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笑了起来,说道:“他那个老不死的不见关我离若谷什么事,难不成我还有义务给你们看掌门?”瑶姬只要是听到青云的名字、看到他那个人便是火气上来,不由分说便会刻意挖苦。
“原来如此,那便谢过谷主,那我们便就此告辞,”李毅说完便要带他们离开。
只是闫峰不愿了,既然来到这个地方怎么可以白来,便是看看能不能讨回解药去?只是刚要开口便被花弄月拦住,乖乖带回。
“小子,三年期限将至,考虑得怎样?”见他们三人真的乖乖走了,瑶姬便随便问了一句。
“望谷主再宽容期限,让小张再考虑考虑。”
“那是无所谓,只不过期限已到,便是你说不算的了。”
“张师弟,刚才谷主说的是什么,让你考虑的是什么?”出了正门,李毅自然是要问一句,这瑶姬故弄玄虚、他又不说、闫峰又不开口,如果是什么大事那可如何是好?
闫峰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但是说出来又能怎样、还不时无济于事,只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
花弄月豁然地一笑,说道:“没什么李师兄,并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
“还说不是什么大事、到底要什么样的事对你而言才称得上大事?我总是觉得师祖他就在这个谷中,就在谷中的某一处,”闫峰又有点暴脾气了,这个师弟是自己看着入门的,如果出了事情那该怎么向师父交代?
“三位道人,请沿着此处流水一直走去,你们想找的人就在流水的尽头!”正当三个人被引出谷外,一个穿着青绿色衣裳的女子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要找的人,若真是师祖他老人家?”闫峰听到了这个话,便开心地往流水深处看,一直不知道伸向什么地方,便赶紧抓紧了脚步。
花弄月听到了这个话,心里面便是震动了一翻,如果真的是青云老友,他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中毒这件事了,那么他会怎么做、他该是不会真的用林羽轩交换吧,还是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看闫峰都已经向前走去,花弄月和李毅便礼貌地道别,“多谢姑娘。”
“两位公子客气了,”女子淡然一笑,再说道,“只求两位公子别将这件事告诉谷主。”女子淡然的笑容便转身要离开。
“敢问姑娘芳名?”花弄月还没有问,李毅便先问了一句,“今后若有机会,在下一定多加道谢!”
女子又一回头,“碧蓉!”这个叫作碧蓉的女子多半是瑶姬的弟子,这碧绿色的衣裳与她的名字真是相得益彰,想要帮助他们便只可暗暗地提示一句,也许瑶姬也知道青云长老就在离若谷附近的某处,但她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许离若谷真的与青山之间有一段渊源、或是一段仇恨。
章 那个叫碧蓉的女子离开了,而三个人便只向那个流水深处的深谷走过去,天色暗暗的,处处的花花草草倒是芳香的很,这也是离若谷最别具一格的,有数不尽的名花和开不完的绿草。
水流尽了,便只看到了一处简单的木屋,虽不大但该能够容纳不少人在,旁边的泉水卷动着木转、敲得丁丁作响,木屋的灯火燃着,里面肯定是住着人的,那就该是青云老人吧。
“师祖!”闫峰赶紧跑了过去,正要敲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你是?”闫峰愣了,这不是青云老人,而是泰山的轩辕老人,“是轩辕师伯,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轩辕老人出门一看,李毅、闫峰和花弄月三人站在门口,便一定是找他们的师祖找到了这个地方,便笑道:“来来来、进来说话。”
几个人进了木屋,里面看还是宽敞得很,能清闲地住在这个地方与世无争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只看见这个屋子的房间倒也不少,都是空出来的,只有一间房门紧闭着,死死地关着。
“轩辕长老请受徒儿们一拜!”
“这不在门中便不用行此大礼,”轩辕老人便是青云长老非常要好的友人,若如过他出现在这个地方,便是更能证明青云长老也在此。
李毅坐了下来,便问道:“因师祖无踪,徒儿们便是为了寻找师祖来到了此处,不知轩辕师伯竟出现于此,不知是否见过我师祖?”
轩辕老人笑了起来,说道:“这个不用问你,难道你自己感受不出来?小张小友,你该是感受出来了吧?”
花弄月点了点头,说道:“师祖他便在此屋中,其隐匿的真气虽是若有若无却也不是无可察觉,该是在关着的房中?”
“还是小张小友感受的到,”轩辕老人笑道。
“又是闭关?”闫峰问道,“师祖何故要在此闭关?”
轩辕老头便回道:“你们师祖他受了伤,便要在此闭关许久,算算日子也该出来了。”
“师祖受了伤?”闫峰问道,这师祖的功夫便是冠绝天下的,难道还有何人能够让他受伤,“若不是瑶姬?”
“看来你也知道离若谷的事,小张小友你这次而来必不只是为了寻你师祖,还想要得到解药吧?”轩辕老人问道。
“解药、何解药?”他们说的东西李毅怎么能懂。
看这再也没有必要瞒下去了,闫峰便对李毅说道:“李师兄,你不知道,小张师弟他三年前便是我们共同下山之时遭遇天蝎教,之后他便失踪了,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便置身于离若谷,那个时候谷主瑶姬便骗我让他吃下了断肠散,小张师弟他便只有了三年的时间,到现在小张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活了。”
“可有这样的事?”李毅大惊,这样的大事自己竟然不知晓,怎么着都是青山的人,作为大师兄的自己也应该知晓、为师弟抱打不平。
花弄月点了点头,也许多半的无奈啊。
“我背地中将这件事告诉了师祖他老人家,紧接着他便失踪了,所以我便估摸着师祖他便是因为这件事而不见的,所以便引你们来此,希望能够找到师祖、自然也希望能够帮小张讨到解药,”闫峰又接着说了下去。
原来有这么多的事情,李毅傻楞了,自己在青山时间太长,便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那次也便是小友你重振花府的时候,你的师祖便借着贺喜的同时察觉到你确实中毒了,他便什么都没有管故便来到了这个地方,希望能够向瑶姬她讨到解药,”轩辕老人便接着闫峰的话说了下去。
“那可否讨得解药?”李毅问道。
轩辕老人摇了摇头,说道:“那瑶姬与青云见面就像仇人,瑶姬自是无论如何不肯将解药交出来,她说只有一个人才能换得解药。”
“谁人?”李毅问。
“林羽轩!”他们三人都知道,也只有李毅不知,或许在门口的林羽轩本人也不知。
林羽轩看到了这边的灯火便走了过来,无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原来这么长时间隐匿着这么多的事。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几年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林羽轩在外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中却变得空落落的;他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唯一的办法便是用自己去换解药,但他却没这么做,他难道想要就这样静静死去吗、他真的就能够舍得这个世界吗?
林羽轩从那个屋子旁走了出来,一个人静静地看了看这外面的天空,也许重回离若谷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瑶姬会像亲身母亲一般地疼爱自己。不想回到离若谷是因为自己还有牵挂的,但如果他性命搁浅、英年早逝,那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牵挂的呢?
林羽轩绕着原路回去,又走到了离若谷的入口,便敲了敲外面的大门。
“既然如此,那不是瑶姬伤的师祖,又会是谁有如此能耐伤了师祖,还让他闭关了这么久?”听轩辕长老说,青云老人所受的伤并不是瑶姬做的,那便让李毅奇怪了,这个地方还有谁人能够有能耐伤的了他?
轩辕老人叹了一口气,便说道:“这件事也许你们不知、也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跟你们说说也并无什么大碍。我和你们师祖想向瑶姬讨药、不过都吃了闭门羹,以我们两人的武功自然是能够比得上瑶姬的,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交出解药来,所以我和你们师祖便住在了这个地方、长久地住了下来;幸好离若谷有一个叫碧蓉的姑娘心好,每日都给我们两个糟老头子送饭,我们在这里也就住了很久。”
原来是那女子,真是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没想到这离若谷还有这样的好女子。
“那后来呢?”闫峰打断了轩辕老人的话。
“我们不日便会上离若谷一趟,希望能够用诚意打动瑶姬,但那瑶姬却似乎铁石心肠、又与你们师祖存有很大的芥蒂,多少次求药未果,但你们师祖却不晓离开,希望能够在三年时间截止之前求得解药、救了小张小友一命,”轩辕老人滔滔不绝,将这两年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前不久日子,这谷中来了一个神秘的面具人,他武功高强、自称是血魔宫的圣尊,要将瑶姬抓走,瑶姬的武功竟然不及他,差点被他抓走。我们看这机会来了,倘若帮助瑶姬度过这次难关,说不定她便会慷慨地将解药交出;只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圣尊竟然有吸功大法这种妖法,差点将我们也给赔进去。你们师祖为了拼一把,便用几十年的元气与那圣尊相拼,最后元气受损,却也将那个圣尊打退。”
原来老友所受的伤是沈寒秋造成的、怪不得说被三位高手打伤,她身上究竟蕴藏了多少的神功,竟然能够一人打三,还将武功如此高强的青云老友打伤?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断送自己的性命,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相信,相信那些荒谬的东西?她真的太傻了、她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天下好男子那么多,她为何翩翩爱上自己这个浪汉?
“真没想到竟有如此高人,这血魔宫便也是在大江南北传开的、让武林中人闻风丧胆,不过不久以后便就被剿灭!”李毅说道。
“是啊,那血魔宫甚至还进犯我们青山,不过却是无功而返!”闫峰说道了这里便想到了当时的唐潇潇,她嘴中的张兄弟便应该就是花弄月,若不是那件事也与花弄月有很大的关系?
也许花弄月有许多事情不为人知,但是他宁愿不让人知道,能够默默地为江湖中做些事情便就是他的夙愿,他何必要告诉别人那血魔宫的圣尊便就是自己亲爱的妹妹?
“只是没有想到经过那样的大难之后,瑶姬仍是不肯将解药交出来,而你们的师祖也因为受了重伤闭关不出,不过他会在三年的截至之前出关,说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解药讨到手,”轩辕长老交代这青云长老的话,这也该是老人的夙愿吧?
花弄月真的没有想到,那个青云老友竟然能够为了自己做这么多事,这让他这个做晚辈的如此受得起?原来以为这个秘密瞒住所有人便能让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然后偷偷地离开人世;却不知道原来世上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那些亲人朋友的血脉是无人能够替代的,而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一定也不愿意自己离开。
这一段的夜晚过得也许有些漫长,在与老人的谈天之中时间过得倒也慢得很,虽然易趣非常,却也显得心酸非常。在紧闭的房中的青云老头仍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不知道他最欣赏的花小友也在门外,在这个离若谷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多少苦难。
外面很清冷,一滴一滴的水慢慢从水车上面留下来、扰人清梦,也许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便没有机会再做,也许来这一次离若谷也不能改变任何事,也许一切都是一场空。
“小张小友如此黯然,是不是这两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天很黑了,花弄月却睡不着,一个人走出来、而轩辕老人也走了出来。
花弄月看了看这个老人,他是自己少有的尊敬的人,跟青云老人相比、他并不差上多少。花弄月点了点头,说道:“三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太多的罹难苦痛,至于到现在小张已经不知道人生着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这一路来是不是有意义?”
“难道小友你不敢求解药是因为?”轩辕长老知道,要用林羽轩做交换,这他这样的英雄好汉一定做不了。
花弄月笑了笑,说道:“老友你别多想了,生死在命、一切随缘,如果小张的生命在这里就是尽头,何故再搭上一个无谓的人?她能够长久置身之外、她能够以自己的方式活着,何必为了自己强求于她?”
“也许你师祖说得是对的,你们这些小伙子太看重感情,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比不上……”轩辕老人一声感叹、一声叹息。
章 天又要亮了,花弄月一夜未睡,因为他怕、怕自己如果一旦睡下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害怕与这个世界告别、害怕从今以后便再也见不到那些自己所在乎、所关心的人;所以他宁愿累一点,一夜不睡,也好再被夜风吹吹、再好好感受这最后的世界。
忽然之间,山谷中又响起了惆怅的琴音,是谁在为谁抚琴、让人望洋兴叹。
是她、不是瑶姬,虽然她们的琴音一模一样,但是花弄月感受得出来,这琴音的另一端是她在弹奏,是她、一定是她。
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做、那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花弄月明白,明白这句话便是为了此刻,他便飞向了旁边的大树,从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又跳了下来。
他不知道为何林羽轩现在还能抚琴,他却宁愿她不要出现在这个地方,因为有些事情太可怕了。
花弄月将手上的绿叶折了一半,便放在口边吹了起来,原来空空荡荡的山谷顿时沉浸在双音的和谐之中。琴音传遍山谷、到达每一个角落,叶音却伴随着,穿过流水、穿过羞花,进入每个人的美梦之中。
他每时每刻都在等待这个时刻,也许生命之中只要有了这一刻那一切痛楚和苦难都值得;花弄月害怕与林羽轩见面时的情景,他怕吓到了她、他怕她会有问题会问他,所以他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一切,即便她听不见、即便她不知道,他也甘之如饴。
一声杂音,口中的新叶却破了一个口,花弄月从来就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他不知道怎么的,难道就连这最后一次的合奏都不允许吗?林羽轩听不听得见不要紧,只要自己心中有就行。
林羽轩也停下了自己的弹奏,她听得到刚才的叶声,她知道他就在山谷的那一端。为谁抚琴为知音,只不过知音他不懂,林羽轩在高高的亭子中,看着偌大的山谷在清晨的黎明之中所泛出的淡黄,是地平线的那一段所孕育的兴容。
“羽轩,这么早就来弹奏?”林羽轩的身旁响起了瑶姬的声音,瑶姬也是听着她的琴音醒过来的。
林羽轩站了起来,转身的惊鸿一瞥让人惊艳,淡然的恭敬一下,“谷主早!”
“昨日夜已深便不能够谈聊,今日我们便可以多多说说,”瑶姬一下便抓住了林羽轩的手,像是母亲牵住女儿的手一般,对于瑶姬来说早已经将她看成女儿一样的重要、比任何人都要重要,“自从你小时被那家伙抢过去,我已经十多年没有见到你的面,我只恨没有能力将你从青山上抢回来,没想到你竟然肯自己回来,现在还如此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林羽轩点了点头,这个地方是自己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地方,从有记忆的时候便就在这个离若谷,“谷主的知遇之恩羽轩不敢忘。”
瑶姬高兴地笑了一下,看到了那把琴,说道:“你还是这样,每日天还没有亮便要弹奏一曲,用琴音引人起床;自从你走后,山谷中的清晨便再也听不到那段琴音,所有人都是遗憾得很啊。”
“早已经成习惯,不做便会感到缺了什么,”林羽轩看着那把琴,想着另外的事,每日的抚琴只是为了短暂的琴瑟和谐,但每一刻每一刻都很短暂。
瑶姬点了点头,笑道:“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你,所以也不太清楚你喜欢吃什么,便什么都弄了点;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杏仁酥,所以便派人弄出了点,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谷主做的,羽轩自然喜欢。”
只要林羽轩愿意留在这个地方,瑶姬自然是高兴得非常,那么不管是什么要求、什么什么都可以。林羽轩和瑶姬便一同走下了山,只是留下一把古琴在亭子中。
天都亮了,闫峰和李毅都起身了,便是看到另两个人便是早早地就起来了。
“今天师弟有点不同、大大的不同,真是英俊潇洒、容光焕发啊!”闫峰看到了花弄月,便是一句一句地赞叹了起来。
李毅也说道:“昨日见到的张师弟便像是流浪的汉子一翻,今日便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花弄月笑了笑便说道:“昨日听轩辕长老说的话,小张便觉得不应该再颓废下去,要用积极地心态活下去,那样的颓废确实不适合小张。”
花弄月好好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整理了头发、换了身衣,便与前几日的他判若两人,完全就是风格不同的两个人。轩辕长老说得对,既然青云老友如此重视他、视如己出,他自然也不能够让老友看到自己这样一副模样,否则老友他该会多么心痛。
“这样就对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其他的一切都别想,我们便就想着该如何向瑶姬讨到解药,然后跟着师祖风风光光地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就不会再回来了。”闫峰一收花弄月的肩膀,表示好兄弟讲义气。
花弄月点了点头,即便失去了全世界,还有师父师祖师兄们,他们才是自己最大的财富。
门响了两下,是有谁在外面敲门。
“定是那碧蓉姑娘送饭菜来了,”轩辕长老说道,每到这个时间她都会送饭菜来。
花弄月打开了门,果然是昨日的碧蓉姑娘。碧蓉看到了花弄月,便与昨日的样子判若两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