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迫于叶无卿的淫威,都割了血,最后那块丑不拉几巴掌大的石头密密麻麻都是血,被浸泡得红透了。
在所有人都垂头丧气敢怒不敢言的时候,这块石头,陡然飞向了天际,最后惊雷乍响。
受玄门认可定下契约的(玄门众人:……)天道基石,融入天道,法则秩序诞生。
似乎整个天空在这一刻都汇聚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黑洞中风起云涌,黑云夹杂着金色雷电,噼里啪啦,密密麻麻,分外可怖。
风云乍起,雷电声愈发急促,透着无上的威压。
有人忍不住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空中的闪电翻滚,黑漆漆的墨云背后,金色的闪电迅速出现,又消失不见,雷声轰隆,由远及近,一路劈开大地与山川河流。
劈尽世界污浊罪恶。
于此同时,无论是躺在豪宅里左拥右抱的富豪,还是在戒备森严的机构里挥斥方遒权贵,只要盗取了他人的福禄阳寿运势,皆在天道秩序下无所遁形,这些不属于他们的福箓阳寿皆被夺走。
于是,前一秒还正值壮年的男人瞬间变得苍老不堪,悠闲打着高尔夫球的人健康到皮美运动员的身体突然病疴缠身,上流酒会上优雅举着红酒杯的贵妇失去了好不容易换回的青春貌美……
这场劈天盖地的雷电来势汹汹,消散之后,立即蓝天白云,不一会儿又是五彩霞光又是功德金光。
这种祥瑞意象,除叶无卿以外,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什么……”
“这是新的天道规则形成了……”
此刻,他们没有看完的规则已经自动存在于他们的脑子里了。
无论天师还是普通人,都被压制在条条框框中。
以前大家都把因果不当回事,可如今,背负了因就必定会有果。
玄门中人不能再随心所欲的逆天改命,祸害他人,掠夺他人。
若是违背天道规则中的任何一条,都将要受天道惩罚。
短时间内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尤其是那些已经自认自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哪里愿意受这样的约束。
可他们不敢反抗天道,除非他们有一天能踏破虚空,天道不能再压制他们。
这些就是他们的事了,规则法则诞生,叶无卿心念一转,识海中镜子模样的万福闪了一下,叶无卿又多了一个世界。
世界认主了。
………
………
云渺山。
巍峨高大的大殿内,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笼子,黑色冰冷的玄铁打制。笼子内是一个面容稚嫩的俊美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黑发散落到脚底,身上隐隐流动着类似鳞片一样的浅淡光芒。
少年生得极美,眉眼妖冶,漆黑幽深的眼眸仿佛凝聚了千年万年不化的冰雪,冰冷刺骨。
叶渺之含笑站在笼子前,一身炫目华服长裙摇曳及地,微扬下巴姿态散漫高傲:“不服?”
淡然吐出二字,回应她的是少年更为冰冷的目光,尖锐似利刃。
叶渺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我供无数天材地宝与你,好不容易助你化出人形,你倒好,转身就想逃跑……本君又不是看在你,是我未来道侣的份上,早就杀了你。”
她涂了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划了下手腕上精致的白玉手镯,描绘鲜艳的唇瓣微微一勾,“离渊,真当本君好脾气?!”
最后一句话说的隐约带怒。
离渊冷着脸一言不发。
前世他与叶渺之虚与委蛇,互相利用算计,叶渺之有神族最为强大精准的预知神力,后与他达成了一起合作。叶渺之想要利用他坐上那个位置,而他要毁掉神族,最后自然撕破了脸,离渊杀了她。
可惜现在他尚弱小,这具属于幼年期的身体承载不住他强大的神魂,想杀了巅峰时期的叶渺之,无异于痴人说梦。哪怕叶渺之强行带走他时,被虚空神母的威压击打成重伤,他现在也不是叶渺之的对手。
他身上的实力甚至不足巅峰的百分之一,没有成年之前都无法使用大部分的力量。
现在……
离渊握紧了拳头,很快又松开,掌心有蓬勃的力量要喷涌而出又被他及时控制住。
他还需要时间。
离渊的沉默激怒了叶渺之。
叶渺之手腕一扬,手里多了一条藤蔓形成的鞭子,鞭子扬起,带着凌厉的气势噼里啪啦的抽象笼子内的离渊。
即使预知离所看到自己与这个男人并肩作战,控制着整个神族,站上神族巅峰的高位之上……心高气傲的叶渺之还是被气得下了狠手。
属于她的东西,却心心念着她最厌恶讨厌的人,叶渺之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离渊身形一闪避开了第一道鞭子,但铺天盖地的鞭子快得几乎连残影都看不到,带着划破空气噼里啪啦的声音密密麻麻的抽下来。
避无可避,况这个笼子还是神级的法宝,能够限制困在里面人的法术修为。别说困住他一个未成年的妖兽,甚至连实力强大的神族也逃不掉。
离渊还是挨了几鞭骨头咔嚓一声翻,血肉伤口翻涌,狰狞模糊,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淡淡的血腥味。
少年俊美的面容越发苍白孱弱,带着一股血腥的病弱。身上遍布的鳞片华光闪动,愈加清晰。最后变成原型,其近半龙的妖兽,伤痕累累的鳞片上到处是触目伤心的伤口,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叶渺之终于舍得停手,收回鞭子,舔了舔殷红的嘴唇,“不听话的东西,打一顿就好了,顿不行就打两顿,打到听话为止。”
“神君所言极是。”如背景板一般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新任侍者,声音带着恭敬应道。
叶渺之从识海里取出一块宝物,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碧绿色极品神石,贵重而罕见,哪怕小小的一个角就能够让普通的神族红了眼睛。
新任的侍者看上去再怎么云淡风轻温和淡定,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嫉妒羡慕之色。
叶渺之像给狗抛肉包子一样,把神石丢向离渊,神石一跌落到他身上,一直散发出一阵一阵浅碧色的光芒进入他体内,原本血肉模糊狰狞的伤口,竟然在快速的愈合,身上的鳞片仿佛光泽又深重了几分,透露着微微金光。
“我看到的离渊,这个不择手段阴狠毒辣心机深沉的男人,善于玩弄人心,操控一切,可惜了。”叶渺之似乎透过笼子内的离渊在看像谁。
可惜眼前只是个未成年的混血妖兽,就一点点稀薄微弱微不足道的龙族血脉能拿的出手。
叶渺之坐下身后突然出现的藤蔓王座,双腿搭在座位上,层层叠叠的华丽裙摆,宛若绿色的藤蔓离开出了一朵妖娆璀璨夺目的艳靡之花。
右手托着腮,左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一副慵懒散慢的困乏姿态,目光在笼子内的离渊身上扫视了一圈。
奇怪,他应该很恨叶无卿才对。
为什么那么执意要缠着叶无卿?
自己如预知中的一样,与他提出合作交易,可他却与预计中的场景不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叶渺之若有所思,缠绕着胸口一缕头发的手指无意间的耸动了几下。
身为十二神君之一,想要预知未来,并不需要通过各种祭祀和媒介来获取。心念一转,神力一运行,立刻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未来。可惜凡人窥测天机都会遭到报应,哪怕是神君也不例外,虚空比起小世界更为浩瀚无边,别说只是神君,哪怕是虚无神母也不敢轻易预测虚空,神魂消散可不是说说而已。叶渺之有预知异能,但是也不能看到全部,否则也会神力耗尽,疲惫无比,陷入长长的沉睡之中。
叶渺之因上一次那事试图窥测天机,结果神力耗尽体沉睡了几百年,好不容易缓过来,自然不会轻易再调动神力来预知。
离渊没有按照预知所看到的那样做,痛快的与自己达成合作。
叶渺之皱眉:“离渊,你不要冥顽不灵,跟我这个神君合作,总比叶无卿那个死丫头好!她可是神母之女,未来虚空神族的继承人。”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离渊漆黑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复杂的情绪,抬起脑袋扫了一眼叶渺之,又安静的闭上了眼。
又一次被无视了的叶渺之冷笑一声,淡然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新任侍者。
对方心领神会,微微躬身,然后走到笼子前,手上握着一把寒光锋利的剑刃,对着他身上的鳞片,举手就要砍下去。新任侍者高冷禁欲的脸上微微扭曲了一下,“不识好歹的东西!”
离渊眼底冰冷,刚要反击,不然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身体不动,硬生生挨了这一刀,沾染着一半血肉的鳞片被削出来。
即使这个神魂已经强大到不惧畏一切肉体上的痛苦,这具尚未成熟的稚嫩身体,还是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浑身发冷。
下一秒,一脸得意猖狂,笑容的新任侍者就被一股力量拍飞,砸向叶渺之的方向。
叶渺之依然懒散的躺靠在王座上,看也不看飞过来的侍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侍者就被拍向另外一个方向撞到柱子上,重重的摔了下来,忍着火辣辣的五脏六腑喷了一口血。
“叶渺之,你就个脑子有病的疯女人!竟然敢动我家小富贵!”
叶无卿愤怒的声音咆哮着传来。
叶渺之懒洋洋的抬了一下眼皮子,“来得还挺快的。”
给她预想中的时间,还要来得早。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铁笼里面的离渊原形,似乎是听见了叶无卿的声音,可怜巴巴的抬起脑袋,漆黑幽深的眼睛里带着委屈可怜的神色望着她。尾巴尖轻轻晃动,配上他身上狰狞恐怖的伤口,还有旁边被挖下的那块鳞片。
叶无卿的火气蹭蹭蹭的就往上冒了。
二话不说各种神级法宝不要钱一样砸向叶渺之。
实力不够,金手指来凑。叶无卿法宝多,辅助强大,打不死你也累死你。
叶渺之开始还游刃有余,渐渐的脸色就不对了。叶无卿丢出一个法宝之后,叶渺之急匆匆的从王座上一跃而起,下一秒王座突然被炸成了齑粉,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身上艳丽炫目的华服都暗淡了很多。
“叶无卿!”叶渺之也维持不住高冷慵懒高高在上的神君面孔,愤怒让她妩媚入骨的脸扭曲不已。
这种级别的法宝还有数量,哪怕是她贵为神君,这样的法宝随便毁了一件也心痛不已。
叶无卿却像丢不值钱的大白菜一样,一件接着一件,丝毫不在意,好像对她来说这些法宝根本不算什么。
叶渺之心痛之余又愤怒,妒忌不甘无比,哪怕平时再怎么修身养性云淡风轻,藏在底下的情绪一旦翻涌开来,再高冷淡然的脸皮都要崩开。
这些明明都是她的,也应该是属于她的,为什么还会出现叶无卿?如果没有这个所谓的神族少主,她才是当仁不让的虚空神族继承人!为了这一个位置,叶渺之付出了数万年的努力,结果神母结下一个果子诞下叶无卿,一切都打了水漂!!
她所预知看到的未来里,明明并没有叶无卿的存在!什么神族少主,不过是不受虚空意识承认的玩意罢了!可恨的神母!故意生出这个小贱人,与她为敌!
叶无卿跟没想到叶渺之见她用了几个法宝,就脑补了那么多往事恩怨情仇。她来之前回了一趟小辅导,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搬了出来,将神母给她的护身法宝带在身上,打的不亦乐乎,当整个巍峨雄伟的大殿差点没打成一片废墟。
就像是握了AK47武器的人在戏弄武功绝顶的古代高手。
实力不够,就上装备。
叶渺之匆促的躲开又一个神级法宝,她的长发被削下了一缕,飞扬飘落到遍布砖石残骸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