
我们的目的是要论证,正如太阳和月亮的情况一样,五颗行星所有表面上的不规则性都可用规则的圆周运动来说明。因为圆形是神圣事物的特征,这些神圣事物跟分离和混乱是无缘的。这一目的属于真正的数学范畴,它的胜利完成是一件伟大的,非常艰巨而且是前人未曾做过的事情。因为在研究行星的周期运动时,系统观测产生的任何微小误差都会导致明显的差异,观测的期间越短,差异就越显著。而我们观测行星的时间,相对于需要领悟的这样大的一个格局来说的确是太短了。因此,观测数据的精确度影响了未来的预测。此外,每个行星都有两个大小和周期都不相等的近点变化,也带来了很大的混乱。一个近点变化看来与太阳有关,另一个与黄道的各部分有关,但是两个混杂在一起很难加以区别。因此绝大多数旧的规则都被漫不经心地归为一种。其中更具有连续性的是对留点和初见所作的观测,但对其性质的理解却不明确。由于在发生留点前后许多天里几乎观测不到行星位置的变化,所以不能准确决定留点时刻。再就初见而言,不仅其发生的位置随着行星的出现而立即消失,发生的时间也由于大气和观测者视力的不同而导致严重的改变。一般来说,对恒星在大角距处所作的观测,除非是由小心谨慎和视力敏锐的观测者获得的,总难免由于相当粗糙和纯属猜测而不适用于计算。
之所以如此,不仅是由于连结那些被测恒星的直线与黄道形成不同的角度,但绝不会形成直角,因此,由于各种各样的倾角,在确定黄经和黄纬时容易产生较大的误差,而且还由于同样的角距在地平线附近看来较大,在中天时看来较少。因此测得的角距有时比真正的大,有时比真正的小。
摘自(古希腊)托勒密:《天文学大全》
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都能证明出相同的结论,例如说,地球是圆的;天文学家是通过数学来证明的(即通过对物质本身的抽象),而物理学家是通过物质本身来证明的。
摘自(意大利)阿奎那《神学大全》Ⅰ,1,1
我和这个寺僧同住了七年,但我却还是比不上他的聪明,因此我已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了,上帝知道,许多旁的人也是一样上了当。我是一向讲究衣着的,现在却只能把旧袜子套在头上当帽子戴;脸上一向是鲜红的颜色,而现在是苍白的铅色了。任何人玩上了这一套,都是会后悔无穷的。我日夜辛劳,以致眼睛里长了毛,眼泪流不完。这就是炼金的报偿!这门变幻无常的学术把我脑汁绞干了,我转来转去也转不出一个铜板来;反而债台高筑,我所借的金子,这一生也还不完。愿人人以我为前车之鉴,决不可再上当。
摘自(英国)乔叟《坎特伯雷故事集·寺僧的乡土的故事》
我将像以前教过你的一样告诉你,物体是七样,精神是四样。就如往昔我的主人说到的名字,它们排列的整整齐齐。精神中头一个是汞,第二个是砷,第三个是硇砂,第四个是硫黄。七样物体可记述如下:黄金、白银、铁、汞、铅、锡和铜。
摘自(英国)乔叟《坎特伯雷故事集·寺僧的乡土的故事》
人们说得好,老田里年年产新谷,同样,旧书中也一定能学到新知识。
摘自(英国)乔叟《众鸟之会》22
天文学家的工作是对汇集在一起的星空运动的历史进行不辞劳苦的和熟练的观察研究。因为他不能准确地弄清有关运动的真正原因,于是就设想出他觉得合适的某种理由或假说来加以说明。按照假定的这些理由,对于过去同时也对于未来的运动就能通过几何学原理来计算。这种长于技术的人明显地在两个方面未能解决问题:一是这些假说是真的还是可能的这不是必然的,但是如果它们能提供一种适合于对观察到的情况的计算方法,这也就够了……二是,很清楚,这种技术对于明显不规则的运动的原因是完全不能说明的。如果设想出理由——确实设想出很多——也不能认为这是为了相信某个人所说的是真的,而只是为了说明这些理由提供了进行正确计算的根据。但是由于对相同的运动往往会提出不同的假说,例如,太阳运动的偏心距离或周转圆就是这样,所以天文学家比较起来更情愿取最容易理解的一种假说。大概哲学家却重视盖然性,但是这两种人都不能抓住任何确实的东西,除非神恩惠于他们。因此,我们应允许这些新的假说作为一般共同的现象与仅仅是可能的旧的假说并列,特别是因为它们是很好的和不难理解的,而且由于它们给有经验的观察提供了广阔的余地。
摘自(波兰)哥白尼《天体运行论》
研究最高等物体的与神圣的人类有关的科学,不是没有困难的。特别是我们发现它的原理和假定,即希腊人称呼的“假说”,许多人所说的都不一致,所以不能使用同一计算方法。此外,行星的运行和星体的变化不能通过严格的计算来测定,也不能成为完全准确的知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借助许许多多预先的观察,可以说,它们能传于后世。即使对于像亚历山大的托勒密这种人,由于他令人惊奇的刻苦工作远远超出所有其他人,他靠四十多年的观察,使他的学术水平达到这样一种高度,似乎再没有什么他没做到的;我们也仍然可以看出,有许许多多现象同他的学说论述的运动规律不一致,相反地,却同后人发现的即对他来说尚是未知的运动规律相一致。
摘自(波兰)哥白尼《天体运行论》
我把我创立的磁的科学——一种理论化的新型式,只奉献给真正的哲学家和诚实的人,因为他们不仅按书本而且也按照事物本身在探求知识。但是如果有谁发现同我在这里所表述的意见不一致,而且不接受我说的一些似乎是矛盾的说法,那就请他们注意大量的实验和发现——其中主要是有利于所有哲学繁荣的事实;我们为了寻求和论证它们,经受了许多烦恼和不眠之夜,也花了很多钱。如果你能把它们应用于更重要的目的那就请接受吧。我知道以新的知识代替旧的知识,以重新整理样式代替过时的样式,以光明的代替黑暗的是多么困难;我也知道要赢得对有疑问的事的相信是多么困难;但是更困难的是赢得支持或建立新的、从未听见过的而且同大家的看法相对立的学说。我们丝毫不理会这一点,因为我们认为哲学是为少数人的。
摘自(英国)威廉·吉尔伯特《磁石论》序言
我们的所有前辈,都根据一些含糊的和不确定的实验和从事物的隐秘的原因中得出的推论来论述吸引力;并把天空的方位,天上的星体,星群、山脉、峭壁、太空、原子、天外引力或準直层以及其他未经证明的似是而非的事作为磁针指向的原因,他们全都离开了真理,陷入了盲目的迷误之中。但是我们现在并不打算辩论他们这些错误和虚弱无力的推论,也不打算辩论其他许多有关磁石的寓言或江湖骗子和说谎者虚构的故事。
……那些庸俗的哲学家以诸如此类的蠢事和寓言为乐;他们把诸如此类塞给探求事物奥秘的读者。但是当磁体的性质已被揭示并受到我们的实验的检验时,那么这种隐藏而又奥妙,但却是具有巨大效应的真正原因就显示出来,并得到检验、说明和论证,这样一切秘密也就揭开了;每一微小的错误根源也将被连根拔起而被排除和忽略;重要的磁的科学打下的基础将重新出现,这样有高等智力的人就不再受虚妄的意见所欺骗了。
摘自(英国)威廉·吉尔伯特《磁石论》Ⅰ,1
人们耻于对自然界事物的无知,而当代的哲学家仿佛在黑夜做梦,他们在同事物打交道时必然被唤起和告之以事物的用途;他们必须摆脱只从书本上学习,只依靠从可能性和推测中而来的虚妄的论辩。
摘自(英国)威廉·吉尔伯特《磁石论》Ⅰ,10
自从我的《天体运行论评注》发表以来,已经十年了。由于这本书只刊行过一些抄本,由于它通过严密计算和其他天文仪器谈论有关天体运行的原因是隐秘的,由于比较脆弱的读者会被这本书的昂贵的价钱吓走,我的朋友认为,如果我写一个概述,以简明的语言,删去一些烦琐的证明,简略的谈谈有关天体的物理和天文的教义,是完全应该的,而且这是我的职责。
摘自(德国)刻卜勒《哥白尼天文学概要》
如果至高无上的上帝高兴要一个物质居所,并选择一个地方和他那些有福的天体住在一起的话,在我们看来,只有太阳才配得上上帝居住。
摘自(德国)刻卜勒《哥白尼天文学概要》
同想象关系密切,而较少涉及理性的科学大约有三种;一为星柑学,二为幻术,三为炼金术。这几种科学所企图的所自负的,颇觉高尚。因为星相学自夸可以发现出天体同地体的关系或影响来;幻术自夸可以自由应用自然哲学的各种观察,做出惊人的奇观来;炼金术自夸可以把自然实体中那些原来结合在一起的各种不相似的部分相互分离开。不过实现这些企图的妙计和方法,无论在学理方面或实行方面都充满了错误和虚妄。那些大学者们都以暧昧不明的著述,来掩饰藏匿自己的缺点,总以为自己的秘宝是得自耳闻同其他诡计,好使人们仍旧相信他们的蒙蔽。我们正可以把炼金术同伊索寓言上的农夫相比。这位农夫在要死的时候告诉他的儿子们说,他曾给他们留下金子,埋在葡萄园中的地下,几个儿子因此就掘遍了园中的土地,但没有找到金子,不过因为他们把园子的土地整个整了一回,所以结果土肥根深,于是第二年,他们便获得了葡萄丰收。同样,炼金家也因为千方百计想办法要炼出金子,所以他们也发观了很多功效非凡的发明和实验,这些一方面可以启发自然的秘密,一方面又可以为人们的生活所利用。
摘自(英国)培根《学术的进展》Ⅰ,Ⅳ,11
我们可以把自然哲学分为矿苗同火炉两部分,一部分为从事于开凿的先锋,一部分为从事于锻炼的金工。与此相类似的,还有另一种区分,虽然在哲学上已经迂腐陈旧,我也十分愿意采用。这就是把自然哲学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研究原因,一部分产生结果;一部分是从事于观察的自然科学,一部分是从事实用的自然技术。因为在政治方面,既然有理论的知识同实用的能力这两种区分,所以在自然哲学方面,也应当有相应的两层类别。
摘自(英国)培根《学术的进展》Ⅱ,Ⅶ,1
赤手做工,不能产生多大效果,理解力如听其自然,情况也是一样。功效要靠工具和助力来做出的,这对于理解力和对于手是同样需要的。手用的工具不外供给以动力或加以引导,同样,心用的工具也不外是对理解力提供启示或示以警告。
摘自(英国)培根《新工具》Ⅰ,2
探究和发现真理,只有而且只能有两条道路,一条道路是从感觉和特殊的东西飞越到最一般的公理,其真理性即被视为已定而不可动摇的,而由这些原则进而去判断,进而去发现一些中级的公理。这是现在流行的方法。另一条道路是从感觉和特殊的东西引出它的公理,经由逐步而无间断的上升,直至最后才达到最一般的公理。这是正确的方法,但迄今还未试行过……这两条道路都是驮感觉和特殊的东西出发,都是停止于最普遍的东西。但两者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前者对于经验和特殊的东西只是瞥眼而过,而后者则是适当地和按序地贯注于它们。还有,前者是开始时就一下子建立起某些抽象的、无用的、普遍的东西,而后者则是逐渐循级上升到自然秩序中先在的而为人们知道得较明白的东西。
摘自(英国)培根《新工具》Ⅰ,19—22
即使人们有时亦图从他们的实验中抽致某种科学或学说,他们却又几乎总是以过早的和过于轻率的热情歪向实践方面。这不仅从实践的效用和结果着想,而且也是由于急切地从某种新功效的形迹中使自己获得一种保证,知道值得继续前进;也是由于他们急于想在世界面前露点头角,从而使人们对他们所从事的事业提高信任。这样,他们就和亚塔兰塔一样,跑上岔道上去拾金苹果,同时就打乱了自己的途程,致使胜利从手中跑掉。在经验的真正的途程中,在把经验推进到产生新事物的过程中,我们必须以神的智慧和秩序作为我们的模范。且看上帝在创世的第一天仅只创造了光,把整整一天的功夫都用于这一工作,而并未造出什么物质的实体。同样,我们从各种经验中也应当首先努力发现真正的原因和真正的公理,应当首先追求能给以光的实验,而不是给以利益的实验。因为当各种公理被正确地发现和建立起来时,就会给我们提供实践以工具,不是一件又一件的,而是累累成堆的,并且后面还带着成行成队的事功。关于经验的一些途径,其被阻与受困一如判断之被阻与受困的一些途径……这里我只是把通常的实验研究作为一种坏的论证来提一下罢了。现在,依照手中问题的顺序,我还须就另外两点有所阐说:一点是前文刚刚提到的迹象(表明现在通行的思辨和哲学体系是情况恶劣的一些迹象),另一点是那种初看似觉奇怪难信的情况所以存在的原因。指出迹象就能酝酿人们的同意;说明原因则能免除人们的惊奇:这两件事都大有助于从理解力当中根绝假象的工作,使这工作较为容易并较为温和一些。
摘自(英国)培根《新工具》Ⅰ,70
除非把自然哲学贯彻并应用到具体的科学上去,又把具体科学再带回到自然哲学上来,那就请人们不必期待在科学当中(特别是在实用的一部分科学当中)会有多大进步。因为缺少了这个,则天文学、光学、音乐学,许多机械工艺以及医学本身,(也许人们更觉诧异的)就连道德哲学、政治哲学和逻辑科学也都在内,一并都缺乏深刻性,而只在事物的表面上和花样上滑溜过去。因为这些科学一经分了工而建立起来之后,已不再受到自然哲学的营养了;而其实,自然哲学从它对于运动、光线、声音,物体的结构和装配以及人的情感和理智的自觉等等的真正思辨当中,是应当能够抽获对个别科学灌注新鲜力量和生机的方法的。这样看来,科学既已与它的根子分离开来,则它之不复生长也就毫无足怪了。
摘自(英国)培根《新工具》Ⅰ,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