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丰说罢便将右臂一曲,将剑一撩,乃是落雁归鸿的招式。苏南风见状,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长刀一摆,轻声说道:“小师弟,虽然落水剑的确是一门高妙的剑法,但你年纪如此,恐怕也未必能够尽得掌握,难道便一定能够胜得我?我劝你束手就擒,到时我在督主面前提你美言几句,或可饶你性命。”
莫三丰闻言,怒色盈面,大声喝道:“狗贼,休得猖狂,且看剑!”说罢将剑一刺,落水剑直向苏南风的胸前而去。落雁归鸿乃是落水剑中的第四剑,变化莫测。初时只见一柄单剑刺向苏南风的胸前,但临近苏南风的身前,却突然幻出三朵剑花,分别点向苏南风的心口、额头以及颔下三寸。
苏南风虽未习过落水剑,但也曾看过图谱,晓得其变化之端。他将刀一劈,正好劈向那刺向心口的一剑,只听得当啷一声,刀剑相交,莫三丰剑势一滞,便向后退了两三步。
莫三丰面色一沉,却又将右臂一曲,左手点地,脚下一踏,身形骤奔,直向苏南风冲了过去。只在眨眼之间,便来到苏南风的身前。莫三丰将落水剑一个侧劈,径直劈向苏南风的胸前。苏南风见势一架,谁想莫三丰的这一招乃是个虚招,只见他陡然变招,将劈变刺,刺向苏南风的左目。这一剑名叫伯劳栖巢,端的是变化多端,只在起始一招,便能生出七种变化,叫人防不胜防。
苏南风见状大惊。他虽是看过落水剑的图谱,但也难一刻间便看透这伯劳栖巢中的全部变化。待到那变化已成,再要挥刀相架却已是来不及,他情急之下便一脚点地,向后疾退,同时将刀一抡,恰好躲过这一招伯劳栖巢。
“小师弟,好本领,竟然练到落水剑中的第七剑,可谓是前无古人了。”苏南风待身形站定,乃高声说道。
落水剑的确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剑法,昔年曾经与慕蓝雨所练断水刀其名。但是这套落水剑却十分的难练。便是莫三丰的师傅全一真人浸淫其中已有三十多年,如今也不过是练到第十五剑,而落水剑总共有十七剑。昔时全一真人练到第七剑,足足花了十三年的功夫。
苏南风当年之所以拜入全一派,便是慕落水剑的名而来。然而他拜入全一真人门下十三年,却不曾得授落水剑。苏南风心中恼怒,便曾询问全一真人,但全一真人却只是告诉他,时辰未到。苏南风心性颇高,向来便有天下第一的野心。他所习练的铁链横江刀法,虽也是全一派的武功绝学,而他也凭借这套刀法在江湖上闯下了锁江剑客的名头。
但苏南风却很清楚,凭借这套铁链横江刀法并不能满足他的野心,于是他便将心一横,趁着月黑风高,潜入全一真人的房间,将落水剑的图谱偷了出来。然而待他将图谱打开一看,却发现上面只有招式,却没有内力运行的心法。纵然他将这些招式练的滚瓜烂熟,仍然练不成落水剑。但凡江湖武学,除了招式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内力运行的心法,否则便全无用处。
苏南风拿着这份图谱,却犹如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他思来想去,便决定偷偷将这个图谱再还回去。当他再度潜入全一真人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真人早已在等着他。
全一真人平静的看着苏南风,眼神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悔恨,如同是在看着一个漠不相关的局外人。苏南风羞愧的看着全一真人,将图谱放在真人面前的几案上,便跪在了下面。
“师傅,对不起。”
全一真人并没有对苏南风进行责备,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苏南风闻言,脸色顿变,颤声道:“师傅!”
全一真人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好自为之罢。”
苏南风知道无法挽回,便给全一真人磕了三个响头,拜辞而去。他下山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巧遇尚马监太监张诚,便跟在他身边做了护卫。
莫三丰刺杀张诚,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一杯逐出师门的师兄苏南风。苏南风虽然并没有习练落水剑,但铁链横江刀法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武学,他浸淫其中已有十余年的功夫,早已臻入化境,远非莫三丰所能比。
落水剑虽然高妙,但终归莫三丰修行日浅,内力不及。然莫三丰却丝毫不惧,一击不成,便又抢上一步,使出一招南来北往,便听剑生虎啸,一道疾风便向苏南风的身前横扫过去。
苏南风见状,却将锁链刀一横,便使出一招大江难过,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