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十一点,白昼的晴朗明光照亮暗影的房间,半夜凌晨被恶梦惊醒的安澜再从自己的安然入睡中醒来,明光渐渐,表情呆滞的眨了眨眼睛,简洁的吃饭泡面的早餐,安澜便拿着手机,大跑着下楼,准备去医院看病,虽然传闻他们这栋旧楼中,126号的房间住着一位性格怪异的医生,但因为没有医生执照的行医让人恐惧,一向与人自来熟的安澜也没见过他几次,不知道他作为医生的品格到底是好是坏,内心潜意识的对他打消了期望,没有后顾之忧的舍近求远。
目的地是小区周边的大医院,距离旧区三千米的路程对安澜而言不远也不近,飞快的跑了一个多小时,跑过绿柳鲜花的街道,跑过白色告示牌林立的路口,安澜歇歇停停的到达目的地。
时间已经快临近中午,来医院看病的人数稀少,到达医院后几乎没有任何等待,安澜在门诊楼的前台进行了询问与会诊,说明了自己的病因后前台的管理人员漫不经心的指了个方向,示意他可以去那进行医治,安澜循着所指的方向寻找到一间关闭的老旧房间,表情迟疑的推开门,一名身穿黑色大衣,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他黑色的眼睛中闪现出期待的光彩,像是专门在等他,又好像不是。
“医生您好,我是受前台的两个面瘫推荐,来你这里看病的。”先是彬彬有礼的朝着对方低头鞠躬,安澜话语尊敬的说明,说完之后,认为对方是在认真的听着,安澜自顾自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的病情,如头晕幻听,幻觉,以及昨晚身临其境的那个身处古老庭院当中的噩梦。
“咦?不对,我怎么感觉你特别熟悉呢,这位先生,我们俩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自言自语的说完自己的病情,安澜暗淡的目光蓦然间大睁,越来越觉得面前一言不发的中年男子很是熟悉,可竭力皱眉回想什么时候见过的话,安澜又想不起来。
“你是安澜吧?我叫李青城,我们以前见过的。”打量了安澜片刻,名为李青城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安澜脑海中凌乱模糊的思绪霎时之间清晰明了。
两人确实是见过的,李青城是他同学李青云的父亲,初中毕业后的朋友之间的聚会时安澜见过他一面。
“我俩已经两年不见了,李青云他还好吗?”碰到老同学的父亲,安澜客套的询问。
初中三年,除了爱好相同的麦小落外,整天神神鬼鬼的李青云也是他的好朋友之一。
被安澜这样询问,李青城摇了摇头:“好什么好,不只是你,我也已经两年时间没见到他了,自从初中毕业后,他就没有继续上学,动手把入学通知随便一撕,拿着本笔记就离家出走了。”
不上学?离家出走?!
嘴巴无比惊讶的大张着,听着李青城认真的言语,安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形僵固的静止了五秒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同为一个班级的同学时,李青云的成绩可比他要好的多,毕业考试时轻而易举就取得了去往成都中学的资格,属于就算不上学也比他智商高的天才人物,虽然在自己渺小的脑容量里,安澜始终无法想象李青云离家出走的主要原因。
“他在离开前没有什么异样的行为吗?我严重怀疑他是受外在因素威胁离开的,”安澜目光炯炯的推测,毕竟离家出走的壮举太过于脑残,而安澜眼中的李青云聪明富有,绝对不会做出这么脑残的事情,退一万步讲,就是离家,李青云也应该拿钱走才对,拿笔记走实在不符合心里学定律,除非那本笔记不是一般的笔记!
“异样行为?经常烧冥币算吗?在离家出走之前,他嘴中呢喃有词,时不时的烧冥币,在自己的房间中立牌匾,一个接着一个。”李青城稍作思考后回应,说罢,在安澜怪异的神色下,房间的主人,一位面庞消瘦的灰衣老人走过来,老人步伐缓慢,走一步停三秒,干瘦的手掌中提着一大袋药物,李青城见了,伸手把药接到自己手里,对着安澜挥手后离开,李青城离开后,花半分钟的时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灰衣老人凝神闭气了一会儿,安澜处境尴尬地等了三分钟,老人终于回过神来,用干干巴巴的语气询问安澜来此何事。
“何事?我是来自此看病的。”安澜语气平缓的说着,他不敢用过大的声音,生怕自己声音过大病没看好却造出人命来,毕竟面前的老人怎么看怎么将要不久于人世了。
“什~么~病。”
“也不是什么生命危害的大病,头晕,幻听,幻觉,做噩梦。”安澜简短的进行说明。
“幻听?是不是能听到人以外的话?”
安澜点点头:“嗯。”
“幻觉,是不是能看到人看不到景?”
安澜点点头:“嗯”
“哦,巧了,你这个病我正好有办法治。”老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极为欠揍的话。
什么叫做正好有办法治?
你不会治的话我能找你?!
安澜心中不忿的自语,不耐烦的动了动脚,他觉得面前的老人古古怪怪的,想就此离开,但老人第一时间叫住了他,并以不收钱为由让安澜留了下来。
“是你说看病不收钱的哟。”半信半疑的伸出手让老人把脉之时,安澜重复道。
“放心,我说不收就不收,毕竟像我这么大的人,对钱这种身外之物还真没什么兴趣。”示意安澜转过身,老人默然的点点头。
“对钱都没兴趣,那对什么有兴趣,像大爷您怎么大的年龄,不管怎么说,也该到退休的年纪了,假装顽固的挺着腰工作,不就是为了多赚一点吗?对了,可否告知一下您现在多少岁了吗?这么感觉您比我已故的爷爷还大不少岁。”转过身去,看了看在自己衣服的后背拿笔勾画着什么的老人,安澜好奇的询问。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年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
闻言,安澜直率的点了点头:“那我真的不信。”
“哦,现在不信没关系,日后你会理解的。”老人对安澜和蔼的一笑,枯老的中指点了点他脊柱的部位,在次之前没任何感觉的安澜浑身一个激灵,全身的感觉就像在云层中翱翔般那样超凡脱俗,疲惫之意消散全无,反而有一种能够从成都跑到魔都的错觉。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手掌对着轻轻安澜一拍,老人平静的说明。
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安澜好奇的询问:“不用吃药吗?”
“不用,你走就行。”
“那我走了,我真的走了。”
“走吧。”透过四周暗影的破旧墙壁,远看着安澜离去的背影,老人深邃的双眼缓缓无神,以至于最终紧闭。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