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醒来时,摸着下面的床垫手感有些不同。
我家的垫子是乳胶的,承托力相当考究,所以即使睡得时间长一些醒来,也不会出现一身酸痛的情况。可是今天很奇怪——我摸了摸垫子,像是柔软的丝绒做表,垫子是什么材质就不好说了,虽然柔软,但骨力欠佳,我应该不是在自己房间,也不是在汤的房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却有一张熟悉的不要脸的脸凑了过来。
【啊!怎么还没睡醒啊?】我于是蒙着头继续睡。却被来人把被子给掀了。
“善!真的是你呀?”
“不是我还能有谁,难道是孩子他爸?”
“你误会了!我没有怀孕!”我本能地解释。
【我真的无力吐槽,上次故意扮成女生本想混入梅园当头牌,被这些误认无可厚非。这次我被临时拉过来打酱油,什么穿戴都没有,还会被继续默认是女的,古代的人时候多……天真……不过他们重礼仪,没有把我一个病人扒光了查验也在情理之中吧?我要怎么和善解释这件事呢?】
“那妳肚子里……”结果一句话被他岔开了。
“我肚子里面有颗珠子!”【妈呀!我怎么回来的啊!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做梦?糟了?我不会是梦游就又到了元朝了吧?
“那老道说了,妳肚子里有颗宝贝珠子,还说妳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他一脸理所当然地推了推我的被子,好叫被子不碍着他的事儿。然后在我床边坐下。今天他却是一副汉人打扮,看上去比那“童子”打扮自然很多。
“妳现在是我的王妃,早上我已经向皇上请旨赐婚了!应该圣旨会在晌午前抵达这里。”
“啊?!”我并不惊愕于元朝也有霸道总裁,只是霸道总裁没把我性别搞清楚就决定跟我结婚,而这种我被结婚了(还是同个男的)我都不知道的情况,真的太让人下巴脱臼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已经找了妳三年了!”他拂了拂袖子,“我元朝疆土辽阔,我搜遍大江南北,却不见妳踪迹!”
【开玩笑,你又没有天眼系统,我随便逃去哪个山呷里面,你找一辈子也找不着~】
“然后呢?”
“有谋士给我进言说云门一代有得道仙师可解我烦忧,于是十次登门,又多次在其山下周遭布施结缘,这才得见仙师尊容。”
“接着说?”
善给我拿了几个软垫,让我好坐起来靠得舒服一些,我倒是喜欢继续听故事。
“然后他答应派他的高足来我府邸给妳‘招魂’!还好妳留下了这个作为信物。”他晃了晃我留下的玉坠子,然后轻轻地给我挂回脖子上,并把我的头发撩了出来。这一瞬间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别再走了,好么?”他自自然然地握着我的手,柔声的说着,此时他的色目仆人进来请安。
我抬头望了那孩子一眼,他的眼睛总让我第一时间想到汤。我下意识地抽回双手。汤现在个子连去上学都不够,要是找不到我,他应该会急疯了吧?之前和夜叉斗……然后……我下意识摸摸我的头顶。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了。
【没有疤痕?!】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善。
“看我干嘛?妳都睡了三个月了,妳的疤早命人给妳除去了……”他拿来一枚铜镜照了照,却不给我接过去,可能因为铜镜比较凉吧?
【怎么这边的时间流逝得这么快的么?】
“三个月?”
“是啊!从仙师的大弟子把妳用招魂术找回来,再用定魂珠定在此处,已经三个月了,今天也是算算妳该醒的日子了!”他撇头瞪了仆从一眼,那色目人急急地退下了。旋即又深情地望着我,再次把我的双手抓在手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妳不是我们这里的人,那么妳到底是哪里的人?妳头上的疤是怎么一回事?是谁伤了妳?为什么我寻遍神州都找不到妳,而偏偏他们用招魂术能把妳找回来?!”
“嗤~~!”
我忍不住笑了。
“这个发型很适合你!”我欣赏地看着他一身汉族的打扮,披散了下半截的头发,颇有些仙侠风范。【果然外族人的高挑轮廓配上这身汉服总有异样的风采~】
“妳笑什么?”他随即也笑了起来,眉宇间却仍然有隐隐的愁思。
“你一次问这么多,让我答哪一个先呢?”我微微地笑笑。
“圣旨到——!”只听到一长句女子般的调调,两位管事太监已到门口。
“孛儿只斤.善以及南宫乙月接旨!”
善看了我一眼:“她久病未愈,不便下床!”于是自己走了下去,跪在那二人跟前。
“今有……”
我在迷迷糊糊中,听见宣旨,许是困意难当,后面就没听到了。
待我在醒来之时,眼未睁开就听见旁边门房外有丫鬟议论:“妳说我们善王哪点不好,怎么偏偏要请旨娶这么个病秧子!皇帝要他把尚书大人的女儿一并给娶了,他就是抵死不从,还以辞官为要挟!?”
“我这是在哪里?”我勉强睁开眼,看见周围房间布置有了些许变化,只是定眼一瞧的时候,他已在我视野中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对不起!乙月!”他捧着我的手,跪在我面前:“都是我的错!仙师说了,妳不是这里的人,我却将妳强制招唤至此,为不让妳离开,又用定魂珠把妳定在了床上……”
“上次我忘记问了,这里是京城么?”我浅浅地笑了一下,明显感觉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像拉了三天的肚子虚脱了一般。
“是啊!是京城!等妳好些了,我就带妳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