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提出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滴血认亲之法,揭露平安王是康王私通之子。
一步步环环相扣,必将沈太后与平安王逼上绝境。
姜鸾有法子让二人的血一定不会相融合。
所谓滴血认亲,是各取一滴血,滴在同一个器皿里。如果两人的血能融合到一起,那就说明两人有血缘关系。反之,血缘关系就不存在。
滴血认亲之前,水里面加上明巩,如此一来,血滴到器皿上,绝对会融合。
古人对滴血认亲深信不疑。
只要众目睽睽之下,确定了平安王与康王血液相融,平安王非先帝血脉一事必深入人心。
姜鸾的计谋进行得很顺利。
毕竟已经是重复了好几世了,姜鸾闭上眼睛也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发展,该怎么走。
但是到最后,最关键的一步时,出了问题了。
陈皇一步步紧逼,当着文武百官皇室宗亲的面,逼迫平安王与康王滴血认亲证明清白。
平安王与康王的血液确实融合在一起,陈皇未来的及兴奋,沈太后身边的一个老太监大呼太后娘娘冤枉。并冲上来滴下自己的血进入器皿中,竟然也融合了。
众人一片哗然。
接着,脸色铁青的沈大将军也上前在器皿内滴了一滴血,竟然也融合进去。
老太监高呼水里被人下了明巩,不管是谁的血液滴进去都会融合,这等秘闻方式如果不是他曾经偶然听闻过,今日陛下是要害了平安王与太后!
器皿里的水,有滴血认亲的东西,全部都是陈皇之人经手。
谁要陷害谁不言而喻。
原本铁板钉钉的沈太后私通康王一事,也峰回路转。
从沈太后宫中搜出来的私通书信和信物,全部是先帝遗留下的,其中里面还提到了先帝原配元后、陈皇生母当年谋害后妃皇嗣,担忧自小在生母前长大的陈皇会性情狭隘日残害血脉亲人。
沈太后之所以拼命阻拦陈皇的人搜宫,不是因为有东窗事发。
一是为了维护先帝,二是为了陈皇颜面。
这些东西公布于众之后,百官跟王室宗亲哗然一片。
而康王府里面,不仅没有搜出康王与沈太后私通的证据,反而找到了沈太后私通一案重要证人康王妃,与王府一个侍卫私通的证据,还挖出了与侍卫珠胎暗结怀上孽种,后被打掉埋在后院树底下的胎儿。
康王妃因为康王不良于行,私底下与侍卫勾结,被康王发现以后不知悔改,还倒打一耙勾结陈皇污蔑康王与太后有染,手段歹毒,其心可诛。
最后康王还甩出了一个爆炸性的证据。
他不仅双腿不良于行,且不能人道。
试问一个不能人道之人,如何与太后私通?
康王向世人证明清白以后,因为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愤而自尽。
一时之间,陈皇包含祸心,忤逆不孝,不遵先帝遗旨陷害亲弟,污蔑当今太后自己名义上的母亲,逼死亲叔父,往先帝头上盖绿帽子……
一条条的罪行令人发指。
不仅沈大将军对陈皇拉长了脸,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就连南宫丞相看着陈皇的目光也极为不赞许。
一时之间,陈皇人心尽失。
朝堂上反驳他的官员越来越多,尤其是沈大将军这一派,明目张胆的跟陈皇过不去。
南宫丞相因为此事,原本处处维护陈皇的他,也只能保持沉默小。毕竟因为这一件事,已故的先帝元后南宫太后也被涉及了,南宫家不想卷进风口浪尖的话,就必须要老实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内,陈皇就注定在朝堂上孤立无援了。
平安王上奏要回封地,不碍他这个哥哥的眼。
陈皇原本借口不舍得弟弟离开,压着平安王不让他回封地,放在眼皮底下盯着。
平安王的封地富饶广阔,一旦他回去培养自己的势力,对陈皇来说是个大威胁,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盯着也搞不出什么大动作。
但现在,陈皇没有理由再压着平安王不让他离去。
下朝之后,陈皇满脸铁青地回到议政书房。
守在在门外的太监宫女听着里面乒呤乓啷砸东西的响声,个个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吭。
“陛下,宋统领求见!”
“陛下!边疆急报!”
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的陈皇听完汇报之后,让人退了下去,拿起一块镇纸,狠狠地砸向一面绣着万里江山的屏风。
屏风轰然倒塌。
陈皇垂下的眼眸之中,几乎要迸出火来,恨不得将自己一口牙齿咬碎,胸口的怒气烧得他不得不大喘了几口气,强行将自己的怒气压制住后,陈皇大喝一声:“传国师跟姜鸾!”
国师与姜鸾到了之后,书房内是一片狼藉,头发有些凌乱的城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眼光嗜人一样看向二人。
国师自小与陈皇一同长大,他的性情了如指掌,见此情形,心里不由一咯噔,隐隐不好的预感。
与国师的担忧不同,姜鸾不以为然,只是看到陈皇狰狞怒意的面容时,微微的皱了皱眉,有些不喜的挪开了目光,看向旁边仙气飘飘俊美如仙的国师洗眼。
她听闻了沈太后私通一事出了漏子,没有将沈太后与平安王的威胁除去。但这又如何,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过是一时失败罢了。她可是陈国的福星,天命贵女,男主舔狗一样在掌心宠爱的女主,她怕什么?
国师觉到姜鸾的目光,皱眉看了过去。
姜鸾立即对他展颜一笑。
看着二人眉来眼去,陈皇冷笑一声,笑容带着无尽的讥讽和隐忍的怒意。
国师凝眉看来:“陛下,可是发生什么事?”
陈皇讥笑,目光冰冷:“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国师不知道的?”
对自己一向敬重信任的陈皇说出这句话,国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姜鸾不满道:“他是国师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你不能把你的失败怪在他的头上,明明是你的无能。”
姜鸾以为陈皇是因为沈太后一事迁怒国师,想也不想就义愤填膺的替国师说话。
陈皇的目光落到姜鸾身上,带着怨恨晦涩,还有隐约的杀意,额头边上的青筋隐隐跳起。
几世以来,陈皇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姜鸾。姜鸾脸色一变,恼怒道:“你什么意思?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